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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到底下的藤蔓纠结成类似人的双脚后,下一刻连土带盆的开始逃跑,一边跑一边吐。

蛋崽子只接了其中一个,就折返送到言孜手里。

等喂完童声之后,海人参已经累到躺倒在地面上,只会咕噜噜地转着盆子了。

新鲜药材见效就是快。

言孜能感觉到,小孩原本那有些烫人的体温正在逐渐下降。

童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爸……”

言孜:……

她是真的不想再喜当爹了。

“这小兔崽子是你儿子?!!”

听到动静的马峧一时间忘却恐惧,震惊地探出还带有勒痕的脖子,“他起码十二岁了吧?你二十五岁……那就是十三岁……”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被对方一个凉飕飕的眼神堵了回去。

正常人不会是这样的思维,而马峧能往这上面想的原因显而易见。

“言姐?”

少年总算完全睁开眼,看清了他爸的模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

“你高烧晕倒了,我过来看看你。”简单一句话概括所有。

这话要是换作其它孩子可能就行了,但童声早慧,一看就知道她是专程连夜赶来的。

“谢谢姐,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

言孜没有多说别的,只盛了一碗紫苏晚上熬的粥过来递给他。从对方苍白的脸色就能看出,连同温度一起降下去的,还有体力。

“言姐。”

童声一边小口吃着,一边自觉开始复述,“我这次哪里也没去,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见到,就和平常一样吃完饭后洗漱去睡觉,然后一觉就睡得迷迷糊糊成这样了。”

言孜神情凝了凝,“是病灾。”

经历过先前几轮筛选之后,留下来的这些玩家都有一定的生存能力。

而眼下的这种灾害,筛选的范围不言而喻,除了像童声这样年纪小的,还有一些年纪大的。

区聊里陆陆续续有人在高价求药。

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不会生病了,所以手头积攒下来的那些海人参药片,正好可以挂上去换材料,一箭双雕。

“交易之前有一个前提条件,所有人最多只能换两颗。病症没有缓解再来找我,如果有趁机哄抬倒卖的,永久黑名单。”

言孜并不反感赚差价的,但她攒的药片再多也抵不过玩家数量。

这个病明显烧起来会要命,所以得尽可能保障,那些真的需要急救的人群能得到药片。

“大家别怕,我们还有三小姐在!”

尤余牺牲后,阴霾一直笼罩在不少人心上。

现在总算能重新拥获安全感。

“如果有人急用但没交易到,也可以私信我。”

言孜说完这句,亲自拎起菜刀,往床底下瑟瑟发抖的海人参走去,黑靴落地没有声响,但被拉长的影子呈现出两只山羊角的形状,带着悄无声息的压迫感。

“今晚,恐怕要辛苦你了。”

一夜未合眼。

不止是言孜和一众玩家,还有物理上快要被榨干的海人参。

虽然蓝蛋天天对它呲着个大牙恐吓,但浇水放歌什么的可是一样都没落下,尽职尽责。

把它养的枝叶茂盛,一看就是植物意义上的肥美。

结果在言孜手上经过这么一遭后,瞬间虚脱回只有一根触须的状态。

“乖崽。”

伸手招了招,小狗球顿时弹跳过来。

言孜将花盆里期期艾艾的海人参,往它手上一放,“还给你了。”

蓝蛋低头看了看要死不活的那一根须,又抬头看了看像极出产房后就甩手不认人渣渣一样的言孜,蛋生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产生了怀疑……

好像和它想的有些不一样……

“蝶?”

试探地叫了一声,言孜眼皮都没抬一下,低低地应了。

“在的。”

它的疑虑瞬间就消散了。

这就是它爸!

它爸不长这样,那长什么样?

要长马峧这样那还是算了,就得是言孜这样的才是自己爸!

言孜不知道一颗蛋的心理活动,会这么活跃丰富,她此刻正探了探童声后背的体温。

少年被她手套的冰凉,激得倒吸一口气。

“言姐,你忘记摘手套了。”

言孜愣了一下,摘下右边那只黑色手套,重新去摸他额头。

更凉了。

吸气声也更清晰了。

“姐,你这手……”死了几天估计都不带这样的。

言孜带过的孩子仅限于蛋崽子,而且人家天赋异禀,生活上面根本不需要照顾,甚至还会放过来照顾她。

所以,面对着眼前这么一个半大的小子。

她脸上难得浮现出一种迷茫。

“退烧了,应该补补……有想吃的东西吗?”

童声很是感动,但转念一想到对方的癫疯厨艺,这份感动瞬间化成了不敢动。

“谢谢你姐,我不饿。”

“真的,一点也不。”

会寄的。

最后还得是蛋崽子亲自出马,烧上一锅。

虽然少年外表看起来是退烧了,但实际上身体内部还是热的。言孜拿出一个椰子,又取出一条之前正好交易到的输液管子连接起来。

拔掉一端针套,朝童声示意道。

“手伸出来。”

少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言、言姐……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没有小孩不怕打针,就算是早慧的孩子也不例外。

星际早就摆脱体外注射了,但是这种地方条件有限,能翻出这么一个古早的输液管就不错了。

要不是因为交易的早,一直放在背包角落里积灰,否则放眼下病灾泛滥这会儿,连根针头也别想捞着。

两厢对望一分钟后,童声最终还是没挺住,乖乖伸出手来。

言孜一向心狠手辣,抓着他的手背拍打几下,见青筋浮起便迅速将针推了进去,快到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别提嚎上一声了。

见少年一双下垂眼,更加委屈地朝下弯了弯。和言茴同款,卖乖装可怜很有一套。

她难得放柔了些声音,“痛吗?”

“还行,就那么一点点疼。”

童声身形开始抽条了,但却比之前更加清瘦。

目前区聊里的未成年玩家,大概只剩下他一个。

在吃喝穿睡都不能安稳精神压力巨大的情况下,他们这些成年人尚且都体重掉的厉害,更不要说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了。

要不是他们这群人,还轮流给点牛奶鸡蛋什么的,只怕他这点个子也别想长。

“怕疼还敢进组?”

言孜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和高队实在太像了。

即便完全不是一个年龄阶段,但人的相似并不一定非得是外貌……可以是说话方式和语气、生活细节以及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

“回去之后好好读书。”

这是当前为止,银星营里出现过的年纪最小的成员。

“言姐,我学习还是很认真的。”

童声怀里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主动钻过来帮忙降温的蓝蛋,眼底透出好奇。

“咦,它居然是凉凉的。我这还是第一次抱到言姐的孩子,它的眼睛真好看……”

“唔,你会玩斗兽棋吗?我教你好不好?”

“咕叽!”

蓝蛋开心点头,双眼都弯了起来,直往外冒小花。

她的善意向来都是只面对言孜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去亲昵贴近另外一个人类。

言孜没有阻拦。

只盘腿坐在旁边,检查输液情况。

事实证明,学前班和小升初不是一个水平的。

在一连输掉三局之后,蛋崽子身上的小花嗖地蔫巴掉,直接躺倒在地上手脚缩进去,无赖装死不肯起来了。

言孜果断抽出棍子。

好大崽瞬间连滚带爬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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