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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外面的潘塔罗涅企业和群玉阁集团都在修大楼,我不配拥有超棒超高的温馨小家吗?”

左边,幻影企业一层种花国塔楼,一层南斯拉夫教堂的拼命往上叠加。

右边,群玉阁正在往天上释放遮天蔽日的“空中花园”。

路上围观的路人背对着斯塔克企业,围观凝光女士和潘塔罗涅先生的斗富大战,看的纷纷啧啧称奇。

——斯塔克大厦已经不能当纽约的地标啦!

——外星人来地球打开都不把斯塔克大厦当水晶袭击啦!

——托尼·斯塔克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呀!

道德在哪里?王法在哪里?资本家的面子又在哪里?!

小辣椒:“……”

该死的,只有小孩才会比堆积木高度,你今年到底几岁了钢铁侠!

假设有人在做梦,一夜沉眠,公寓外是密大栽种的橡木树林。

然后他看见,行星垂死在一片黑湖之上……

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冰冷石碑,沉沉压住整个世界的胸膛,没有一丝光明能够透过那层不可知的黑色胶状物质,在虚无的世界中点亮一盏灯火微茫的烛灯。

他看见一种异变正在发生,他开始恐慌。

他展开双翼,于无处不在的黑雾中挣扎,如同一只落于蛛网无力抵抗的玲珑蜂鸟,直到最后双翼被覆满灰尘,被厚重的浓雾压制在混沌所构成的茧房中。

金鹏似乎无法理解梦中的世界,奋力鸣叫一声后,巨鸟目光所及,只看见那种物质从垂死行星的核心深处渗透而出。

由此,他自作主张的加了一些科学的解读,正如热力学法则所描述的,系统在受到外部的干扰时,会出现能量的交换与转换。

他看见自己拼尽全力召集飓风,投出一枪直直打落在垂死行星狰狞的边界。无机质的目光随即注视向他,行星之上泛起波纹,胶状物质从行星中涌出,释放出荒凉可怖的热量,沉默的诱发了整个行星的变异。

黯淡的光波自宇宙深渊中渗漏,如同潮水一般,无情地吞噬了一切。那黑潮汹涌澎湃,带着冰冷与绝望,悄无声息地摧毁了整个世界。而原本的日月山川没有时间这场灾难哀悼,它们的余晖早已被黑潮扭曲改变了。

他发现自己被卷入黑暗的洪流,以和璞鸢插入大地,却仅护住了身畔一株琉璃百合花。

随着那股黑暗的潮水铺天盖地而来,无数生灵在这不可知的深渊力量面前变得脆弱无力。金鹏、麒麟、碧鸾、护法夜叉皆无一幸免,全部在黑雾中戛然而止。

可是他依旧吃力地抬起头,死死注视着那座依旧在抵抗的神国。

他看见天空高挂着金色辉煌的国度,那曾是神灵带领众仙的驻足之地,如今也岌岌可危,摇摇欲坠。金碧辉煌的殿堂、巍峨壮丽的山岳、连绵起伏的江流,如同凡人世界中脆弱的纸片,轻轻一触便是玉山崩碎、苍天颠覆。

他看见大地从四极崩裂,大洋、陆地和苍穹越分越远,伴随着刺耳的撕裂声,所有天空中的生灵自苍天陨落。

他是岩王帝君的护法金鹏。

他是一只鸟。

众所周知,鸟是会飞的……

即便如此,他依旧伴随着众生从高空坠落。

巨鸟青金色的羽翼被黑色污水束缚,使它无法振翅而飞。锋利的鸟喙被厚重的迷雾所封闭,哪怕是最微弱的鸣叫也无法发出。它的眼中映照着曾经辉煌的神国,如今也被黑雾所吞没,变成了彻底的虚无。

