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山的十二月(1 / 1)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夜爬梧桐山了,梧桐山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身为第一峰在难度里排号却得靠后,它成为大多数人的选择无非就是交通方便,设施相对完全且路线多、补给足,而且日出日落风景比较好,爬梧桐山人多,也有人去感受这个氛围,其他的山相对较远,除安全性低一些之外,少有人去,大鹏的山风景都不错,只不过有车更方便,而在深圳这个地方,大多数人是不愿意买车的,车位昂贵、抽不到号、非粤B车牌限行,所以我们更多人的选择是梧桐山,是衡量经济实力,更多的是权衡利弊,白天的爬山我们也很少选择爬过的山,好像都不是很愿意重蹈覆辙,遥远的路程耗费精力,并且没有特别的惊喜。

在地铁站扶梯的尽头,手捧鲜花的大叔和身旁的两位青年聊的笑意盎然,是青年眼里的浪漫和少见,是久而不见的寒暄,城市落幕许久后的末班车,他把鲜花放在一旁,来人后又抱在胸前,是宽宽窄窄的车窗外无边的暮色,却清晰的看清鲜花的彩色,等我到梧桐山南地铁站时阿秋已经带队先走了,晓渝在C出口处等我,从天桥下一路直上,这会儿基本没有上山的队伍,倒是遇见了几个下山的人,他们问我们下山的路,周围很暗,我回复说:往下走就是,下面不远了,他们也没带手电,至于他们为什么不爬了,我没问,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做自己的选择,我何必管他们呢,就算知道原因,也仅限于知道。

不过十分钟而已,我们便看见了前面的光亮,穿过人群再走几步,就追上了阿秋,在人群中等到收尾的阿秋,随后和晓渝带着队伍先走,走上大马路后集合一次再度出发,在蝴蝶谷的入口,铁栅栏按耐不住人们躁动的青春,缝缝补补的裂痕像极了年少时的叛逆,它可以让人们驻足,却阻止不了人们过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们穿过沟正式开启了登山之旅,天黑、路窄、网络不好,我们整个队伍也走得零零散散。直到走出蝴蝶谷才在群里和队友联系,准备再次出发的时候看见群里有个队员发了张蝴蝶谷300米的照片,而那个人正是肥仔,我想着慢慢等她们,所以在群里追问她们,本来以为会很久,没想到这小子跑到了我们前面,不过好在消息及时,蝴蝶谷平台的饮水机找到了她们,肥仔和小赖。

而后的旅程,就只剩她们了。

蝴蝶谷过后的路程就简单好找了,所以队伍也丢了,我们几个在蝴蝶谷平台休息,在这里也遇到了小柒,打过招呼后她去找自己队友了,很多新人怕登不了顶,早早就开始往上走,对于自己拿不定的路程,早点出发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哪怕十二月份的山顶很冷。

凌晨接近五点,我们从好汉坡出发,意料之外的是比预想更快一些到达了山顶,打完卡后没去主峰,选择了天池侧面的平台等侯,这里的风相对小一些,可惜那天的日出没有那么惊艳,甚至说开始的全程都躲在云里,很多人因此早早就下山了,不过,仍然有很多人在期待,曾经执着,只有事实发生后,才能放下执着。

幸运的是,后来太阳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冬季的太阳没那么热烈,相反带给人以温暖,温和的圆润之态,带给人无限的希望,再过一会儿,它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是缕缕阳光洒向大地的宽广。他们都拍完了照,我也是,阿秋召集完仅剩的几个人就往下走,凌云道的肥仔和小赖显得格外小心,扶着栏杆亦或者树干,一步一个脚印,好在坚持到了最后,车厢里的告别,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见证山顶的日出,是需要条件的,最早的照面,意味着要早起,甚至如爬梧桐山一般需要通宵,我们心里追逐的美好,不在于它对于大众有多难,而全在于自己,自豪感亦或者开心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件事情对于个人的难度,爬山不是我们逃避生活的载体,疲惫不是让我们忘了工作的艰难,而是在提醒我们坚持,教会我们对待生活的态度,每一场山海都是和人生的比对,爬山不仅仅是一种娱乐爱好,更是我们同生活握手最后的选择。在生活里,我们不否定每一次因为工作的加班,也不否定每一次早起,太阳东升西落,城市车水马龙,我们孤零零的穿梭在其中,总有一种爱好让我们逃离其中,也总有那么一个瞬间让自己觉得一切值得,一个人或许很孤独,但要学会充实。

这是2023年最后一次夜爬梧桐山,但对于人生来说,我不确定是不是最后一次,因为,从来没有既定的人生,也并非所有都是自己的选择,面对所有的未知数,我们能做的就是坦然应对,这种坦然,随着阅历的增长也会有所改变。也许明年再见;也许后年;也许再也不会见了。

(2023.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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