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香山的秋色2(1 / 2)

金岳霖眼睛里噙着泪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他想去抓徽因的手,虽然那已经是一双枯黄也褶皱的手,没有了鲜嫩、洁白无瑕、甚至看不出一点血色,但,他根本不在乎,他就是想要它,这个念想他想了快二十年了,而且,不止一次的想过。

此时此刻,他的徽因近在咫尺,而且柔软的像一颗棉花糖,两人四目相视如此清晰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也是第一次,他甚至能看到视线下方她那可爱的大眼睛里自己怪了吧唧的清瘦面容。并且绝无仅有的她第一次配合他,第一次谈起他们两个人,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

奥,对了,还有故去的志摩!

金岳霖有点意乱情迷的看着他的徽因,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他想看得远些,再远一些,甚至能看到这二十年来那张纯美面容的背面,或许像美国好莱坞电影般闪过的每一次沉思、每一次感动和每一次牵挂的全部信息所包含的东西,这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长得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但,他像了解自己的手和脚一样明明白白地知晓,这东西对于他意味着什么,那是他除了给予他的六哥以外,全部的爱与奉献唯一的愿景,是他前半生和未来的后半生活着的全部意义和价值。

是的,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初秋的北京西山晴好的日子,翠绿的颜色层层叠叠的,其中夹杂着或黄或红的黄栌树叶的妩媚和妖娆,就连风也被装点起来,轻轻拍打着每一片枫叶的五个角、拍打着碧云寺五座高耸于汉白玉石台之上的13层密檐方塔、拍打着结伴而行的徐志摩和金岳霖长衫的衣角,并捎带脚将两人的目光引向近处的碧云寺红色的山门与青翠的远山。

“孙先生的遗体是1925年于北京协和医院逝世后,停放在金刚宝座塔塔基正中开券洞内,一晃已经6年了。”

徐志摩有点伤感的眼神,向高空中蓝天白云掩映的洁白的石塔望着,愁苦和痛心不是几句挽歌和怀念的诗文,能够一扫诗人心中的阴霾。当然,只有他自己更清楚,这阴霾中也有徽因的成分。虽然,马上就能再次见到她,那熟悉的有着清浅酒窝的微笑、那向来是婉约而理性从不越雷池的言谈、那曾经朝思暮想的爱人,尽管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尽管自己已经又娶了一个有夫之妇,但,只是碍于伦理道德而不能轻易对人提起。

“中山先生是最了不起的伟人!苏联人都赠送了水晶棺,应该就在这卷洞里。听北京协和的朋友说,那是1924年的最后一天,先生扶病入京住进协和医院,他的肝脏已完全硬化,医生束手无策时,有人建议他接受中医治疗,却遭到拒绝。先生说,这里是中国最好的西医医院,接受中医治疗,如果治好了,将对西医在中国的发展造成打击。虽然在宋庆龄的劝说下,先生勉强同意,但他提出的前提是必须搬离协和医院,后来他们迁住北京铁狮子胡同。”

金岳霖在北京朋友众多,得来的消息自然让徐志摩深信的。

两人在寺里的五百罗汉堂等处又转了转,随即转身走下了碧云寺高高的石阶,朝着林徽因住的别墅方向走去。

“纽约的帝国大厦真的有那么高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人类建筑!”

金岳霖有点不相信这会儿徐志摩带来的美国新闻,他们就此谈了有一会儿了,他还是如瞎子摸象般胡言乱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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