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苏王相遇心稍定(1 / 2)

朝那县城不大,没走多久,苏合便找到了那最为庞大的建筑,想必这便是朝那县府。

来到县府,高大的朱漆大门紧闭,门楣上镶金的匾额闪耀夺目,门前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矗立,朱红大门上的门环为虎首形状,伴有云纹装饰,让人乍一瞧便心生畏惧。

此时的门口早已围聚了众多青壮,却不见那县长的身影,众人的中心站着两名士兵。

“名字。”

“王二。”

“哪里人士?”

“朝那县王沟子村。”

苏合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到了前位,看到地上的大石头和旁边拴着的凉州大马,心中满是不解,他拍了拍旁边双臂环抱于胸前的大哥。

“大哥,这是作何?”

那男子被猛地一拍,也是一惊,高高挽起的衣袖下,粗壮结实的双臂下意识地使力,手臂上的肌肉顿时如汹涌的波涛般起伏涌动。

男子声若洪钟,一开口便似惊雷在耳畔炸响。

“这位壮士可是在叫某家?”

苏合缓缓抬头,我滴个乖乖,这人简直就是人形暴龙啊,太凶恶了,放在家中都能辟邪了。

一眼望去,最引人瞩目的是他脸上那从左眉骨到下颌的刀疤。

那道刀疤宛如一条暗红色的蜈蚣,扭曲着趴在男人脸上,随着他说话还不停地扭动。

‘咕咚’苏合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道:“这...这位壮...这位大哥,不出意外应该是某在叫你。”

男子如同蒲扇般的大手在苏合背上拍着,拍得苏合咳嗽不断。

“这位壮士,不必叫某大哥,某家姓王名浔,今年一十八岁。”

“等等!”苏合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诧异摆手道,“不是,你说你一十八岁?”

看着苏合上下打量自己,王浔倒也没有感到任何不对劲,自小村里的人都是这般看着自己,早就习以为常了,“没错,壮士,某还不知你名讳,也不知你为何叫某。”

苏合也察觉到自己的无礼,赶忙将脸上的表情控制好,抱拳行礼道:“某姓苏名合,之前叫壮士是因某瞧这县府门口的兵士在做些不解之事,所以想请教壮士。”

“哦,原来是这般,”王浔愣了愣,眼眸微抬,在苏合身上不断端详,拱手道:“不知壮士年岁几何。”

“某今年一十九岁。”

又是一拱手,“苏兄,这县府兵士是为了征兵役呢。”

“某也见过征兵役,不过这抛举石锁、水缸闭气、骑马之测却是从未见过。”

苏合摸摸鼻头,眼神有些飘忽,前世见过征兵和阅兵想必差不多吧。

王浔大手又是在背上一拍,哎哟,真疼!

“苏兄之前见的想必不是兵役,而是杂役或者力役。苏兄所说的这些活动,皆是为了分兵。”

“分兵?”

“没错,力气小的去辎重营,会骑马的编入骑兵,闭气时间长的加入水军,此乃兵役的必需流程,亦是为了合理安排兵士,减少伤亡。”

苏合恍然大悟,前世的征兵也会考量身高之类的各种指标,没想到这些看似普通的活动竟也有着相同的效果,这制度当真是先进。

弯腰行礼,“王兄真是见识广博,受教了,只是不知王兄为何知晓得如此清楚。”

王浔手指一指正在举着石锁的王二,“那是某的表兄,某此次是来陪某表兄的,至于为何某会知晓得如此清楚,那是因某父曾经是马贤将军手底下的兵士,这些都是某父告知某的。”

“不合格,王二辎重营!”

场中,王二不断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因使劲过度,面色潮红,眼球充血,不住地喘着粗气,“这娘的石锁也太重了,估计只有浔小子耍得动了。”

说完,王二便扭头要朝着人群中走去,拿着竹简和毛笔记录的卫士伸手拦住了王二。

“大人这是作何?”

看到王二误会,兵士赶忙挥手,“王二,误会了,某拦住你是想问壮士口中的‘浔小子’是谁?不知那‘浔小子’来了没有?”

王二听到兵士的解释,瞬间明白,这是盯上自己口中的王浔了,不过王浔那小子天生神力,不用来建功立业着实可惜。

当即,手臂一抬,指着围观的王浔,“大人,那围观中双臂雄粗、面容凶恶的便是我表弟浔小子,王浔。”

朝着王二手指的方向看去,兵士也是吓了一跳,‘咕咚’咽了咽口水,一仰头对着看戏的王浔说道:“那边那位铁塔壮士,过来。”

“苏兄,我与你说,我大汉之兵役与暴秦之兵役差别甚大,有着诸多好处,比如……”

王浔正说得兴起,完全没听到兵士呼喊自己,还是苏合提醒,王浔这才察觉到了那兵士说话。

转头看去,场中的王二不知何时已经完成了测验,正站在一旁手指着自己。

王浔眉头一皱,朝着场中走去。“表兄,叫我作甚?”

看着面前二愣子一般的王浔,王二替他着急得上火,这傻小子,这兵士能来招兵记录,一看就不是普通兵士,人家对他好奇,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浔小子,你来举举这石锁。”

王二没有过多解释,和一个榆木脑袋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手指地上的石锁命令着。

原本就紧锁的眉头,此刻更是愈发紧蹙。

那道从左眉骨到下颌处的长长疤痕被牵动得愈发可怖,王浔面色如墨般难看,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悦,“表兄,此次是你要从戎,我才陪你来的,阿母不让我从军,所以,这石锁我举不了。”

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举不了?我看是怕了。”

听到后面嘲讽的话语,王浔的脚步一顿,回头死死盯着那出言不逊的兵士。

“怎么?你还看我,举不起来就是举不起来,害怕丢人就是害怕丢人!”

王浔走到兵士面前,每一步都极其用力,踏起灰尘飘散在空中,“某是不能举,而非做不到。”

“哼,”兵士冷哼一声,头转向一边,“谁知道呢。”

“是啊,他要是能举起来,他不举?”

“别看长这么大块头,说不定是个软脚虾。”

“我刚才在旁边还听到他讲什么兵役,本以为有着拳拳爱国之心,现在看来不忠之徒耳。”

苏合听着耳边议论纷纷的话语,面色古怪。

经过刚才与王浔的短暂接触,王浔的言行举止间,绝非一个缺乏忠君爱国之心之人所能为,定是有着其苦衷,几番犹豫,准备上前化解此时的场面。

就在脚步挪动之时,王浔直接走向那地上石锁。

“汝等凭何轻人,皆是目光短浅之徒,今日某便让你们开开眼!”

又是一阵议论。但王浔没有理会那些杂乱的声音,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地上的石锁。

石锁体积庞大,换算成现今的斤数,大概有着四十多斤,表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纹理和岁月留下的痕迹,就连石锁所在的地面都陷地几寸。

王浔俯下身子,先是朝着自己的双手吐了几口口水,双手相互搓了搓,紧紧握住石锁的把柄,双臂肌肉如同虬龙般鼓胀,青筋暴起。

“哼,不自量力。”

兵士冷哼一声,出言嘲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已经看到王浔被石锁砸死的场面。

“啊哈!”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