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信3（1 / 2）
我从四岁开始就帮家里干活了，村里有座乡村学校，只有幼儿园到一年级，有一男一女两名教师，四十岁左右。</p>
男的姓严，教数学，女的姓王，教语文和一些其他的，偶尔也会上体育课。</p>
每天下午放学回家，我要牵牛去大娘（婶）家池塘边吃草喝水，我就拴着绳子坐在一边。</p>
闲的无聊时，我会把绳子拴在池塘边的树上，然后去偷唐大娘家里的李子，人不在家时才敢去，被抓到了要挨骂的，以我爸的脾气我要被毒打一顿。</p>
我妈在家里说不上话，我爸是一家之主，她经常跟我爸吵架，每次吵完架最容易遭殃的就是我，如果老爸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就说我拿了去，让我拿出来。</p>
只是我本来就没碰他的东西，我怎么拿出来？他不管，任凭我如何说都不信，我拿不出东西他就出门去了。</p>
挨了无数顿打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是出门找棍子去了，我吓得哭着找我妈。</p>
她说：“你别找我，你自己想办法，你要真拿了他东西就拿出来，那个癫子脑壳有问题。”</p>
那一顿毒打我印象最深刻，他砍了一根比转粗的竹子，取中间最有韧性的地方，抓住我一只手便开始打，我哭喊着，但没人理睬。</p>
妈妈就在房间里，她不出来，房门关着，我被打了不知多少棍，腿被打肿了，站都站不起来，竹子都打裂开了才停手。</p>
事后大脚后面全是乌紫色，走路都不敢走，可家里人不管，还是让我每天去学校，放学后回来放牛。</p>
我开始逃学，反正我也走不去学校，我躲在竹林里，等有同龄人回村我才慢慢往家挪去，我甚至连跨步都做不到。</p>
我不止一次想要逃离这个家，可是我太小了，我不知道我又能走到哪里去，村里人也不太喜欢我，因为我经常偷村里果子吃，他们不知道我在家根本吃不饱。</p>
村里有些同龄的也喜欢偷果子，他们家长就说是跟我学坏的，从不让他们跟我玩，之后妈妈就离开了家，没再回来。</p>
她离开那天我求她带我走，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家里，她只是冷冷的撇开了我的手，这是我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p>
我就在这种环境长大，我的性格变得孤僻，感情变的麻木，这种性格导致我就算在班里，在工地搬砖被欺负了也不反抗。</p>
对于我来说，他们的欺负始终不及那个男人带给我的万分之，最后我还是亲手手刃了那个，造就了如此冷血无情的我之人。</p>
来到这边之后，我本以为遇到一个可以救赎我，弥补我童年所受伤害的人，但老东西只是利用我。</p>
跟着他的那几年也去过不少地方，他受人委托去处理一些鬼怪之事，他总是拿我当诱饵把鬼骗出来。</p>
好几次差点被鬼怪吃掉，那个老家伙总是装作姗姗来迟，他可能是想让我更感激他吧。</p>
他觉得他教我本事，在危险中一次又一次救下我，我会感激他一辈子，但对于冷血的我来说，就算他立刻死掉我也不会有任何惋惜。</p>
回过神来天已经黑了，借着月光，伙计依旧在赶路，又过了一会，伙计撩开帘子。</p>
“高人，前面有个客栈，要住一宿还是继续赶路。”</p>
我想了想：“那就住一宿吧。”</p>
伙计将马车停在客栈旁边的两棵树下：“高人你先进去吧，我牵马儿去吃点草。”</p>
我点点头朝客栈走去，门开着，屋里空间很大，摆了不少桌子。</p>
木墙上放了不少碗，碗里有香油，灯芯在燃烧着，把屋里照得灯火通明，有几个敞着衣服的壮汉在大笑着饮酒。</p>
桌子上，长凳边，都放着大刀，有个穿着有些暴露的女人正坐在柜台上。</p>
我将双手揣在裤兜里走进了客栈，喝酒的壮汉们看了过来，端起酒的手停在空中。</p>
老板娘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呦呦呦，客官，你是要吃饭还是住宿。”</p>
喝酒的壮汉也不管我这边：“来来来，咱继续喝，老板娘再上一壶好酒。”</p>
坐在柜台上的老板娘笑呵呵，从柜台底下拿了一罐酒，故意贴在胸口上拿过去。</p>
她走到那几个壮汉面前，拿起酒往桌子上放，刚好压在一个大汉背后。</p>
那大汉哈哈大笑：“老板娘真是风情万种啊。”</p>
老板娘起身笑呵呵：“客官吃好。”</p>
说着便又朝我走了过来：“客官去里边坐吧，你看要不吃点东西，喝点酒暖暖身子？”</p>
我看了一下，随便找一个位置坐下，桌子和板凳都是长条形。：</p>
“有何好菜好酒。”</p>
老板娘走过来坐在我旁边，身体往我身上贴：“有上好的鸡鸭鱼肉，上好的黄酒。”说着将我右手抱着埋入两峰。</p>
对此我并没有反应，依旧面无表情：“那就先上一只烤鸭，一只烧鸡，一壶好酒。”</p>
