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铄金9(2 / 2)

云巩瞥了他一眼,不带丝毫脾气,“金府推真是辛苦了。”

云巩一句简单的话,金成器听出了刀光剑影,刀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能一声令下,便会首身分离。

他好不容易干了的汗又沁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急急道:“天府尹,您老这样叫下官真是折煞下官了。下官这都是为了朝廷。”

“哦?是吗?为了朝廷?”云巩眉一横,反问,“人人都可以说是为了朝廷,独独你金成器不可以。”

金成器之前额头上出的细汗,听了云巩一席话后,汗如雨下,像是要将他前不久喝下的茶水全部流出来。

他也不敢搞小动作了,只等这汗从脖颈处浸湿衣衫,他复露出两颗大门牙,诚恳陪笑道:“您老说得对,下官不是为了朝廷,而是为了自己。”

金成器这句‘为了自己’可谓算是他的肺腑之言,但不是全部。他说出这话时,做出了像是掏心掏肺一般的表情。

刘滔早在天府尹答嗯时便到了,他只站在一旁,等待合适时机去玩向天府尹行礼。

他把着自己的刀,幸灾乐祸地看着金成器哈哈陪笑的模样,不过如此。

待天府尹不答金成器话时,他适时地走了过去,“天府尹。”

云巩见此人,面色稍有缓和,他只问道:“灾民情况如何。”

刘滔摆摆头,诚实答道:“回天府尹的话,灾民情况……不太好。”

云巩沉着脸,颇有几分云老相公的模样,“前因后果呢,给我讲讲。”

刘滔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整理了一下语言,他没有太多文化,是走武官出身,只能尽量做到让言语简洁一些。

他道:“灾民中有个唤做刘大雄之人,生得人高马大,小的叫了四个院差才将他摁住——他就是带头闹事第一人,另一个叫做陈四宝的,竟伤了小的的下属,将刀抢走了。小的遵循府尹你的指示,没敢抓人,也没敢伤人。”

“什么时候起的事?”

他一拍脑袋,暗恼自己如何只说了带头闹事的人。

“三盏茶前,熬好的米粥发放完全,他们带头闹事之人,便大喊:吃饱了,为什么不放我们进城门,是想冻死各个县的百姓吗?还将此事扯上了老相公。”

刘滔小心翼翼的瞧了云巩脸色,见并无异样,才继续说道:“那些人说要不是老相公让陛下祈讓瑞雪,这雪也不可能下得如此之大。又扯到天府尹您的头上,说您不重视各县百姓,派来的一个狗官,熬粥连米都不愿意多加。”

这算是刘滔努力美化的言语,原话粗鄙不堪入耳。

金成器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绕是他反应慢整拍,他也总算是明白了这是一汪浑水。

他自己轻信于人跟着摸了进去,可能一不小心祖宗都要被抄了。

他恨不得立马晕倒在这雪地里,然后便能找个理由,寻个借口,离开这纷扰是非之地。

可是他不能晕。

现时现刻,他只想摘了这乌纱帽,保他这项上头颅。

他忽地给云巩跪下了,膝盖砸进雪地里,他磕头道:“天府尹,求您救救下官,下官给你磕头了,您就是下官的再生父母。”

刘滔见金成器这样,暗暗咂舌。

云巩自是不喜欢这等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小人,也不想成为他再生父母,皱着眉,挥手让刘滔将人扶起来。

寒风灌进云巩袖口之声,对于金成器来说,便是这雪地里最好听的声音。他知云府人的秉性,让人将自己扶起,想是此事解决了,就算是按律法条例处理他,他也能接受,总比掉脑袋的强。

苏以言向云泽行礼前,观察众人反应,隐隐猜到,这人便就是萧家用以拦车的借口。对此人的观感瞬间变得极差,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好好一个郎君不做,竟成了家里第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还是别人口中所说,欠钱不还之人,怕是在外赌局没少参和。

她敷衍的向云泽福了个礼,声音有点冷,“六表哥。”

云泽自是感觉不出她的态度来,只以为这是个性情冷漠的表妹罢了,他暗自打量着苏以言的穿着打扮之差,却难掩那一份如雪般的姿色。

真是动人。

他一直跟房里小厮一起厮混,自是不知道表妹竟然来了,他也向苏以言行了礼。

苏以言连一分眼色都没有施舍给他,却挡不住那肆无忌惮之人放肆的眼神,她不敢发起脾气,当即脸色发冷。

幸而云鹤及时开口道,“六哥,好久不见了。”

云鹤从云泽进厅后,便一直留意他,自然是察觉到了云泽的眼神,那是丝毫没有纯洁的眼神。

家里祖训之类的对儿孙婚事门第并无特别要求,想必云泽是对她起了心思了。

他及时帮苏以言解了围。

他眼神匆匆扫过苏以言,见人甜甜地对着他笑,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慌乱,耳朵一红,随即便将视线转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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