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东汉顺帝凉州乱(2 / 2)

苏父听到苏合的反驳,火气更旺,颤抖的手指向苏合。

“你还敢顶嘴!”

看到苏合鼓鼓囊囊的衣服,伸手一掏,将宝石扯了出来。

“就是这破石头,自从娃儿捡到这破石头后就变得不思农活了。”

“这简直就是个邪物,灾星,把我的娃儿都给害了!”

“还我娃!”

“砰”

话音刚落,苏父就将桌上的宝石一把抄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合急忙看向地上的宝石,所幸,宝石安然无恙。

“阿父,您这是作甚?”这是苏合穿越过来十九年首次朝着阿父高声喊叫。

这一喊,苏父的火气愈发汹涌。

“作甚?你这娃子真是被这破石头迷了心窍,我这就让你清醒清醒!”

说着,苏父在屋内扫视一圈,抄起角落的耙子冲向宝石,作势要将其砸烂。

“我这就把这破石头砸个粉碎!”

“不行!”苏合冲到苏父面前,将宝石紧紧护在怀中,一步也不肯退让,直视着苏父,“不能砸,阿父,这宝石价值不菲,砸了,咱家就真得一辈子种地了。”

父子二人僵持不下,苏母赶忙起身,将苏父推出堂屋。

“娃儿,你阿父也不容易。”

苏母坐到苏合身旁,依旧慈祥地说道,“娃儿,既然你喜欢这石头,那咱就留着,你把石头交给阿母,阿母替你保管。”

苏母眼中的慈爱仿佛要溢出来。

苏合看了看苏母,又瞧了瞧宝石,犹豫片刻后将宝石递给了苏母,叮嘱道:“阿母,您一定要保管好。”

“知道啦,娃儿,阿母定会替你保管妥当。”

苏母接过宝石,堂屋的门开了,是苏父。

“娃儿,随我来一下。”

苏合看了看苏母,跟着苏父离开家中,来到田间。

苏父未发一言,捡起地上随意放置的锄头,一下又一下地犁着地。宽大的衣袍下,是他那佝偻瘦弱的身躯。

苏合拾起一旁的锄头,走到苏父身旁,默默地帮着犁地。

苏父感受到身旁的动静,身子微微一颤,开口道:“娃儿,你可知晓我为何要砸那宝石?”

未等苏合回应,苏父继续用沙哑苍老的声音说道:“咱家穷啊,别人家犁地都用耕牛,你阿父没本事,只能靠这把子力气干活,是阿父没用。”

“地里的庄稼收成也不好,一亩地仅有一石三的产量,咱家租种的十五亩地,一年到头也就十来石的收成。”

“娃儿你不知,这粮食贱得很,最高价也不过五十钱。”

“咱家每年的田租是三十税一,还有你、我和你阿母的算赋,一人一年就得一百二十钱。是阿父没本事,只能冲你们发脾气。”

苏父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干涸的土地上,留下点点泪痕。

苏合沉默不语,手中的锄头挥舞得更快、幅度更大。

“娃儿,”苏父瘦弱单薄的身躯不停地颤抖,转过身来,

“娃儿,”苏父瘦弱单薄的身躯不停地颤抖,转过身来,紧紧抱住早已泪流满面的苏合,“是阿父没用,是阿父对不住你们啊!”

苏合松开锄头,双手缓缓搭在苏父的背上。

是啊,自己受了委屈还能跟父母倾诉,可阿父阿母又能向谁诉苦呢?

“没事的,阿父,咱们回家吧。”

苏父轻轻点头,苏合扶着他站起身,挽着他的胳膊。这是苏合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父亲的瘦骨嶙峋。

回到家中,苏母早早地点起了松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苏母坐在榻上,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尚未绣完的香囊,见苏合和苏父归来,连忙放下香囊迎了上来。

看到苏父脸上长长的两道泪痕,打趣道:“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哭,也不怕娃儿笑话你。”

苏父尴尬地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痕迹,笑骂道:“真是个拙荆,我和娃儿这是交流感情,你懂个啥。”

苏合扶着苏父坐在苏母身旁的榻上。

“阿母您就别数落阿父了,阿父也不容易。”

“得得得,”苏母白了苏合一眼,“这才过去多久,你就被你阿父给说服啦?居然帮着你阿父说我,真是个小白眼狼。”

苏合挠挠头,脸涨得通红,尴尬地左顾右盼。

“哪有啊,”指着苏母身旁的香囊转移话题道,“阿母,您这是在做什么呀?”

苏母拿起身旁的香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的针脚和丝线。

“哦,这不是娃儿马上要行吉冠之礼了嘛,阿母给你亲手绣的香囊,希望娃儿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苏母从身后的布包里取出一根线。

这线五彩斑斓,由青、白、红、黑、黄五种颜色的丝线绞合而成,甚是好看,在这贫瘠的凉州堪称最为鲜艳的色彩。

“对了,娃儿,你过来。”

苏母将苏合唤至身前,抬起苏合的左手手臂,将五彩丝线系在了苏合的臂膀上。

“阿母,这是作何?”

苏母慈爱地摸了摸苏合的脑袋,“娃儿,这是长命缕,通常是端午才给娃儿系上的,可如今这般光景,阿母也不知能否活到端午,就提前给娃儿系上了。希望娃儿能避开灾祸,多福多寿。”

说完,苏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阿母......”

苏合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以往太过任性、太过混账。

“没事的,娃儿,早些歇息吧。”

苏母察觉到苏合的心情,赶忙岔开话题,以免苏合过于难受。

苏合重重地点头,走到自己的木床边,准备熄灭松油灯。

为了节省,家中仅有这一盏松油灯,就放在自己的床头。

回头望着阿父和阿母,见他们已躺在地上那张单薄的床榻上,准备就寝,苏合吹灭了松油灯。

“嘎吱”

简陋的木床发出声响,只是轻轻躺上去便会嘎吱作响。

苏合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自己躺在唯一的木床上,而阿父和阿母却睡在草榻上,这让他如何能安睡?

“砰砰砰”

寂静的夜中,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宁静。

苏合从床上坐起,见阿父和阿母没有起身的意思,随意穿上草鞋,走到门口。

“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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