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意外的重逢51（1 / 2）
又一是一年三月，现在已经开春，村里家家户户都开始耕田种地。</p>
这些日子，我也去过几趟镇上，除了买东西，还打听了一些事情。</p>
朝廷的三太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往的他不谙世事，只贪图享乐。</p>
可就在去年的三月，他得了一场病，很多东西都忘记了，病好后就开始关心朝政上的事。</p>
上朝时也提了诸多意见，比如废除奴隶制，减轻税收，地方实行人口登记制，严查地方贪污官员，打压钱庄妓院这种消磨人意志的地方。</p>
新制定批改一些律法，提出义务从兵役制，年满十八就要服兵役。</p>
一些家族企业也要归顺于朝廷，每月所得三成交税。</p>
大力建设桥梁道路，积极与别国展开商贸，及一些其他方面的。</p>
对于这些，大多数人都不太懂什么意思，可能感觉到自己的利益被侵犯，所以有些地方才会闹起来。</p>
以为自己是穿越者，拥有现代知识就妄想在古代为所欲为。</p>
殊不知人心本就险恶，你损害到了别人的利益，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p>
可能是这里太偏，又或许是地方官不愿意执行，这边倒没什么影响。</p>
不知村里受没受到影响，那个什么征兵制，强行执行下去没有。</p>
…</p>
五月某日，村里来了一伙人贩子，由两个老太婆，一个老头一个中年人组成。</p>
马车里，一共有九个被拐来的，男女都有，最小的只有五六岁，最大的将近二十岁左右。</p>
最大的孩子是个女孩，头发散乱，衣服有些脏破，露出来的地方都有点淤青。</p>
她的脸格外眼熟，此刻表情麻木，眼神冰冷的盯着围观的人。</p>
一旦有人靠近她，她就开始吐口水，被绑住的双手不停乱挥，阻止那些靠近她的人。</p>
这样的举动自然招来人贩子的打骂，她不敢反抗，但眼神充满着憎恨。</p>
我朝她走了过去，她看到我的第一眼，愣住了，她否定着拼命摇头。</p>
当我靠近，她又露出凶狠的样子，不顾人贩子表情凶悍，她朝我吐口水。</p>
急了还开始骂脏话，是方言，不是四川话。</p>
“多少钱。”我指了一下那个女孩。</p>
人贩子见有人要买这贱骨头，乐开了花，敏儿拉了我一下，但什么也没说。</p>
“五两银子，这妹儿洗干净了水灵的很哟。”</p>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老太婆：“四两。”</p>
“不得行不得行，太少了，这妹儿是个有钱人屋头嘞，五两算便宜了，要不是脾气怪的很，卖十两了。”</p>
我面色沉了下来，“好，别后悔。”</p>
那老婆子喜笑颜开，“先给钱，给了才领走。”</p>
“等着，我回家取。”说着我便转身往家走。</p>
“小锋哥，你要买丫鬟吗？”敏儿跟了过来，开口道。</p>
我摇摇头：“不是。”</p>
我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回家拿了银子，还带出了槐木牌。</p>
本以为一辈子可能不会再见，没想到以这个方式再次见到莲莲，真是讽刺。</p>
愤怒吗？可我内心很平静，就好像跟我没关系一样。</p>
但…这并不妨碍我想要灭掉他们。</p>
人贩子将银子都咬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将她赶向了我。</p>
阳阳看着那些小孩，一时间愣在原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p>
我将莲莲抱了起来，并没有急着将捆住她的绳子解开。</p>
见到这一幕，敏儿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我。</p>
莲莲不停的挣扎着，我任由她朝我吐口水，怒骂着脏话。</p>
“你叫什么名字？”我平静的问道。</p>
回复我的是口水还有怒骂。</p>
阳阳跟了上来：“小锋。”</p>
他扯了扯我衣袖，或许是不知所措，我并没有向他解释什么。</p>
“没有名字吗？就叫你莲莲吧。”</p>
当我叫出她的名字，怀中的女孩愣住了。</p>
她不再挣扎，不再朝我吐口水，她的脸不受控制的抽搐着，眼眶开始有了泪水。</p>
她不肯相信，或许是假象，或许只是太像了而已。</p>
那个他熟悉的人已经死了，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气质感觉都相同的人。</p>
即便是样貌有所改变，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无法被替代。</p>
借用动漫里的一句话，困住五条的从来不是狱门疆，而是夏游。</p>
回到家中，我将她放了下来，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开捆住她手脚的粗绳。</p>
缓缓划开手指，将血滴落在槐木牌上，一团常人无法看见的阴气钻入地下。</p>
“等那群人走后，杀了吧。”我轻声喃喃着。</p>
见到这一幕，她更加确信了，但该作出何种反应呢？</p>
欣喜吗？憎恨吗？痛哭流涕吗？还是说…失望呢。</p>
我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敏儿轻轻的戳了一下我的后背。</p>
“小锋哥，难道你们认识吗？”</p>
“小…锋？”莲莲自言自语的低喃。</p>
