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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南枫义正言辞,“就算我成年了,你还有二十六天才十八岁,也不能早恋。”

“我生日记这么清楚,还敢说不喜欢我?”

“那是因为你生日和季二火就差一天。”季南枫不屑,“谁没事记你生日,我有病啊!”

“那就等二十六天以后,正式交往。”

季南枫:“……没你这么逼良为娼的,我是正经人。再这么下去,我要报警了。”

郁宁毫不犹豫转身,“那算了。”

“喂,你站住!吵不过就跑,算什么男人。”见对方不理,季南枫脑子一热,“你不就想恶心我吗?行啊,谈就谈,谁怂谁是孙子。”

郁宁顿脚返回,抽走季南枫手里厚厚的情书,再次离开。

“你干嘛?那是别人给我的情书。”

“行使男朋友的监督权。”郁宁背对着他晃了晃信封,“以后这类东西,按时上交。”

“你没过生日,咱俩还没搞呢!”

“那就行使未来男朋友的监督权。”

季南枫:“……”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是不是被他赖上了?

季南枫:“你去哪?家在这边。”

“去吃面。”郁宁停下脚,扫了眼季南枫脚边的烟头,“把它捡起来,还有,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抽烟。”

季南枫:“……”

还指挥到我头上了?

真拿自己当爷了?

郁宁看着站在几米外,怒气未消的人,“快点跟上,饿死了。”

正前方的郁宁,拿着厚厚一摞情书,站在路灯下。夜色藏不住他发白的脸和瘦弱的身躯。风一吹,衣摆飘动,鼻尖发红。

季南枫扯了扯嘴角。

大老爷们不能欺负病人。

等他治好了,再慢慢收拾他。

“来了!”季南枫把烟头丢进垃圾桶,拽开外套拉链,跟了上去。

入秋的节气,早晚温差大,郁宁出来的急,只穿了件单薄的T恤衫,他体质本就偏弱,比同龄人更怕冷。

喷嚏打出来前,肩膀已被温暖覆盖。

季南枫硬巴巴的声音在头顶,“就你这破体质,晚上还敢穿半袖出门,耍什么帅呢?不怕感冒啊?”

“怕。”郁宁收紧衣领,手揣进兜里,温暖瞬间袭来。

季南枫:“……”

他怎么不骂我?

魔怔了吧。

季南枫有点心虚,他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就是太热了才给你穿的,你洗干净了再还我。”

只要想到季南枫为他流泪的画面,郁宁的火就能消失不见。

郁宁:“嗯,知道了。”

季南枫更心虚了,他加快步伐,“赶紧的,饿死了。”

两个人走进小区门口的一家小店,这是中学时期,他们常去的面馆。大学后分道扬镳,郁宁再没来过这里。

郁宁喜欢吃番茄鸡蛋卤面,季南枫爱点牛肉面。

一份牛肉面有四块肉,那个时候,季南枫边嘲笑他瘦成骨头,边把碗里的三块肉夹给他。

两碗面上桌,香喷喷的味道刺激着儿时的记忆,郁宁迫不及待抽筷子,却被季南枫连筷子带碗夺了过去。

郁宁:“我饿死了,吃完了再闹。”

“别再做狗屁康复治疗了,人都傻了。”季南枫低头帮他挑拣面里的葱丝和姜条。

不是对方提醒,郁宁都要忘了。

以前的他事多又矫情,葱姜蒜香菜通通不吃,爷爷奶奶为了改他的坏习惯,会专门往他的碗里多加这些调料。

但他性子倔,不肯妥协。

当年,季南枫打着不让小瘦子饿死的旗号,会默默帮他把姜蒜挑拣出来。

再后来,他们生活在不同城市,外加生活琐事磨圆了任性,这些习惯郁宁早就改了。

季南枫挑干净面碗,夹了三块肉进去,“瞧你那个小细胳膊,赶紧多吃点,省得你到处告状,说我欺负你。”

季南枫把汤盛出来,“我妈非让我带给你的,给个面子,要不交不了差,皇后娘娘骂死我。”

“嗯。”郁宁低头喝了半碗汤,把肉塞进嘴里,又大口吃面。

见郁宁没反应,季南枫有点慌。

不该啊,他怎么不怼我?

