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唤黄维进来。”

  徐云栖也不勉强。

  很快入了夜,天色如同倒扣的锅,依旧暗沉,怕是还有一场大雪。

  今年朝中徒生变故,太子被禁东宫,朝野人心惶惶,连着除夕也少了些欢愉气氛。

  皇帝心情不好,免了今年的除夕大宴。

  熙王府就更加冷清了,府上三公子挨了廷仗,谁也不敢张扬,就连谢氏和李氏的孩子也都被拘在院子里不许去放烟花。

  后来还是熙王发话,准了孩子们闹除夕,府上这才渐起喧嚣。

  清晖园就像是被世人遗忘的净土,安安静静的恍若无人。

  徐云栖挨个给婆子丫鬟发了压岁钱,准她们回去与亲人团聚,整个清晖园只剩银杏和黄维在挂花灯,廊庑外时不时传来几句争议声,衬得疏阔的院落越发静谧。

  屋内,徐云栖背对着裴沐珩在罗汉床叠衣裳,裴沐珩手执书卷,目光落在妻子忙碌的侧影。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过去裴沐珩不习惯面前有个女人晃来晃去,如今瞧着安安静静的徐云栖,倒也没觉得不适。

  裴沐珩昨日在雪中挨打,受了些凉,时不时轻咳几声,徐云栖忙完亲自斟了一杯清热解毒的药茶来给他,裴沐珩道谢接过,徐云栖便坐在一旁陪他。

  恰在这时,一朵绚烂的烟花在半空绽开,夫妻不约而同望过去。

  恍惚想起玉桥那晚,两个人神色都有几分怔忡。

  徐云栖是打算好好跟他过日子的,自然不希望丈夫误会她,

  “那晚,我是无心的。”

  她这样说。

  良久,身侧传来他低磁的嗓音,“我明白的。”

  至此,关于赐婚的龃龉,算是彻底消除。

  徐云栖心中挂念失踪的外祖父,无心守岁,裴沐珩也没有守岁的习惯,临睡前,熙王妃夫妇遣人送来了压岁红包,裴沐珩还没有给妻子准备压岁钱的觉悟,只顺带把自己那份给了徐云栖。

  翌日大年初一,天还未亮,城中鞭炮四起,徐云栖早早被吵醒了,披衫打算去净室,忽然听得西次间传来动静,她赶忙裹好外衫过去,却见裴沐珩撑着凭几打算起身,她忙道,

  “你做什么?”

  裴沐珩对自己身子还算有数,羽林卫廷杖看起来架势极大,实则留有余地,并未伤筋动骨,不过一些皮肉伤,“我好多了,躺了两日,想起来走走。”裴沐珩解释道,

  徐云栖走过来劝道,

  “您这一走动,容易牵扯伤口,可能再次流血。”

  裴沐珩已觉察不到很明显的疼痛,淡声道,“无伤大雅...”

  裴沐珩真没放在心上,却听得那小妻子,收敛笑意,端正脸色道,

  “可是这样会留疤,留疤很难看的....”

  裴沐珩下意识便觉着,留疤有什么打紧,他常年习武,身上疤痕不少,可转念思量妻子的话,清隽的面容罕见交织着几分难以遏制的窘色以及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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