老板娘笑着朝厨房的方向喊：“一只烤鸭一只烧鸡。”</p>
里屋应了一声：“好嘞，客官稍等，一会儿就上菜。”</p>
老板娘一扭一扭的去了柜台拿酒来，跟看过的古装剧里面的差不多，酒壶是瓷的，壶口用布包起来，酒壶上贴的红布写了一个潦草的酒字。</p>
老板娘拿了两个碗过来：“客官你一个人吗，要不我陪你喝两碗怎么样。”</p>
感觉这碗有点小，用来吃饭的话我应该能吃四五碗，我并未回答，老板娘自顾自的倒了一碗酒。</p>
“来，客官我敬你。”</p>
我并不理睬，自顾自拿起碗喝，老板娘也不多说什么，倒了一碗喝。</p>
那几个大汉转过头来：“老板娘，要不陪我们喝？”</p>
老板娘哈哈笑了几声：“这位客官一个人无人陪同，想必只能喝独酒，我便陪同一二，便不好打扰您几位的雅兴。”</p>
正说着，伙计便进了店里，在店里扫视一圈，看见了我便走了过来。</p>
老板娘也赶紧起身迎客：“哟，客官要吃点什么。”</p>
伙计走到我对面坐下：“有什么吃的啊。”</p>
老板娘笑呵呵的，把刚才说给我听的又说了一遍， 伙计刚要点菜我就拦住了。</p>
“菜就不必点了，上壶酒就好。”</p>
老板娘笑着去了柜台拿酒，伙计满脸堆笑的看着我：“高人，这不好吧。”</p>
我并不理会他。</p>
老板娘又拿了一壶酒一个碗过来，这酒喝起来感觉浓度不高，但伙计喝了几碗就有些脸红了。</p>
店小二端着菜碟上菜了：“客官，您的菜来嘞～。”</p>
老板娘重新坐在了柜台上翘着二郎腿，引的几个壮汉时不时往那边瞟，老板娘笑呵呵呵的挤眉弄眼。</p>
小二将一盘烤鸭一只烧鸡放在了桌子上：“您二位慢用。”说着便回了后厨。</p>
我撕了一个鸭腿下来吃，皮烤的挺脆的，但总是缺些盐味，伙计也并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肉喝酒。</p>
鸭肉和鸡肉味道都有点淡，伙计一个人吃了整只鸡和半只烤鸭。</p>
“嘿嘿，高人劳烦你请客了，明天赶路我走快些。”</p>
我并不回应，把手伸向卫衣里面自己缝的口袋，把钱袋松开一条口子，摸了一些铜板出来。</p>
“老板娘多少钱。”</p>
老板娘笑了两声：“与我共度良宵只需五百文。”</p>
几个大汉还有伙计都被逗乐了，我又重新问了一下：“这桌菜多少钱。”</p>
老板娘这才正经一点：“两壶好酒，上好的鸡鸭肉，一共三十文。”</p>
我数了数手上的铜板，又从口袋摸了几个出来：“住一宿多少钱，两个人。”</p>
老板娘笑着盯着我：“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p>
“一间吧，一共是多少。”</p>
老板娘依旧笑呵呵的：“一共是三十二文。”</p>
我将多出来的三个铜板放回了裤子口袋里，将钱递给老板娘：“还劳烦老板娘带我们去空房。”</p>
老板娘笑着从柜台上跳下来，往楼上走去，我和伙计就跟在后面，进了一间空房，里面有一张木床。</p>
老板娘刚才喝了点酒脸有点红：“要不要我陪你们睡呀，不贵，才五百文。”</p>
伙计好像有点喝醉了，笑嘻嘻的，我摆摆手：“不必了，劳烦老板娘了，一路舟车劳顿我已疲倦，急需休息。”</p>
老板娘听我这么说便陪笑出了门：“那就不打扰二位客官休息了。”</p>
我很少喝酒，即使像这种浓度不是很高的酒，也有点喝醉了。</p>
肚子里暖的不行，脸有点烫，躺在床上一阵天旋地转，伙计躺在我旁边已经打起了呼噜，睡得很香。</p>
闭着眼睛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不久便也睡着了，第二天听见鸟儿鸣叫声就醒了，我坐起身拍了拍还在打呼噜的伙计。</p>
“早上了，吃点东西赶路吧。”</p>
伙计被我拍醒，擦了擦口水还有点迷糊：“这就早上了，那下楼吃了饭我就抓紧赶路。”</p>
我俩一起下了楼，昨晚看见的大汉不在楼下，老板娘站在柜台前，见我俩下来脸上又挂着笑。</p>
“哟，两位客官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p>
我了想：“早上有什么吃的。”</p>
老板娘：“包子，馄饨，面条，蒸饺子，白面馒头，您看吃点啥。”</p>
“那就先来两笼包子吧。”</p>
“是要肉馅的还是菜馅的。”</p>
“肉的吧。”</p>
“好勒，客官先稍等，我这就去吩咐小二。”</p>
我俩坐在了昨天的位置，伙计笑呵呵的：“又劳烦高人您破费了。”</p>
一笼里面有四个肉包子，我和伙计一人吃了一笼。</p>
“多少钱。”</p>
付了钱后就走出了客栈，我上了车厢，伙计把拴马的绳子解开。</p>
“上路了。”</p>
我嗯了一声，马车调转了一个方向便开始继续赶路，老板娘就靠在客栈门前，双手交叉立于胸前，笑着看着我们 ，慢慢的离客栈越来越远了，路上也遇到行人。</p>
