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落城见闻4（2 / 2）

待到太阳完全升起，人沸声达到顶峰，摊贩们几乎挤在一起开设铺子。

在这繁华程度堪比清明上河图之景下，顾长风却捕捉到了某种说不出的怪异。

比如此刻，乞丐模样的小孩儿正盯着一位儒士的钱袋子两眼放光。

那儒士站在胭脂铺前疑似在为心仪的女子挑选胭脂，但眼神却透过面前的镜子看向身后那贼眉鼠眼的乞丐。

明知钱袋子已被盯上，儒士却抖了抖腰，让整个钱袋子裸露在外，不一会儿，小乞丐便深入人群悄无声息地偷走了钱袋子。

没有一丝丝迟疑，儒士抓住乞丐的手抢回了钱袋，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苦口婆心教育了小乞丐一番，最后从袋子掏出枚碎银递给对方买吃食。

这场面看着异常和谐，可在顾长风眼中，他却清晰地看到，小乞丐身上的气消散许多，儒士身上的气却更为浓郁。

最后，那名儒士继续把钱袋子挂在显眼的地方，看着女妆摊铺前的镜子假装买东西，等待着下一位小偷出手，然后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人家，直到整个袋子空了才买了盒胭脂离开摊位。

再看看另一边，按大齐现在的物价来说，一笼上好的牛肉包子最多二十文钱。

可那家卖四十文钱，肉质稀烂，数量稀少的包子铺老板生意却络绎不绝。

来买他东西的仿佛都是些儒士，或者一些读书人。

一旦交易达成，双方身上散发的气都更为浓郁。

大齐干旱多年，落城距牛峰村不过百里，二者属于同一片土地。

可落城内部摊贩上却瓜果蔬菜，牛羊猪肉样样俱全，并且价格非常合理。

坐在粪堆旁吃饭却身着华丽衣装的富人，把男人当成狗一样牵着散步的女人，还有街头表演大声放屁引得大伙哄堂大笑的卖艺人与观众......

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怪诞的味道。

顾长风没继续在集市中闲逛，而是挑了家普通客栈坐下，顺带着购置了间上等厢房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既然是有人刻意把自己牵引到这奇怪的地方，那就什么都不做，等着麻烦自己找上门推动剧情，犯不着主动出去没事找事。

伴随着店小二的一声吆喝，顾长风就着茶水吃着刚端上来的灌汤包，听着大堂内说书先生讲些仙门百家斩妖除魔或者当今朝廷的一些八卦。

其中最为有意思的便是三个月前，老皇帝管不住嘴体重吃到了数百斤，晚上睡觉趴床上翻不了身给活活憋死了。

说书先生用动物作比作皇室成员讲得绘声绘色，就在顾长风悠哉哉用筷子去夹最后一块儿灌汤包时，远处忽然传来了店小二的怒骂声。

“死癫子，滚远点，别影响我们先生说书！”

寻声望去，店小二驱赶的是位身着灰衣道袍，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

见到此人的第一眼，顾长风便被对方的长相吸引了去。

一句话概括其长相：猥琐，相当的猥琐。

看着中年道士那尖嘴猴腮的面容，顾长风心中便升起了阵刻板印象。

日式电车里的痴汉用这张脸作为模板都能申请专利，怎么会有人长成这样？

“去去去，道爷今天过来不收徒，是有要紧事办。”

说罢，中年道士环视一周，目光落在顾长风身上的一瞬，他整个人就像炮弹般冲了过来。

“道承天启，以气御身！”

顾长风相当警惕，见那老道士袭向自己的时候便掐诀念咒给自己做了个屏障。

就在他认为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那道士却猛地扑在桌上，用嘴雕住碗里唯一的灌汤包咽了下去，滚烫的汁水疼的他直吐舌头：

“小友......宅下杨奠，搭把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