不会又搞阴谋吧?

是扔了我的球鞋还是拿球衣擦马桶?

季南枫后背传来阵阴风,他端起可乐,“你干嘛不说话?”

“我吃饱了。”郁宁放下筷子。

郁宁饭量不大,面只吃了一半,但肉消灭了精光。

“那傻狗的饭碗都比你干净。”季南枫端走郁宁的碗,帮他解决掉剩余的面,“锄禾日当午白学了?”

习惯成自然,也许是这种相处方式根深蒂固,才让郁宁觉得,季南枫那些年的守护都理所应当。

郁宁再次回忆起死后景象,特别是季南枫躺在病床前,看着他的照片,重复他名字的画面,满满的思念和喜欢。

既然这么需要他,早干嘛去了。

梦里的季南枫伤心欲绝,可现实的他还在美滋滋吃面。

嘴边的话憋了太久,郁宁再也忍不住,“季南枫,你是白痴吗?”

季南枫放下筷子,瞪他,“你他妈说什么?”

对视的瞬间,郁宁有些失神。

季南枫穿浅色运动衫,中等肤色,肩膀宽挺,眉眼深邃。

读书时期的他,顶着副很酷却又中二的脸。大部分时候很帅,偶尔会欠打,但比他蹲在自己墓碑前哭泣时好看多了。

郁宁目光下移,落在季南枫嘴边,他舔了舔上唇,还能回忆起血腥味和触碰后的柔软。

“郁宁,你想什么呢!”季南枫在他眼前晃晃,“别装傻,想打架是不是?”

郁宁的感慨季南枫不懂,眼前的少年气势汹汹,还等着和他吵架。

郁宁想到前世相亲前,躺在病床上的爷爷,塞给他的那本《广交朋友好人缘》。

爷爷拍拍他的手,语重心长,“好孩子,多个朋友多条路,咱说话别总那么倔。”

时间紧急,郁宁只看了扉页的一段话。

「交朋友,就要剖开自己以心换心,不要总把自己藏起来,真诚和微笑永远是必杀技。」

郁宁深吸一口气,真诚,微笑,必杀技。之后,他剖开自己,认真说:“季南枫,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季南枫:?这人有病?

“噗——咳咳咳!”

幸亏季南枫及时转头,才没把可乐喷到郁宁脸上,“我靠,你有病吧?今天早上刚见过,你想个屁啊!”

“郁大聪明,你做个人吧,苍天大地都看着呢。今晚想我做噩梦吗?”

郁宁:“……”

破书,根本没用。

郁宁塞给他包纸巾,“赶紧吃,吃完回去了。”

“你少说两句骚话,我早吃完了。”

郁宁撇他,“不知好歹。”

“可算了吧,鄙人无福消受。”

季南枫闷头吃面,时不时瞄郁宁两眼。

他说屁话恶心我,怎么自己还不高兴了?神经病吧。

饭后,两个步行回家。

九十年代的老式民房,郁宁家住101,季南枫在102。

季南枫拧开钥匙,即便早有警惕,但还是没能招架住这沉甸甸的热情。

“季二火!下来!想搞死你爹吗?”

灰白哈士奇开心摇尾巴,压在季南枫胸口上蹿下跳。

季二火是季南枫初二那年,他爸送的礼物,美鸣其曰养只狗能看家。

但这蠢货只能拆家。

起初。季南枫给狗起名“季二货”,但郁宁嫌难听,强行把狗证上的名字改成了“季二火”,热情快乐,风风火火。

季南枫从地上坐起来,例行给季二火撸毛揉搓按摩,“也不知道郁宁今天抽什么疯,怎么看都不正常。”

“哎行行知道了知道了,别他妈舔我,舔他去。”季南枫按住二火的嘴,强行从他脸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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