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无法摆脱的鬼咒26（1 / 2）
再过两天就是新年了，莲莲在睡觉，我没事可做就看了下手机。</p>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为什么就是死不掉？每次命悬一线都有一丝生机。</p>
没关系了，能苟活就继续苟着吧。</p>
下午雨变小了，莲莲也醒了过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p>
她看着躺在旁边的我愣了好一会儿，接着紧紧的抱住了我。</p>
现在我已经平静下来，又对一切都不在乎了。</p>
我摸了摸她圆圆的脑袋：“醒了。”</p>
莲莲依旧紧紧抱着我，嗯了声。</p>
“你不是有事要问我吗？”我开口道。</p>
莲莲从我怀中离开，坐起来：“嗯，有好多事想问，你身上有好多事我都不了解，要问的问题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了。”</p>
“就一件一件问吧，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p>
莲莲点头：“那…阿郎，我们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是谁呀？她那么小，嘴巴怎么那么大，眼睛好红好吓人呀，她好关心阿郎，她都哭了。”</p>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解释，就实话实说吧，这事莲莲早晚会知道，倒不如早点告诉她。</p>
“她叫芽芽，是我闺女，她变成这样是师傅造成的，不过她已经报过仇了。”</p>
莲莲表情有些复杂：“阿郎结过婚了吗？”</p>
我摇头：“没有，芽芽的妈妈是我师娘，师傅在酒里下药设计了我，他把师娘绑在床上，当晚我就做了糊涂事儿，师娘是头婚，还没跟师傅洞过房。”</p>
莲莲表情越发难看：“怎么会这样？阿郎的师傅太坏了，那你师娘呢，怎么样了？”</p>
“师傅死了我们就各自散了呗，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p>
莲莲：“不问这个了，阿郎是怎么出来的？埋得那么深。”</p>
“芽芽力气很大，还好当时槐木牌和小刀都在口袋里面，她把棺材推开了，我去镇上的客栈上住了两天，发生了一些事就来了这里。”</p>
莲莲：“芽芽好厉害呀，我什么忙也帮不上。”</p>
我摸了摸她脑袋：“没有的事儿，你又救了我一命，守灵的七天，你给我喂了饭，棺材也没有盖上，要是没有你呀，我可能早就死在里面了。”</p>
莲莲抬起头，一脸认真看着我：“真的吗？难道不是阿郎会起死回生吗？”</p>
我摇头：“我并不会术法，我能处理一些事儿全靠芽芽，记得以前我说过的吗？我没啥本事，虽然跟着师傅学了三年，但什么也没学会。”</p>
莲莲：“原来是这样啊，阿郎你以后不许再以身犯险了，我好担心你。”</p>
莲莲流泪，再次扑进我怀里，我嗯了一声，并没有再接话。</p>
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下人来叫我们去吃饭。</p>
吃晚饭时，刘老爷也问了很多问题，不想说的我就没回应。</p>
吃过晚饭，刘老爷打算明天去置购一些过年用的，问我要不要一同前去，正好我也有些想买的东西，点了点点头。</p>
晚上，下人把洗脸水端到房间的，等我们洗漱完就端走了。</p>
我还是和莲莲睡一个房间，她习惯了和我一起睡，她喜欢贴在我胸口上。</p>
时间飞逝，我们在刘府过的新年，我起死回生的事亦很快便传开了去，每天来找我的人很多。</p>
尽管我已经解释过我不会起死回生，虽然挺烦有人打扰，但也赚到不少银两。</p>
在刘府待到三月（农历）春分，山上的积雪也差不多都融化了，跟刘老爷说了要上山的事。</p>
他找来熟悉山林的人给我们带路，先要坐马车去到山下，刘老爷让车夫送我们一程。</p>
刘府门外，刘老爷让下人端来木碟，木碟上有一包鼓鼓囊囊的红色财神袋。</p>
“高人，这些银两你收下吧，多谢高人舍命帮助，一点小钱不成敬意，还望笑纳，路上当做盘缠也好。”</p>
