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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从他婉拒镇北侯的举荐开始,很多事都已悄然在改变,不再如梦境中那般。

不久,赵氏从茶园回来,得知小叔子竟带人回来要抓走自个儿的女儿去抵债,气得跑到小叔子房里咒骂他——

“你这白眼狼,我和你大哥这些年来拚命挣银子供你读书,没想到你竟是个黑心肝,连自个儿的侄女都想卖,你还是不是人哪……”

胡氏知道这事小儿子理亏,把媳妇拉出来,好言好语地哄着。

易平江回来知道这事后,也恼怒不已,但他素来孝顺母亲,在母亲安抚下,也没再提这事。

易平湖在外头欠了债,暂时没敢再回城里去,遂在家里住了下来。

赵氏因为女儿的事对他没好脸色,倒是在得知这回又是家里那条皱巴巴的狗跑去找二叔子,及时救回女儿的事后,对狗儿好了许多,常主动拿些吃食喂它,还替狗儿打扫狗窝。

只不过兰雨之后夜里都睡在易平澜房里,怕她再叼他的衣裳来睡,易平澜找来了件鲜少穿的衣裳,铺垫在地上给她睡。

睡了几晚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出自于狗的本能,她忍不住想更加亲近他、靠近他,这晚半夜,她大着胆子偷偷爬上床榻,小心翼翼钻进暖和的被褥里,蜷着身子睡在他身边。

阗暗的房里,沉睡中的易平澜倏地睁开眼,锐利的眼神盯住窝在他身边的那坨东西,抬手将那只胆敢爬上主人床榻的狗儿揪了出来。

她无辜地睁着圆黑的眼睛看着他。

“你真是胆子越来越肥,半夜偷爬上我的床!”他没好气地将狗儿将扔下床榻,“再不给我安分点,就回你的狗窝去。”

“呜呜。”她委屈地低鸣两声,乖顺地趴在地上。

深夜里,一人一狗的眼神在黑暗里对上,易平澜莫名有些心软,但他可没跟狗儿同榻而眠的习惯,闭上眼不再理会狗儿。

她趴在他的衣裳上望着他,刚才他的被窝里好温暖好温暖,让她想变回人的欲望又更强烈几分,倘若她是人的话,他就不会把她撵下来了吧。

第5章(1)

心知自个儿带人回来抓侄女抵债的事惹怒了兄嫂,易平湖这几日都安安分分地待在自个儿的房里,除了吃饭如厕,鲜少离开房间。

但他过得逍遥,易家为了他的事却很不平静。

“平湖怎么说都是你们的弟弟,你们两个做兄长的就这么狠心,要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些人给逼死吗?”胡氏愠怒地斥责两个儿子,若是不替么儿还了欠下的债,他不敢再进城去,明年便没法考童试,她还等着么儿考取秀才,哪里肯让么儿委屈地一直躲在家中。

赵氏对婆婆一味袒护着小叔子忿忿不平,“娘,他欠下的银子是八十两,不是八两啊,您要咱们上哪去给他筹那么多银子出来?”

易平江也罕见地沉着脸出声,“就算把咱们的茶园给卖了,也筹不出那么多银子。”靠着茶园,他每年最多只能挣得十八两至二十两的银子,其中还要被老三拿走十二、三两,这些年来,家里几乎没能攒下多少银子,为了这事,他没少被媳妇埋怨,若不是要供着老三读书,他们的日子能过得更好。

胡氏也不是不明白家里确实是拿不出那么多银两,她心里打的是另一个盘算,看向老二,温言道:“要不,老二你去找那些人,同他们商量一下,老三说他当初只向他们借了二十两,咱们能不能就还那二十两?”只还二十两的话,把那批秋茶全给卖了,再拿家里剩下的几两银子凑一凑,兴许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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