直到一双岩手托住了巨鸟的身躯,巨鸟仰头望去,奋力拍打翅膀,带起阵阵暗青色的狂风,他终于见到了他的神灵,他的神灵手持岩枪,一袭白袍,垂眸沉默不语。

他看见神灵挥手撕开混乱的空间,使得金色的神光重新照耀世界,海与天重新恢复了本该属于它们的颜色。

原本死寂的冰冻海面重新泛起涟漪,天空逐渐变得明亮而清朗,化为一片流淌的水银,大地间的动植物自长眠中苏醒,懵懂的、眷恋的仰头看着那位神灵。

在华美的神灵挥手间,巨大的岩脊自天际坠落,刺穿了灰败行星间暗紫色的眼珠,随之,被囚禁的万象之美,带着生命的精华再次回归这片星球。

他看见自己突然奋力挣扎,召唤飙风冲上虚空,他听到自己发出惊恐刺耳的鸟鸣声。

而神灵温和的同他告别,他的神灵轻轻拾那颗干涸的星辰,一颗不断流泪的眼珠从行星中掉落,就像种子自干瘪的果皮中掉落那般,被神灵捧在掌心之中。

黑色的液体又继续从眼珠破碎的晶状体内流出,神灵轻抿唇角,竟划开自己的胸膛,混合着金色的血液将眼珠保管于神的心脏之处。

他感受到一种悲哀的圣洁,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怖……

直到神灵的身体逐渐裂开细小的花纹,美丽而疲倦的神灵,以半神半龙的形态,将陆地紧紧环绕,抬手托举起颠覆的苍穹,独自支撑起世界的重量。

神灵笑着亲吻着云海中初生的明月,随即祂的身影化为了无垠的金色雨幕,将那濒临破碎的大地彻底笼罩。

巨鸟在这金色大雨中昏昏欲睡,它的脑海中的记忆逐渐被封存,缓缓流入大地的脉络之中。他最后望见在新生的大地上,细雨如丝,岩龙一族遵从主人的命令,用石珀封印着山河的过去。

巨鸟在最后的时刻,捕捉到了山岳间龙王那哀伤而深邃的目光。

“沉睡吧……诸君终将再度见面……”

他拍打翅膀挣扎却无济于事,在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大鸟撕心裂肺的鸣叫起来。

光怪陆离的梦境,飞跃而逝的千年。

他自荻花洲路过,追随神灵前往人间……

然后从梦中清醒。

少年:“……”

待他醒来,发现自己坐在电脑桌旁,毕业论文还有一个小时便要交稿,而他还面临80%的查重问题。

梦见自己变成鸟的少年:……嗯?

原来杀人诛心是这种感觉?

等等,这根本不是现实世界,这是恐怖片!

独属于大学生的清醒梦随之破碎,魈猛然睁开眼睛,抬手召出伴生法器和璞鸢,从床上翻起身,蹙眉检查待机电脑中的日历。

今天是四月12号,距离春季学期结束还有三周。但日期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刚刚本科入学密大,根本没有撰写毕业论文的压力。

孩子看完日程表后又坐回了床上,关掉定在七点整的闹钟,默默将和璞鸢收回术士的灵府内,少年术士清冷的面庞闪过一丝逃出生天的破碎表情,并开始质疑起人生。

他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

魈的面庞一阵失色,内心的惊慌程度仅次于升入高中住校后,他的监护人来校门边的餐馆收购芝麻油,带着他和一众名字不重要的同学们,在万民堂组团吃了一顿令孩子惶恐的周末聚餐……

随后,整座学校一传十,十传百,奇怪的男男女女们开始关注他“年轻的父亲”。

胡桃则在校门口叼着糖葫芦,带着小黄帽分发往生堂宣传单,附赠有往生堂客卿签过名的作业纸。

——甚至时至今日,他都搞不懂自己的监护人当时为何要给胡桃买芝麻油。

“嗯……”

魈好不容易才回想起些梦中的场景,有些怅然若失。

他只回忆起梦里的国度在黑潮中崩塌,以及一位神灵出现,挽救天地与倒悬之危,而那位神灵同他的监护人非常相似。

这梦做的就更古怪了。

魈深沉凝望着卧室的窗户,假装他在思考,然后看见窗外出现了三名熟悉之人的身影……

白墙红瓦的中式元素建筑,混合巴洛克样式的花窗,日光照射下闪烁着斑斑点点迷人的色彩。

这是一个如此寻常、普通、没有半点波澜的清晨,可是日后重新回想,却觉得巧妙无比,日子就该是这样的。

花园内移栽的桃树恰巧盛开,白色篱笆上停落着从橡木枝叶见飞出来的云雀,草地上蹲着一只啃苹果的灰毛浣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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