她又开始猜疑，或许，世界上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p>
她记忆中的人，跟眼前这个人相差太大了。</p>
记忆中那个人，头发不会长长，身高也矮一些，有一套很奇特的衣服，去哪里都会带上自己。</p>
她的大脑有些承受不住了，她不知所措。</p>
“饿了吧，阳阳去打点饭菜过来。”</p>
阳阳应了一声，去柴房了，敏儿见我没反应，又擢了我两下。</p>
“小锋哥，你怎么不理我，你们认识吗？会不会认错了？”</p>
“你受苦了。”</p>
我并没理会敏儿，看着不知所措的莲莲，平静的说出了这么一句。</p>
她一切的猜疑、不安和恐惧，在此刻全都如梦幻泡影，消失不见，扑进我怀中嚎啕痛哭起来。</p>
我想起了几年前，刚遇到她的时候。</p>
敏儿被这一幕吓到了，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要不要将女孩从我身上扒开。</p>
打饭回来的阳阳也呆愣在门口。</p>
我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吃饭吧，吃了饭好好睡一觉。”</p>
莲莲好似又长高了，高度在我的眼眶位置，该有一米六八左右，重生后我长高了，比之前还要高一些。</p>
吃过饭，她躺在床上握着我的手，安详睡了过去，全程她都一言不发。</p>
敏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锋哥，你们果然认识吧，她是谁呀？好像跟你很熟。”</p>
“嗯，本以为这辈子可能不会再见，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再见。”</p>
敏儿：“发生了什么吗？”</p>
“这件事很复杂，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你还是不了解的为好，她叫莲莲，是我前几年在他国偶然遇到的，我们一同经历了一些事，后来我带她回了家，再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不得不离开。”我平静的讲述着。</p>
敏儿沉默了，她很在意那一句，我带她了回家，这意味着什么她明白。</p>
“所以，这就是你拒绝媒人说媒的原因。”</p>
“不全是吧，我漂泊不定，或许很快就会离开这里。”</p>
“去哪？”敏儿表情复杂。</p>
“不知道，不过有一些事情很在意，或许我会去一趟芙蓉城（成都），近半年来受你们照顾了。”</p>
“什么时候走，多久回来？”敏儿追问。</p>
“就这几天吧，处理好一些事情就离开，房子我会卖掉，可能不回来了。”</p>
“不是住的好好的吗？为什么不回来了？你不在家，我和村子里的人会帮你打理。”</p>
我摇头：“不必了，在你眼中，我是怎样的人呢？”</p>
“啊…？”</p>
我看着她的眼睛，敏儿不知道我会这么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p>
“我…你…。”</p>
她的脸变得通红，说话也支支吾吾。</p>
“很…很好啊，会做饭，人也很纯朴，俊…俊朗，还有…。”她己害羞的说不出话。</p>
“表面而已，大可不必夸赞我，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还年轻，很漂亮，往后的日子还长，我不过一介过客，多看看身边的人吧，不要轻易中意一个外乡客，因为你不知他何时会离去。”</p>
我这算是明确拒绝了。</p>
敏儿哭了，她抹着眼泪逃离，阳阳不知该如何是好，刚才他就一直沉默着。</p>
“我们真的要离开这里吗？留在这里不好吗？”阳阳有些不理解。</p>
“嗯，你想留在这里也可以，走的时候，房契地契我全都交给你，以后或许我还会回来。”</p>
阳阳摇头：“不要，我要跟你一起走。”他的眼眶也湿润了。</p>
“男孩子哭什么，把眼泪擦了，天快黑了去做饭吧，明天开始收拾东西，过两天把房子卖了就走。”</p>
阳阳擦了擦眼角应了一声。</p>
他离开房间没一会儿，一道身影从我的影子中站了起来。</p>
“辛苦你了芽芽。”我摸了摸芽芽的小脑袋表扬。</p>
芽芽手中提着几个袋子，里面有碎银还有铜板，数额不小。</p>
看来他们靠拐卖孩子赚了不少，拐来的那些孩子，基本都被村里的人买去了。</p>
“爸爸。”</p>
芽芽扑进我怀里，撒娇似的在我胸口蹭了蹭。</p>
“芽芽乖，让爸爸亲一个。”</p>
说着，我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触感冰冰凉凉。</p>
芽芽开心的回吻了一下我的脸颊。</p>
“好了，快回来吧，等下次有时间了再教你说话。”</p>
我收好了槐木牌，虽然这些日子相安无事，但这些东西我都随身带着。</p>
长剑卷刃了，不打算继续带在路上。</p>
傍晚，阳阳做好了晚饭，莲莲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p>
她看着我，一时还没有缓过劲来，过了好久才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事儿。</p>
“吃晚饭了，吃了饭，我去烧热水，好好给你洗个澡，穿我的衣服吧。”</p>
莲莲紧紧的抱着我的手臂，这让我想起了从赵府离开后发生的事。</p>
那时她以为我不要她了，紧紧的黏着我，好久都不说话。</p>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又是那种感觉，是心痛…吗？</p>