我的几个包袱还在，有一个里面可是装有六十两银子的，以后看来得注意一点了， 这要是丢了，我估计那托付我送信的人变成鬼也不会放过我。</p>
马车行驶到中午进了一片林子，总感觉林子里面阴森森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们， 只是马车行驶太快，根本看不清周围环境。</p>
这大白天的也不至于遇到鬼吧，只是这森林好像有些不透阳光，我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试着睡一下午觉。</p>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好像停了下来，我也从睡梦中醒来。</p>
伙计撩开布帘：“高人您饿了没，下车生火做点饭吃吧。”</p>
我拿起装有包子的包袱下马车：“你在周围收集点干柴，我来生火。”</p>
伙计点点头便往林子里走去，我在周围捡了点树枝和枯草开始生火，没过一会儿，伙计抱着一捆木柴出来。</p>
他自己做了一个简易的支架架起了锅，往火堆里添了点柴，锅里加水煮面吃。</p>
我把冷掉的包子烤了几个吃，还没怎么变味，剩下的应该也还能放几天。</p>
吃饱喝足后又开始赶路， 途中遇到一条河，伙计将马牵到河边喝了点水，拿出几个水壶将水灌满。</p>
我用手捧着喝了几口，这要是放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我是万万不敢。</p>
河水很清澈，偶尔能看见游过去游过来的小鱼，补充好水又继续赶路。</p>
经过了两个村庄，但都是从旁边经过的，偶尔能看到一些孩子在村里面跑来跑去。</p>
那些大人就在田地里面除草，稻谷长得很好，应该也快迎来丰收了吧。</p>
马车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路，遇见了两个拦路的，一男一女，腰间还有佩剑，看穿着应该不是乡下的。</p>
“车夫停车，载我们一段路呗。”女子的声音传来。</p>
伙计有些为难：“ 我是驿差，我这马车就送信的，不太方便。”</p>
那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哎呀，你就行行好，不远的，就在前面的镇上，也就一天多的路程。”</p>
伙计：“你们还是等下一辆路过的马车吧，我这真载不了。”</p>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既如此，便不好再劳烦车夫，灵儿，我们等下一辆马车。”</p>
听声音文绉绉的，应该是个公子。</p>
女子：“哎呀，好不容易等到一辆，我们都走两天路了，腿都酸死了，我们给你钱，我们有钱。”</p>
伙计沉默了一会儿，撩开了帘子看着我：“高人，这…。”</p>
应该是问我的意见，我并不说话，车夫知道，我这是让他自己决定。</p>
“那好吧，正好也要途经前面的小镇。”</p>
女子：“真的？太好了！”</p>
公子：“如此便有劳车夫了，这里是二十文。”</p>
伙计：“那上车吧，我们还要赶路。”</p>
那两人走到马车后面的车厢才看见我。</p>
伙计解释：“此人委托我和信一起送到地方，不碍事，你们上来吧。”</p>
两人也赶紧上了马车找地方坐下，马车里放了一些东西有点拥挤，我将扔在地上的包袱拿在手上看着外面，那两人就坐我对面。</p>
女子打量了我一下：“唉你是哪里人啊，怎么衣服鞋子跟我们相差如此之大。”</p>
我看着外面缓缓往后的树并不回应。</p>
她见我没回应便问了其他的：“那你是要去哪啊。”</p>
“巴山。”</p>
女子：“这么远啊，唉那你是去干什么呀。”</p>
我并不回复，那位公子也连忙拦住了要继续问话的女子：“灵儿别问这么多，让公子为难了。”</p>
那女子笑嘻嘻的：“知道了，阿靖哥。”</p>
车厢里再次安静下来。</p>
又行驶了一段路，马车开始往山上跑，应该是要上山，周围的树也多了起来，天也快黑了。</p>
伙计撩开帘子：“一会儿找个平坦的地方生火做饭，晚上不方便赶路。”</p>
我嗯了一声，那女子笑嘻嘻的：“好啊，正好肚子有点饿了。”</p>
“这位公子，我们的干粮在路上吃完了，又没有地方及时补充，公子可否给予一些吃食，我这有铜板可以交换的。”</p>
他应该是在跟我说话，我并不看他，依旧看着外面：“没问题，就一些包子面饼，公子吃得惯就行。”</p>
那公子长得文彬彬的，长发盘了一点在头上，用一根簪子拴住，还有一些头发披散着，像极了古装剧里的美男子。</p>
女子扎了个马尾辫，前面也编了两个小麻花辫，性格有些大大咧咧。</p>
“那就多谢公子款待了，还末得知公子名字，斗胆一问。”</p>
我想了想：“就叫我阿郎吧。”</p> 公子：“在下靖明，这位是我青梅竹马，王灵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