我也并不推辞，毕竟两次差点小命不保。</p>
收下钱，我道过谢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往前驶去。</p>
刘老爷挥手：“此去慢些，有什么事儿就回来吧，府中大门永远敞开。”</p>
马车行驶了两天，这才正式到了山脚下，有一条通往山上的路，收拾好东西跟车夫道别，熟路的人就带我们上山。</p>
几天的相处得知，他叫许德顺，年纪在三十左右，比我大，我叫他一声许哥。</p>
许哥不太爱说话，爬山无聊时偶尔注意到什么会指给我们看，讲解一些信息。</p>
比如路过看到的石雕，有什么故事和来历，他会说与我们听。</p>
许哥肩上挎了好几个包袱，有几个是我们的，他说让他来拿。</p>
许哥人很实在，我感觉相处的很舒服。</p>
山上偶尔会遇到一些人家，他们搭的房屋基本都是木头的，屋顶是茅草搭的。</p>
有时晚上睡觉就在别人家放枯草干柴的棚子里，虽然已经开春，但晚上还是感觉冷。</p>
除了带了路上吃的干粮，棉毯什么的都没带。</p>
经过两天的跋山涉水，终于是来到了道观下。</p>
抬头看去，全是青石台阶，大概有两百阶左右，上面有一个很大的门阀，有一道人正在扫地。</p>
许哥带着我们走了上去，扫地的道人拦住我们。</p>
“几位施主前来所为何事，不妨告知于我，我好去通知。”</p>
许哥往后退了一步，意思是让我自己来说。</p>
我淡定的脱下鞋，那道人疑惑的往我脚边看。</p>
当看到我脚踝上的印记后愣了几秒：</p>
“您稍等，我去告知天师。”</p>
莲莲一脸担忧：“阿郎，不知怎么的，我好担心啊，万一要治不好怎么办？”</p>
我摸了摸她圆圆的脑袋：“不用担心，既来之则安之。”</p>
又等了一会，那道人出来知会：</p>
“天师让我请几位进来，其余二位进道观去待客室里歇息，一会儿有人端茶送水来，如若没必要的事情，尽量不要四处走动。”</p>
说着，领我们进到院里。</p>
我看到好些个穿着同样服饰的人，或是在扫地，或是在练剑。</p>
道人指了间房门敞开的屋子：“二位施主先到里面去，我带他去后山见老天师。”</p>
许哥什么也没说，径直往屋里走。</p>
莲莲有些担心：“不能一起去吗？我担心。”</p>
道人看了我一眼，似乎询问我想法。</p>
“按这里的规矩来吧。”</p>
道人点头：“那就跟着吧，一会儿在门外停下，稍等即可，天师只让道友一人进去。”</p>
道观挺大的，七拐八拐，又走了一段石台阶，来到后山一座院外。</p>
道人敲了敲门：“天师，人带来了。”</p>
“进来。”一声苍老但洪亮的声音传来。</p>
道人开口：“道友进去吧，这位施主就在门外等候，不管里面发生什么都不可擅自进入，道友进去后，请务必把院门拴上。”</p>
我点点头，安抚了一下莲莲，让她不必担心。</p>
我推开门走进院中，把院门拴上，转身朝前方大殿走去。</p>
殿门开着，能看到一位身穿紫色道袍的老道背对着我，面向祖师像，在蒲团上打坐。</p>
我走了进去拱手施礼：“小生阿郎，拜见天师。”</p>
天师并没有理会我，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应该是在诵经，我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p>
过了好一会儿，天师停下，缓缓的睁开了眼。</p>
“祭拜一下吧，旁边有香，向祖师祈祈福，驱散污浊之气。”</p>
他并没有看我，我也不含糊，拿了三支香借蜡烛明火点燃，对着祖师三叩九拜，将香插入香炉中。</p>
天师让我坐在蒲团上，我坐好便将自己的鞋脱掉。</p>
天师看了一眼，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表情恢复平静：</p>
“且在此等候片刻。”说完他便起身往祖师像走去。</p>
祖师像有两米多高，天师在石像后面摸索了一下，拿出两把精致的小刀。</p>
其中一把是木质的，色泽油亮，应该是桃木，已然开过光了。</p>
“此乃百年桃木，历经九重雷劫，取树芯最完整的一块制作而成，老衲我每天诵经祈福，己五年有余，这把小刀乃是上好玄铁打造而成，也受香火供奉，每日诵经祈福，也有六年有余，施主脚上的咒也不是寻常之物，想必是黄泉咒吧，不知已有几许？”</p>