吃过晚饭，阳阳去烧了热水洗碗，我让他洗漱好后先回床睡下，我给莲莲洗个澡，阳阳很乖巧的回了房间。</p>
将热水舀进一个大木盆里，这木盆是专门用来洗澡的，能同时容纳两个人，不过平时我和阳阳都是先后洗。</p>
在热水中掺了一些凉水，温度差不多了。</p>
“来，脱衣服吧，我给你洗澡。”</p>
莲莲一言不发，松开了抱住我的手，她背对着我，我解开了她的衣服。</p>
衣服滑落，她的身上布满着被殴打的淤伤。</p>
“疼吗？”我温和的问道。</p>
莲莲只是摇了摇头，抬起脚进了木盆里坐下，我用帕子尽量轻柔的清洗着她的身体。</p>
“那几个人已经下地狱了，我还活着却没来找你，你恨我吗？”</p>
莲莲只是沉默着，我便继续开口：</p>
“去年冬天，我从墓中苏醒了过来，我的头发变得很长，衣服腐朽，满脸胡子拉碴，身上气味很难闻，在寒风凛冽中，我离开了村子，我不能见你们，人死如灯灭，若我见了你们，往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得安宁，所以我离开了，今天白天发生的就当是弥补你的吧，还记得从赵府离开时的事吗？你什么也不说，狠狠的教训了我，现在想起来，你还挺可爱的。”</p>
莲莲哭了，我听到了她的抽泣声，虽然很小。</p>
我温柔的清洗着她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洗了，都变得不是那么柔顺了。</p>
洗好澡，我拿了一套过冬时买的衣服，并不是很厚，夏天穿应该也合适。</p>
拿来一块干帕子，将头发上和身的水轻柔擦干。</p>
洗过澡后漂亮多了，感觉比以前更漂亮一些。</p>
换好衣服，穿上拖鞋，我带着她回了房间。</p>
阳阳睡在最里面靠墙位置，不知道他睡着没有。</p>
木床挺大的，三个人睡一起也并不是很挤。</p>
我睡在中间，莲莲紧紧的抱着我，双腿夹着我的腿。</p>
她吻住了我，舌头伸进了我的嘴里，我能感觉到她哭了。</p>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进了我的嘴中，咸中带着苦涩心酸和痛苦。</p>
我也抱住她，闭着眼睛慢慢睡去。</p>
…半夜…</p>
“阿郎，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有苦衷，我好想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们太可恶了，那两个流氓想占有我的身子，我誓死不从，他们都打我骂我，有好几次都想咬舌，他们怕了，不敢再对我动粗…我的身体只给你。”</p>
半梦半醒中，我好像听到了莲莲喃喃低语声。</p>
她压在了我身上，热烈的亲吻着我，好似要把所有的委屈、心酸还有思念都发泄出来。</p>
“我没有怀上我们的宝宝，阿郎…不～相公，我肚子好不争气呀。”</p>
早上天还没亮我就醒了，被尿憋醒的。</p>
此时莲莲躺在我旁边睡得正香，我尽量不弄出太大动静，起身下床。</p>
上完厕所，去柴房生火做了早饭，把冬天用剩下的火锅油用来炒洋芋片。</p>
做好早饭，阳阳和莲莲都醒了。</p>
莲莲自己打扮了一番，将头发理顺，扎了两个马尾，很是成熟可爱。</p>
吃过早饭，阳阳收拾桌子去洗碗。</p>
“真好吃，好久没吃相公做的饭菜了，比以前做的更好吃了。”</p>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可下一秒便消失不见。</p>
我的感情太过麻木了…</p>
“嗯，今天没事，我带你去镇上买几件衣服吧，再买点菜和肉，买点配料，晚上涮火锅。”</p>
莲莲抱着我的手臂应了一声：“好～相公。”</p>
我起身去包袱里取了些铜板和碎银，嘱咐了一声阳阳让他在家看家，等我晚上回来涮火锅吃。</p>
在去村口的路上，远远的看见了敏儿，她也发现了我们，赶忙躲回了家中。</p>
我伤害了她，她不想看见很也正常。</p>
中午，我们在镇上的饭店吃的饭，之后带莲莲去买了几套衣服。</p>
她去里屋换上了，果然，粉色的长裙很适合她。</p>
其余几件包好带走，用碎银结的账，老板喜笑颜开，恭送我们离开。</p>
去买了一些熬火锅油用的香料，买了几斤羊瘦肉和猪瘦肉。</p>
在小摊上买了一些蘑菇白菜之类的，感觉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往回走。</p>
东西有点多，莲莲帮我分担了一些。</p>
温馨，安宁，此刻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这样的生活其实也还不错。</p>
“相公，好久没有这样了，一起买菜一起回家，感觉好幸福。”路上，莲莲温柔的看着我说道。</p>
我应了一声：“嗯，你长高了，比之前成熟了。”</p>
“相公也是，头发变长了，长出了胡须，更俊朗了。”</p>
我俩温柔相视，两两低头一笑，回家的路上有了一丝温柔的风相随。</p>
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了，我去柴房准备熬火锅油，莲莲和阳阳洗菜切菜。</p>
晚上，我们坐在院子里，借月光和炭火光涮着火锅吃，香味飘进了村子里。</p> 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朝这边走来，走近一些才看清，原来是敏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