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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犯错是这个人的问题，一群人犯错——”
“是一群人的问题！”007瞬间接话。
张林一笑：“是机制的问题，这可是社会关系的初级啊，就算是在特殊地点，也有着独一无二的优势。”
007还是不解：“所以呢？”
张林说：“当越狱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时，一个人的份量就显得微不足道，在其中浑水摸鱼才是精明人的做法。”
夜晚，礼堂。
在室内，众多人散发着热气缓缓抵挡着秋季的入侵，喧哗的吵闹声很快被无情镇压。
舒缓电影音乐砸入人耳朵，靠近屏幕的人纷纷后仰捂住耳朵，有脾气暴躁的人已经出口成脏，“md，这是存心搞我们是吧！声音放这么大是想死人啊！”
平时的小错误，在现在也会成为愤怒的导火索。
直到放电影的狱警调好了音乐，咒骂声才减小。
因着这响声和周围的嘈杂声，张林见陆京行在他耳边张嘴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陆京行见张林一脸懵逼，只是笑了下边坐回去了。
等到安静下来，张林才侧头问他刚才说了什么。
陆京行摇摇头，没说话，用手指指着大屏幕示意看电影。
他不说，越是这样，张林反而升起了些好奇心，今天他们算是缓和了关系，这么久没说话他也挺好奇他会说些什么。
凑到耳边说话的模样，有一瞬间他恍惚间看到了上个世界的王强，张林摇摇头，将对方的脸晃出脑袋。
监狱放的电影依旧是以真善美为主题，电影很好，挡不住看电影的人不是正常人。
身边的陆京行倒是将眼睛一眨不眨的放在屏幕上，好似看的很认真，至于洛天阳，早就不见他的身影。
从他能够一边追着他一边和不同的人做|爱，张林就看出来。
他没有界限，不知道关系的界限。
张林回想了下，最开始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看见洛天阳和纹身男搅和在一起，他的固定搭配是他的‘同盟’，现在则变成了纹身男，之前那三个人倒是很久没见了。
就在张林还在想嚣张的三个人去哪儿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说话声。
什么东西戳了下他的背，张林回头。
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厕所的碰见的寸头，他见张林看见他，咧嘴一笑，手指做出个出去的动作。
张林默不作声看了眼目光还在屏幕上的陆京行，手指伸向后比了个ok的手势，寸头接收到后佝着腰静悄悄走了。
礼堂原本靠墙围着的狱警现在也不知所踪，只剩下三四个人。
这是早有所谋，张林心里升起这样的想法。
昏暗的礼堂，只有屏幕的光照在人脸上，张林又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陆京行，温暖光色照在他的侧脸，软化了他锋利的下颚线和眉眼，张林甚至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电影屏幕的光亮。
要是在电影院，他一定会忍不住伸手触摸这样的脸颊。
张林收回目光，弯腰悄悄站起，正准备在不惊动陆京行的情况下离开。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张林一顿，他侧头，只见刚才还目不转睛盯着电影屏幕的人现在将头转了回来。
陆京行眼睛静静盯着张林，嘴角挂起一抹笑，状似无意问道：“你不看电影吗？”
面对陆京行的问题，张林用手挠了挠脸，眼神乱飘：“那啥，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陆京行不说话，手没放开。
片刻后，就在张林感觉手腕上的力道收紧时，陆京行放开了他：“快点回来，这部电影马上就要到高潮了。”
“好。”张林回答。
厕所就在礼堂外穿过两个走廊的拐角，走廊用水泥做的封闭的，每隔几米就会安插一个监控，走在这里安全的很。
等到张林到厕所时，发现已然聚集了许多人，有体格壮硕的大块头，面容凶恶的壮汉，贼眉鼠眼的干瘦男，也有变现唯唯诺诺的人。
但毫无例外，脸上都带着愤怒憎恨。
为了合群，张林也皱着眉，做出差不多的模样。
可能表情管理不太完善，表情做的有些扭曲。
007犹豫片刻开口：“林林，你是想拉屎吗？”
张林：“......”
