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 / 2)

拎着西瓜的手臂上暴起青筋,最引人瞩目不是手臂,而是那精瘦腰肢下的翘臀,在宽大的裤衩下若隐若现。

张林也不知是听哪个猥琐仔说的,说他观察过,从背后看,男人的臀其实比女人要翘很多,那时候他是不以为意,只觉着扯淡,现在倒有点相信了。

顺着往上看是将汗打湿的背心。

他许是没把背心脱下来过,后背的泥印子牢牢扒在身后,被流下的汗水一冲,印子晕染开来,再不见之前的扭曲人脸。

真真是好一手毁尸灭迹,张林虚虚抬眼,将目光移开。

路过下象棋的树底,人没散,下象棋的大爷换了俩,周围一圈人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再来两首指点江山,有眼尖的人瞧见傅进财提溜着个大西瓜,笑着朝他打招呼。

“傅警官吃上西瓜了!”

西瓜俩字,瞬时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有些年轻点叽里咕噜的疑惑:“这是从哪来的西瓜长那么大?”

傅家村没人种西瓜,要想夏天有西瓜吃,那就是去林子里碰运气,挖着一个算一个,这挖出来的野生西瓜,必然没有人工培养出来的大和甜。

啪的一下,一只手给了人后脑勺一巴掌,“就不许人傅警官买啊?”

几个人喧喧嚷嚷打招呼,眼馋的看着他手里的西瓜,张林却注意到刚才对傅进财有意见的大爷,正臭着脸坐在凳子上,没说话。

付进才此时脸上也出现了一抹笑容,他简单问了好,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张宁离开了。

张林才来第一天也不清楚村子里的情况,他闭口不言刚才和那大爷说话的事儿,老老实实跟在傅进财能身后跟个鹌鹑似的。

傅进财将手里的西瓜顺手放进井里,带着张林来到了宿舍的另一头。

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出现在眼前,院内是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椅子上,手中细细勾勒着毛线。

红色的毛线从她的手中蜿蜒延伸到脚边的透明袋子中,见到傅进财来了,她嘴角扬起一个不明显的笑容,眼角微微晕染起褶皱。

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小傅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傅进财听到她说话,蹙起的眉毛舒展了些,他将张林拉到前头,说话言简意赅:“王姨,这是新调过来的警察,没棉被。”

王姨眼睛轻轻落到张林身上,说实话,这位王姨可真是和村子搭不上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张林第一次碰见这种人,见她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肌肉忍不住绷紧。

好在王姨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句我去给他拿一套后朝里屋走去。

就这样,张林白嫖了一套棉被。

回去的路上,张林忍不住开口:“刚才那个王姨是谁啊?怎么感觉不像是村子里的人。”

傅进财瞟了眼张林,眼见他脸上是跃跃欲试的好奇,淡淡道:“那是所长的老婆,人已经40多岁了,别想些有的没的。”

张林瞬间噤声,好一会儿明白他的意思后脸上一阵青一阵黑。

实在忍不住,张林小声辩解:“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人40多岁我能看不出来?我又没有嫩牛吃老草的爱好,我就只是单单的好奇!”

傅进财:“对别人的老婆好奇?”

张林脸绿了:“……”

不过就算傅进财不告诉他,他还是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了关于王姨的事。

这个温声细语的中年女人,在十多岁嫁进村子里,听说家里以前挺富贵,后来家里败落了就嫁了过来,刚过来的时候是陪着所长吃了一段苦,所幸的是丈夫争气,从村子里的泥腿子慢慢变成了村派出所所长。

听说最开始家里人是非常坚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开头几年甚至和女儿断绝了关系,直到人争气了,10年前才开始慢慢接受她。

每年回家一趟都大包小包的拎回去,那时候可别让村里女人多羡慕了。

也正因为是家里富养出来的,在村子里待了好些年,也没磨掉身上的痕迹,和村子里的人看起来格格不入。

张林听完了这八卦,只唏嘘了一阵。

王姨不仅是派出所所长老婆,也是食堂的负责人,简而言之管理着派出所人员的公饭。

没错,这乡下村子中的派出所,包吃住。

地处偏僻,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张林要是40多岁了,这份工作无疑是极好的,事儿少轻松,赚到的钱不多,每个月也可以存点。

偏偏他正值年轻,自己是因为任务才来的。

那傅进财看着年纪不大,为什么也甘愿蛰伏在这儿呢?

