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1(1 / 2)

闻东庆正在水池边陪白雪明洗衣服。

谢晓敏拿着开水瓶来接水,对闻东庆发着牢骚:“哎,你那个同学,真是块木头!”

闻东庆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又不便火上添油,只好嬉皮笑脸的说:“我们男孩子象‘廖华山’那样吧,你们说花心,象严维安那样老实吧,又被你们骂成是木头,到底要怎么做才合你们女孩子的意嘛?”

“那也不能象块榆林疙瘩吧!”谢晓敏被闻东庆噎的半天才吐了这句话,无奈的摇摇头,提着装满水的热水瓶回了宿舍。

“有空你还是劝劝严维安吧,邓娜真是个不错的女孩!”白雪明说。

“要不,你去说说,既然她那么好,还是嫁我好啦!”闻东庆典着脸笑道。

“真的,那这个媒我去做了!”白雪明甩了甩手上的水,便佯装要离开。

“姐,这辈子别说是邓娜,就算是七仙女,也入不了我的法眼的!”闻东庆连忙拉住她。

“谁知你哪句是真的,刚才还让我去给你说媒呢!”白雪明嗔了他一眼。

“姐,上次的事我一直都很遗憾,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闻东庆不由的心旌动摇,伏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这是自那天早晨后,第N次向她提这种要求了。

“那只能怨你笨!”白雪明娇羞的丢下这句话,揣上洗好的衣服跑回了宿舍。

“‘廖华山’这鸟人去哪里了,还没回来?”闻东庆回到宿舍翻开书一页还没读完,严维安进来就嘟囔道。

“谁知道?”闻东庆摇摇头,这才问道:“找他干吗?”

“老严找不到顺吉的隔片,纸箱纸盒都拉去了,就剩下隔片找不到。人家明天早晨就要出货。这一晚上打他的呼机一直都是关机,真是急死人了!”

“说不定又出去喝酒了,自他管仓库以来,找他吃饭喝酒的人都没断过!”

“那怎么办?人家晚上还等着包装呢!”严维安叠着刚收进来的衣服。

“你先别管那事,我问你,你到底对邓娜什么意思?”闻东庆想起谢晓敏发的那通牢骚。

“你知道我心里还没放下那个人?”严维安头也没回的答道。

“你不是说许艳茹在谈男朋友了吗?我看你和邓娜真的很般配,别再挑三拣四了!”

“是我配不上邓娜!”严维安闷声丢下这句话便不再作声。虽然许艳茹或许已经结婚,可他就是迈不过那道坎,所以今天他情愿一个人躲在宿舍里睡觉也不愿意和邓娜出去。心里盘踞着一个女孩,却和另一个女孩子谈情说爱,如此别扭的事“廖华山”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他却没办法做到。只是后来实在经不起闻东庆和几个女工的再三起哄,他才和邓娜去逛的街。

“感情上的事哪存在配与不配的,只要两情相悦就够了,《简爱》你又不是没看过!”

“我说的配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指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管你心里想什么,那你总要给人家一个明确的答复呀!”

“现在我只想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至于婚姻,我要过几年才考虑,这就是我最终的决定!”严维安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他真的期望工资能够早一天发下来,然后一门心思的扎在函授那件事上。

“你!”闻东庆没想到严维安竟然会以“事业”为由而拒绝邓娜的那份痴情。

“严维安,老玩童让你用规格纸板把顺吉的隔片做出来,做好一捆送一捆,晚上十点前务必要全部送过去!”有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廖华山”回到厂里上班迟到了近一个小时。他满脸惓意地往车间去的时候,严谨在办公室门口叫住了他。

“顺吉的隔片做了没有?”严谨沉着脸。

“廖华山”拿过单子瞧了一眼:“做了!”

“做了?那放哪了?”

“前天装车时隔片拉出来没装上,我就让老陈拉到半成品仓库里去了!”

“一个晚上呼了你几十次都关机,厂里给你配呼机是供你做摆设用的吗?”

“我呼机没电了!”

正在这时,郑淼功开着车从厂外进来。

严谨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盛世财微微一怔之后,语气也就变得温和了几分:“昨晚我安排人重新生产送过去了,至于那五千隔片要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廖华山”一大清早在办公室门口就被严谨训斥了一顿,觉得很丢面子,往车间里去的时候,不满的嘟哝道:“哼,马上就要滚蛋了,还嚣张个鸡巴毛!”

“谁要滚蛋了?”走在身后的闻东庆问道。

“你听错了吧,我哪有说谁要走了!”“廖华山”尴尬的笑了一笑。

“那老头是谁?”

“郑淼功的老丈人!”“廖华山”突然想起昨天在松坂看见的那个新厂,于是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这天又逢周六,下午四点半左右的时候,严维安一个人在宿舍看书,严谨上来找到他说有一个急件需要生产,明天中午十二点前一定要送过去。当时其他人跑出去玩还没回来,他见数量不多,便带着刚进厂没多久的徒弟李建国进了车间。其实他有一点私心,那张单的计件工钱也就二十多块钱,如果四个人一起干,轻松倒是轻松,但平分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只有几块钱。

严谨下班前折入车间,见他和另一个员工在生产,倒是没说什么,在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后往车间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转身来,拾起一片已经分切好的纸皮用卷尺量了量,表情严肃的问:“严维安,压痕是不是跑掉了?”

“不会吧!”严维安心里打了一个咯楞。前几天,大哥来信告诉他母亲病了,就在他着急时,拖欠了半个多月的二月份工资发了下来。他仅留下一百五十块生活费,可在青黄不接的三四月份,区区几百块钱对于他们那个贫困的家庭来说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所以时常走神。

“那你自己量量!”

严维安忐忑不安的一量,其中一条压痕线错了近乎三公分,看来是内六角螺丝锁的不够紧,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把压痕调深点,重新压一次。”严维安看着即将分切完的纸板很是懊悔。那是唯一可以补救的方法。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纸盒晚上先不装订,我跟那边说一下,明早一边装订一边送!”严谨摇摇头。

外出玩耍的员工陆续返回,纸箱和隔片没一会就生产好了。

严维安吃过饭就进入车间返工,新来的学徒抱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溜之大吉。闻东庆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压痕返工活本来就不好做,危险系数又高,只能慢慢来,到十点多钟才返了不到四分之一。

“那你这样要返到什么时候?要不等会没人时候你把这些用绳子一捆丢去做隔片,用好纸板重新生产,以前他们尺寸弄错了都是这么做的!”

“别人怎么做我管不了,但是既然是我出的错,那我自己就要负责到底,就是返两天两夜不睡觉也是应该的!”

闻东庆知道他的秉性,便不再劝,于是自己先回了宿舍。

闻东庆刚出去,邓娜却走进车间,她给严维安带来了两块面包。

“谢谢!”严维安看着身穿羊毛衫的邓娜,可见她一直在车间外,只是因为闻东庆在不好意思进来罢了。

“先吃,吃完了再接着干!”邓娜羞涩的僻开他的注视,蹲在压痕机下叠着返好的纸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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