“一年有余，可否能除？”</p>
“倒也不难，不过除去之法极其痛苦，要脱皮刮骨，施主可能承受？”</p>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我并不是怕痛，只是我有一些其他担心的。</p>
“倒也不怕，会留下隐疾吗？如跛脚走路不稳。”</p>
“施主倒不必担心，只是刮去骨头上那一层，不伤筋骨，想必不会有大碍，若失主可以承受，那老衲现在便吩咐下去准备。”</p>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听过的刮骨疗伤，好像是关羽中了毒箭，让华佗将膀上的肉割开，用刀刮骨。</p>
关二爷乃真汉子，一声不吭，好像还在喝酒打对子，我也记得不是太清楚。</p>
毒虫和雷击都扛过来了，这刮骨又有何惧，只希望这次能除去吧。</p>
我郑重点头：“那就劳烦天师了。”</p>
天师分付道观的人准备一盆热水，几条干毛巾，还有几根毛蜡烛。</p>
祖师面前不宜见血，我跟着天师去了另一个房间，房间里空空的，只有几个蒲团。</p>
道人们将热水、毛巾，以及一些其他要用的，拿到屋中放下便离开了。</p>
莲莲一直站在院门外面，她很听话，并没有进来。</p>
天师将院门重新拴上，他拿了一根还在燃烧的蜡烛走来。</p>
他将蜡烛固定好，把小刀拔出来，用蜡烛明火两面炙烤。</p>
他让我咬住毛巾，一会儿会很疼。</p>
我把脚洗了一下，伸向老天师那边，我并不去看，因为我知道，等待是最让人紧张和不安的。</p>
可是越不去想就越紧张，我试着放松心情，却一直放松不下。</p>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突然，我的脚踝被抓住，下意识的抖了一下。</p>
“施主你且忍住，老衲要下刀了。”</p>
我咽了口唾沫，点点头。</p>
随即我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脚…烫，好烫！感觉肉被烧了。</p>
我紧紧的咬住毛巾，刀子迅速的划开了我的脚踝。</p>
我还是忍不住转头去看了一眼，只见刀子划开我的皮肉，烧的滚烫的刀子发出滋滋的声音。</p>
天师打着坐，将我脚放在他腿上，他的刀法非常快，同时又避开了我的脚筋。</p>
疼痛使我紧紧的咬着毛巾，我只感觉到钻心的痛。</p>
脚上的鬼咒好像也意识到了威胁，开始发烫，双重疼痛使我张大嘴巴，毛巾掉了下来。</p>
随着我‘啊’的大叫一声，院外的莲莲也担心起来。</p>
她焦急的拍着院门：“阿郎，你怎么了？阿郎你没事吧？开门啊，阿郎你怎么了…。”</p>
疼痛使我双眼一翻，喉咙发出呃的声音，像是沙哑了一般，身体也慢慢向后倒去。</p>
我看到天师好像正拿着桃木在刮我的骨头，那骨头血淋淋的，还沾有肉。</p>
不知晕了多久，一股钻心的痛又将我拉醒过来，我下意识的想抬脚，一只手有力的按住了我脚。</p>
门外，莲莲焦急的哭喊声延绵不绝，有不少道人好像在劝。</p>
我躺在地上张大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息。</p>
痛！</p>
我想要大叫，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疼痛使我已经无法大声尖叫。</p>
由于忍受不住了，再一次晕死过去。</p>
又不知晕了多久，我再一次痛醒了过来，我抬起头，艰难的问：</p>
“还…还有多…久。”</p>
“就快了，你再忍耐一下。”</p>
老天师的额头好像也渗出了汗，我勉强看到我的右脚踝已经血肉模糊，承受不住疼痛冲击，我又一次晕死。</p>
又循环两次，大脑直接宕机。</p>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是一天，我再一次痛醒了。</p>
四周一片漆黑，我脚上好像绑着东西，疼痛使我紧咬着牙关，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叫了一声，又疼晕了过去。</p>
在道观中养了将近一个月的伤，这一个月，全靠道观的人还有许哥和莲莲照顾。</p>