想了近一个月,张林还是没想明白,会不会他没出去也是因为傅家村秘密的原因?

身为村子的外来人,张林在前期基本上处于和周围人打关系的阶段,村子里的嘴巴碎,不熟的人也不会乱讲话,除非气急了。

傅大爷就是属于这种状态。

傅大爷叫傅永川,今年58岁,就是之前那个看不惯傅警官的大爷。

张林这些天来没少和他套近乎,他性格固执,软硬不吃。

这次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臭着脸,坐在石椅上一言不发,那浑身低气压弄得周围人不自在的站远了些。

前几次因为好奇,他凑上去像知道真相,没少被傅大爷臭骂一顿,这次他是真的学乖了,不上前了,还是得旁敲侧击。

因着天天过来看人下棋,张林也算是一圈人中的熟面孔了,面对张林的发问,很快就有人憋不住给了回答。

“他啊,就是咸吃萝卜蛋操心,他就觉着人傅警官对他媳妇有意思,一天天的就是看人不爽呢。”

张林瞪大眼:“对他媳妇?!”声音过大,他下意识用手捂住嘴。

“对啊,你说好不好笑,都多大的人了,天天想着这些,人傅警官长相好品性也好,喜欢他的人一抓一大把,怎么会看上他那个傻子媳妇?”这人摇摇头,语气里满是嘲讽。

张林以为是傅进财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人,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村子里的年轻人几乎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初中高中的孩子又要上学,村子里路远又难走,所以基本上都是住校,只有周末两天能回来帮帮家里。

剩下在村里的就是些老头老太太,还有些留守儿童。

村子不大,张林走几圈就走完了,注意到人话里的傻子二字,他好像也没见到村子有看起来不正常的人。

说话的人住村头,给张林半是猜测半是解释道:“这不是怕自家媳妇被人勾引吗,把人给锁家里了。”

他说话声音不大,奈何本来挨得就不远,听到后面傅大爷的脸也黑了,他朝着这人吼道:“傅永胜!你说够了没有!别他娘的放屁,我看你才是一天天的谣言,傅进财小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都是永字辈,傅永胜还真不怕他,张嘴就和他对喷起来。

住在一个地方,难免有摩擦,这两人是明显的积怨已久,张林这次的问话就只是个挑起战争的引线。

很快,两个不年轻的老头眼看着就要从简单语言转化为动手事件,周围的人这才恍然醒悟纷纷出来拉架。

你一句劝诫“都少说两句!”,我一句“消消火气,人都过了半辈子了,怎么还像年轻时候一样!”

总算是把两人拉下来了,张林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这个真正的警察反而没派上什么用场,好在大家伙都不在意。

被人拉下来,傅大爷自觉没什么脸面,臭着脸狠狠瞪了傅永胜一眼迈着步子就走了,年纪上去了身体却很好,走路都带着些火气。

对手走了,另外的傅永胜似乎也没了在这里的意思。

等到两人都离开后,才有人发出一阵唏嘘,闹事的两个人都走了,作为事情最开始的争端张林反而尴尬起来。

想着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张林灰溜溜的回去了,好在没人在意他的去留。

回到宿舍,他立马拿起水缸灌了一大口水。

这一个月他是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找着,和自己这个舍友傅进财的关系也一般。

人就像是幽灵一样,早上他起来了,人就没了,晚上他都要睡觉了,人才回来。

就连吃饭都没见着人影。

他这个新警官就是个名副其实米虫,啥事儿不用做,因为有事儿人都找傅进财,不会找他。

在宿舍坐了会儿,张林忍不住去冲了个澡。

太热了,也就洗澡能凉快一下。

冲完澡,任由水珠顺着发丝滑进衣领,张林将地上的风扇提上桌,插上电反手就开到最大档。

咕噜噜的风声瞬时刺得张林的湿发飞起,过大的转动连带着老旧的桌子都颤颤巍巍起来。

夏天,一时的凉爽让张林不管不顾躺在了床上,不多一会儿,眼皮酸软宣布罢工,眼睛模糊了一下,张林陷入浑浊的梦乡。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