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与善14(1 / 2)

云鹤遇见苏以言之后,思虑再三,转了个弯,径直往兄长院里去了。

云介比他先一步离开正厅,不知此时可入睡。

他到院门外,让小厮回去,接过灯笼,悄声走进兄长院门,只见中间寝室里漆黑一片,而书房里面灯火通明,窗布映着人影,手持书卷。

守门小厮坐在门口,裹着被子烤着火盆沉沉入睡。

房里的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人影一晃,放下书卷,连忙起身,声音慌乱问,“谁?”

云鹤答:“兄长,是我。”

云介声音有点大,小厮自然也是被惊醒了,见来人是七郎君,连忙揉揉眼站起来行礼。

里面的人仿若是松了一口气,打开了门,见小厮困倦,让小厮自己去睡。

但小厮得了云胜的令让守夜,不愿回去睡,云介只好让小厮进外屋睡于窗下榻上,然后将云鹤迎了进去。

云鹤见兄长有一丝发白的脸色,问道:“兄长,可是身体不适?为何如此惊慌。”

他叹息着娓娓道来,“三娘子此人,哎,趁我没回府时便在我院里养了两个丫头。美其名曰,打扫丫头。云胜先我一步回院内替我整理行李,看见此二人便是想将她们逐出去。我自然也是想将其赶出去,

谁料,这三娘子在我回来后,便不依不饶,说我辞了她送的东西也罢,竟然连丫头都还与她,她真心待我之类的话,甚至说我不肖,我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所以刚刚听见外面有点声音......”

云鹤蹙眉,伸手拿过桌案上翻开的书卷,边看边听,“她怎么敢?这便是叔父不想让哥哥回来的缘由吧,知哥哥你应付不来。”

“好小子,拿我取笑,”云介摆出一副长辈的谱,温和笑着摇头道:“不怕你笑话,你就给为兄出个主意,为兄实在是应付不来。”

云鹤假装思索着,故意吊足了云介的胃口,才在对面有些焦急的眼神中慢慢道来,“你直接吩咐小厮将这两个丫头送到六哥哥院里,他应当会感谢你的。”

云介从凳子上站起来,拍了云鹤的肩膀,“实乃妙策。”

说罢,他似乎是意识到有些不妥:“依七郎之见,我这异母所生之弟,可能拉回正途?”

云鹤将手上书卷轻轻放下,眉一挑,稍微勾了唇角,笑道,“连翁翁都管束不了,兄长你又操哪门子心?只要不给云家惹出大乱子,随他去吧。”

云介见云鹤冒着夜雪往他这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之事,他将云鹤放下的书翻了个面,正好,书上道:

力分则弱,心疑者背。

云介放下书,迈着步子主动去外屋将茶壶提了进来。

云鹤从他手上接过,将茶添上,脑中转着表妹梨花带雨的模样,斟酌着还是没开口。

云介见他耳红如此,以为是屋里不透气,又去将此屋中窗户开了缝,笑着摇头道:“可是为祖父以及朝堂事而来。”

云鹤点了头。

只见云泽捧着茶,端来凳子,坐在他对面,“七郎你来得正好,我本来打算后日找你议的。”

明日云鹤要去外祖父家拜安。

云介抿了口茶,见云鹤有一丝心不在焉的模样,扣了扣桌子,他才听闻云鹤出了声:“不出我所料,若此次科考兄长与我皆曝腮于龙门之下,我云家怕是等不到明年此时便已在朝堂上站不稳了。”

云介以为云鹤来找他,是谈祖父致仕,以及此次灾民一事。

却没料到,云鹤说出这样一句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之势的话来。

云介苦思良久,才问道:“此话何解?”

就算是翁翁致仕,当朝还有伯父等身居要职。

云鹤站起身来,将窗户关上,眼睛盯着还带有温度的瓷杯,信手踱步道,“兄长面前,允我一言。”

云介一直将目光跟随云鹤到瓷杯上,瓷杯上漆着一堆嶙峋怪石,旁书道:君子九思。

云鹤走到瓷杯旁,倒出茶水,用手在桌子上写了两字:文帝。

云介思虑再三,方才开口谨慎问道,“无为而治?”

云介自是想到了:当今官家尚文帝无为而治之策,却重徭厚赋,好华服,大兴土木,集天下名木奇石,每月动用役使工匠达三万人。

云鹤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接着道:“我这两年虽未走遍天下,却深知屈子文中的“民生之多艰”。如今,民怨沸腾,百姓叫苦连天。而萧相势力也遍布朝野,权贵也向其倾斜。”

云介没待云鹤说完,忙接过了话,“可官家并不会放任萧家独大,就如建德二十二年时......”

“兄长,慎言此年。”云鹤打断了云介的话语。

兄弟二人沉默下来,云介复端上杯子,拨盖抿茶,声声叹息传进云鹤耳里。

云鹤神色微动,沉吟道:“哥哥所谓是指冒死上谏谢怀谢永节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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