老天师并没有将我的所有皮肉都切掉，他只是把皮切开，把鬼咒刮掉，把血肉模糊的脚洗一下，拿针将皮肉缝了起来。</p>
用毛蜡烛止了血，缠一圈绷带，又在我腿上按了几块木板子，搞得就好像腿瘸了一样，还贴心的给我弄了个拐杖。</p>
拐杖把手挺长的，我可以夹在腋下，这样方便支撑着走路。</p>
我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终于腿上的东西可以拆掉了，不过走路还是会有些生疼。</p>
已经可以下山了，老天师问我要不要再多休养些日子。</p>
我摇了摇头：“已经给贵观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已能走路，就不再多叨扰了，一点香火钱请笑纳。”</p>
说着我从钱袋子里摸出两枚银子。</p>
莲莲还是有些担心我：“阿郎，实在走不动我们就多休养些日子吧，我担心下山会不方便。”说着眼眶又有些红了。</p>
“没事的，许哥搀扶着我点，路上慢点就行了。”</p>
临走时，一位道人给了我两颗丹药：“此乃龙虎山特制的强身健体丹药，拿去吃了吧，恢复会快一些。”</p>
道过谢，许哥搀扶着我往山下走，莲莲也在一旁扶着我。</p>
虽然行走已经没问题了，脚踝上还是绑了绷带，再过些日子，缝的线应该就可以拆了。</p>
下山时偶尔遇到一些上山的人，晚上要是能遇到人家，就在别人柴房里睡。</p>
从道观里带走不些吃的，应该够我们一路到山下。</p>
晚上许哥先睡下了，我有些睡不着就安静的躺在那里，莲莲脑袋贴在我胸口。</p>
月光很明亮，现在已经能听到一些虫子的叫声。</p>
又躺了一会儿，莲莲抬起头看着我，小声问了句：“阿郎，你睡了吗？”</p>
“没有，怎么了？”我小声回应。</p>
“阿郎的腿治好了，以后我们要去哪里呢？”莲莲问道。</p>
我摇摇头：“不知道，对了，不是说过吗，脚治好了就回家。”</p>
“蜀国吗？离这儿好远哦。”</p>
“是啊，路还很长，等下了山就启程吧。”</p>
莲莲：“好，我跟阿郎回家。”</p>
“快睡吧，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还得赶路呢。”</p>
用了三天时间才下山，许哥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他问了一下我们今后的打算，我回了句回川。</p>
许哥点点头：“那一路走好，有缘再见。”</p>
与许哥道别后，莲莲抬头看我：“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呀？”</p>
我想了想，打算先去附近的镇上，出发前必须得做足准备。</p>
“先进镇子吧，还要准备一些东西，等过两天我们再出发吧。”</p>
“好。”</p>
我们开始往远处有房屋的地方走去。</p>
“我教你念诗吧。”</p>
莲莲原本低着头，边走边想着什么，听到我这么说，她抬起了头：</p>
“念诗？”</p>
“嗯，你以后的路还有很长，跟着我落不着什么好处，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我就随便教你几句吧，虽然是书中抄来的。”</p>
莲莲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p>
“那我就念了，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p>
“什么意思呢？”</p>
“有幸见到你如桃花一般的容颜，从此往后，那蜿蜒小路也多出温暖春意，简单来说就是，很高兴遇见你。”</p>
“哇，是这样啊，这首诗我要背下来。”</p>
“那我念下一首了，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p>
“意思就是，卧在竹席上，思念悠悠随流水远去，风云突变，千里佳期一下子破灭了，从今以后再也无心欣赏那良辰美景了，管他月上东楼，月下西楼。”</p>
莲莲：“这首诗好美呀，太长了，我有点记不住。”</p> “没事，等回川了我送你上私塾读书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