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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吉备收到了一套象牙棋组,玄防也有珍贵的宝卷,不知道你收到了什么礼物呢,吾友?”

恭彦看着祝晶愉快的笑容,不禁也微笑起来。“我收到的是,很珍贵的东西。”

见祝晶谈笑之际,似乎略略不胜酒力,眼看她就要跌倒,恭彦赶忙起身接扶住她。

“啊,我好像有点醉了呢。”祝晶攀住恭彦的手臂,一脸笑嘻嘻的。

“妳喝太多了。”他半搂半抱地让祝晶坐在靠着角落栏杆的椅子上,请店伙计送来醒酒的热茶,劝着她喝下。

“没办法,我今天好开心啊。”见到好多朋友,一起聊天、吃酒,好快乐!如果刘次君大哥不用值勤,也来同聚一堂,那就更开心了。只是不好让小春来,她不会喝酒,又会碎碎念……

“妳酒量好像变差了。”以前这么点酒可难不倒她,今天她也不过多喝了几杯而已。

窝在恭彦舒适的怀里,她星眸半闭,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酒家铺子,身旁还有其它人在。

她纤指拂过他光滑的脸庞,低声说:“别生气……我只是一直不知道该送给你什么……在西域路上,我好想把我看到的一切都搬回来长安给你……沙漠的明月、草原的绿洲、阿尔泰山的雪、西方的海……最后却什么都带不回来……”

恭彦捉住她乱乱抚触的手指,握在手心,同样低声地回应:“怎么没有?妳不是都带回来了吗?”

在祝晶乍然酒醒的眸光里,他笑着说分明:“妳带回来一个见识过无数风霜花月的吕祝晶,妳经历过的一切都记忆在妳的发肤里;妳的手……长期握执缰绳,指间有沙漠的气味;妳的眼……像是敦煌的月牙泉。我不必亲自走一趟丝路,却已经看见广大的西域……”

两行清泪无预警滑下祝晶脸庞,她将手心贴按住他温暖的胸口,微笑地道:“你果然懂我。”

“哭什么?”他将她身形扶正,顾忌着旁人的眼光,处处为她着想。

“我是在笑。”祝晶不同意地更正。

他拉下她头顶上的毡帽,遮住她迷蒙的双眼。“别醉到睡着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会带我回家。”好想依赖地大醉一场。

“别无赖。”

“唉,恭彦……”

“嗯?”

“二十岁还不嫁人的女子,是不是太老了?”

她不是不知道朋友们的这些想法只是出于关切,但尽管唐风再如何开放,女子不婚,总是脱轨的事,毕竟她又不像某些皇室公主,打算入道修真当女冠。

即使习惯当自己是个男孩,可一到成年,某些无法逃避的问题尴尬地浮上台面后,祝晶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

“恭彦?”

揉了揉她毡帽下的额发,恭彦柔声道:“我可以不要回答这个问题吗?”

其实早先与吉备等人闲聊时,也曾提起这个问题过。

他们都疑惑何以吕校书会将独生女儿当成男孩来养?何以祝晶年届二十,却不曾听闻吕校书为她的婚事打算?

吕家上下似乎不把祝晶的婚配问题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来看待,而祝晶在家中又分明备受疼爱……围绕在她身上的种种谜团,其问所代表家族的隐私,让即使身为好友的井上恭彦,也无法大方探询。

“啊,怎么说?”恭彦的回应让祝晶有些讶异。

恭彦温和地看着祝晶。“本来我以为妳是男孩,根本也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不公平?我知道。可既然妳是个姑娘,大唐的女子又多在二十岁以前决定婚嫁-至于嫁几次,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管妳是男是女,我都想要妳过得快乐。如果妳是基于某些无法告诉我的理由,而无法自由决定妳的身分,我光是为妳心痛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余裕去想妳二十岁不嫁人是不是太老?祝晶……妳打算告诉我,妳扮成男孩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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