“我这是想表现愤怒，这不像吗？”
007语言委婉：“......有点韵味，还需要多谢努力。”
这时候，站在前面的人已经开始说话了，张林扫了眼门口，厕所进出的门已经被锁上了。
站在最前面的应该就是黑老大了，身材矮胖，有着中年人的啤酒肚，龙形纹身从他手背蔓延至侧边的脖子，脸上还有一条从眉骨到下颚的疤痕，看上去确实凶煞。
眼神有种莫名的凶气，不断在下面扫视，张林时不时和他对上眼睛不敢直视。
站在他身边壮硕的小弟说话了，极具煽动性。
“我们大哥都知道兄弟们的委屈，这个监狱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他们是存心想要冷死我们......”
说了一大堆话，目的就是想要激起囚犯的情绪，张林听着倒没什么感觉，进来又不是来享福的。
不过这秋衣这种事确实是监狱做的不对。
演讲大概进行了十分钟左右，见众人的情绪到达了极点，壮硕小弟终于讲到了重点。
张林竖起耳朵仔细听。
壮硕小弟嘴巴张张合合，一个计划就这样出来了。
出乎张林意料，他们的打算就是越狱，而且还是多人越狱，他还以为他们会找机会把狱警打一顿。
这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但确实是太符合他心意了。
张林混在人群中，壮硕小弟并没有说具体的计划，就只是说了越狱的地点和时间，以及还有接应的人，其中怎么躲开狱警和监控都没说，只说这些相信他们，他们会解决。
壮硕小弟说完后，还打了一把感情牌。
“比起监狱里，在外面的生活才是适合我们的，我们就是天生自由的人，就是这样的牢笼......”
张林只听了前面几句话就把对方的话当屁放了。
就在接近尾声时，一直没说话的黑老大开口了，他手一指：“那边的小子，你过来。”
手指指着的地方正是张林的所在地，一时间张林周围站着的人一退，退出了一圈空地。
张林懵逼的用手指着自己：“我？”
黑老大点头，他拍拍壮硕小弟的肩：“我看他想上厕所很久了，既然说完了也给他一个发挥的空间吧。”
一直扭曲着脸的张林：“......”
所以这是表现老大的平易近人吗？
张林扭曲的脸有些麻木。
等到他上完厕所磨磨蹭蹭以为人都走完出来时，便撞见了正在门口的黑老大、寸头以及壮硕小弟，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张林正想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黑老大锐利的眼神一扫，叫住了他说：“你是28号牢房的？”
张林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点头。
“那你应该认识陆京行这个人吧？”黑老大幽幽说。
张林看了眼他身旁正一脸喜意笑嘻嘻的寸头，他面无表情回答：“认识。”
黑老大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圈，想找出面前这人的厉害之处，怎么会让那小子另眼相待。
但眼前这人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狡猾的小子，半响后，黑老大压下打量的眼神说：“你只判了8年，因为被人算计进来了这里，你想过出去以后的生活吗？你现在应该是没钱吧，只有一个把你送上法庭的妹妹，出去后该怎么生活？”
张林沉默说：“我不知道。”
进了监狱，除开孤寡老人，几乎人人都想出去，但很多人出去后的生活怎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黑老大对张林的回答毫不意外，他说：“只要你把陆京行那小子拉进来，我保证，只要你出去了，我会给你一笔钱。”
一根手指竖了起来。
见张林不理解，壮硕小弟补充：“一百万。”
张林‘狠狠’心动了，他说：“我答应你，但我不保证会成功。”
黑老大凶煞的脸抖动，他一笑：“你放心，就算你不成功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混在道上最讲究的就是信义。”
张林在陆京行身旁安静坐下，此时电影已经走到了尾声，男主角和女主角正破镜重圆抱在一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