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刁蛮的公主＆夜色魅影（2 / 2）

“早晚有这么一天，早点接受又有什么不好？”

阿拉贝拉肆无忌惮的讪笑在亚瑟头顶上响起，亚瑟最终无声地叹息，将屈辱深埋心底。

然而正当亚瑟以为阿拉贝拉可以就此放过自己时，一双好看的哥特风金色高跟鞋又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阿拉贝拉将脚伸到他眼前，“给我脱鞋！”

短暂的犹豫之后，亚瑟还是照做了。

15岁少女的鞋子并不沉重，但此刻亚瑟感觉手中托举着一座上万吨泥土组成的山峰，快要将他压进地缝里去。

“父亲说你生性聪慧能举一反三，你还真以为他是在夸你。要我说，你就是天生做奴才的料！”

路过亚瑟时，阿拉贝拉抬脚将亚瑟手中的鞋子踢飞出去，滚落在墙角，随即她噔噔噔地踏上前往卧室的楼梯，“跪在楼梯口，要像捧着一件名贵艺术品一样捧着我的鞋，等我第二天下楼，你再用你的手给我穿上！”

直到宅邸内的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了，楼上再不传来任何青春期少女该有的动静。亚瑟轻手轻脚地将阿拉贝拉的鞋子放在地板上。

他安静地站在黑暗里，像是一尊被遗忘的雕像。

短短几分钟时间里，上百个歌剧式的盛大结局在亚瑟心底逐一闪过。

其中他想了很多次的经典结局是一把火将丹尼斯的家烧成废墟，连同刚刚羞辱自己的阿拉贝拉一起，变成焦黑的人形炭块。

但现实的压力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他忘记今天的事，对丹尼斯不辞而别，也许就会沦落到街头混混的地步。如果他将心中随便一条可怕的念头拿出来，并付诸行动，那么他的下一个春天将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度过。

他做不到这些孩童时期的热血幻想，于是亚瑟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双散发着酒臭味和少女体香的金色高跟鞋上。

虽然并不体面，失去身为人类的尊严，但也许这才是他唯一的出口。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门口传来一道难以察觉的金属碰撞声。那声音更像是有人、或什么东西，以不可思议超出人类范畴的速度经过。那东西与金属门短暂地交汇，它衣服上的金属小物件擦过金属大门发出的尖锐鸣响。

那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色笼罩下却格外清晰。

亚瑟一个箭步冲向门口。

他的第一反应是有贼，在托德镇这种地势偏僻又十分贫穷的镇子，佩尔西弗一家的宅邸无疑让各路英雄豪杰都为此眼红，亚瑟怀疑有贼盯上了雇主的房子，是很合理的。

然而透过门上的圆窗，亚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影子出现在院子的角落里。

也许是他看花了眼，亚瑟这么安慰自己。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之间，一个倒吊在房顶上的阴影落在门前的地面上！

他的速度极快，却又如同刺客那样无声无息！

在黑风衣的衬托之下，那是一个修长苗条的身影，也许他甚至不如亚瑟的臂膀健壮。但他在月光下伸展的四肢却又充满一种诡异原始的力量感，像是藏在密林深处狰狞扭曲的野兽展示爪牙！

玻璃碎裂声在亚瑟身后爆响，他没有任何回头或反应的机会，紧跟着玻璃破碎之后，一道影子犹如皮肤那般死死挂了亚瑟的背后，紧接着蛇一般灵活的臂弯扼住亚瑟的咽喉！

“嘘嘘嘘嘘！安静点！”

见亚瑟拼了命在啃咬自己的手腕，黑影竟然口吐人言！

同时他臂弯猛然收缩，另一只手抬起手掌，如一柄势大力沉的劈刀侧面砸在亚瑟头顶！

眩晕感顿时在亚瑟脑海中横冲直撞，黑影松开了手，亚瑟脚下一软，扑倒在地。

见亚瑟失去反抗能力，黑影再次化作一道漆黑的蛇，无声无息融入墙角下的影子里，贴着地板的快速移动！

在经过楼梯口时，亚瑟咬着牙抬头看了一眼，他看到一条长蛇般迅速的影子蠕动着上了二楼！

亚瑟克制着头晕目眩，挣扎着起身，却又差点摔倒，好在他身边就是矩形的长桌。长桌以实木制造而成，以他的体重，还无法撼动长桌分毫。

阿拉贝拉女士，等着我啊。亚瑟在心底默念着。

直到现在，他还不忘记丹尼斯先生教给他的重担。即使阿拉贝拉刚刚毫不留情地羞辱了他，但为了丹尼斯，为了这个世界仅存不多的善意，亚瑟仍然不允许有任何人践踏丹尼斯对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