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前有座山（2 / 2）

从少年的话语中，老道士能清楚地了解少年每天的生活。什么考了全校第一被同学嫉妒，和人约架又故意放人鸽子······

“李叔，刘婶，我去找师父了。”十七岁的少年拎着一个帆布袋，向身后的中年夫妇挥手告别。

“等会儿，你把这些水果带上。”刘婶递给他一个小篮子，“早点回来。”

“知道了。”李皓接过果篮，一溜烟跑出门去。

“这小兔崽子。”李叔无奈摇头，“一晃都这么大了。”

“是啊，当年在路边看到他的时候，还跟颗西瓜差不多大呢。”刘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再过一年考了大学就要离开这了。”

“你要不舍，到时候咱们也搬过去？”李叔笑道。

“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刘婶摇了摇头。

“师父。”隔着老远李皓便呼喊了起来。

在蒲团上打坐的老道士睁开了眼睛。

不一会儿，李皓便喘着气跑进来，将果篮放在香案上，又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盒子，“师傅，这可是我攒了好久才给你买的手机，这回你可不能拒绝，我都拆了。而且有了手机县里找你开会也就方便多了。”

李皓将手机递给老道士，“电话卡我也让李叔给你办了。”

说着他便开始教授老道士使用手机。

等到老道士能自己使用手机了，李皓顿时感到满满的成就感。

老道士轻轻吐出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我要走了。”等到少年说累了，从桌上抄起一颗带来的苹果啃时，老道士开口说道。

“师父，你要去买东西吗？”李皓拿着苹果的手一僵，天真地问道，“你要买什么，我替你去买就行了，大晚上的山路不好走，你老人家就待在这。”

老道士看向少年，他知道自小聪慧的李皓能察觉到什么。

“我是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李皓没有激动，而是平静地看着他。

“困守这座山这么久了，我也该去寻我的道了。”

沉默了片刻，李皓开口问道：“师父，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老道士闭上眼睛，“山水有相逢，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李皓摸了摸挂在脖颈上的一块小木雕，这是儿时老道士给他的，一戴就是十年。

“我教你的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还有，这块木雕要一直戴在身上，片刻不可离身。”老道士口诵一声道号，让李皓下山回家。

李皓走出道观，回头一看，老道士背对着自己在打坐，身形好像佝偻了许多。

他轻轻合上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隔绝了自己的目光。

今夜月如玉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