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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高青青在里屋就急赤白脸地对着冯立仁喷,还得小声一点,大声了给人听见了,“我跟你说就是白说,现在夏天棚里的活儿多,你有时间不好好看孙子,在大哥家里好好的,你接回来给我找事干是不是?”
“不是的,是话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接来了。”
好,高青青就开始喷老大,“这些年帮着他带大了儿子,以前贴补多少钱我不管,反正房子钱都给不到我们家,现在用不到了,就想着轮流养了,这就是你的好大哥,你妈嘴里的大孝子。”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找了这样一个婆家,遇上这么一摊子人,气的都喘不上来气儿,冯立仁少见地服软,“是的是的,你受受累,棚里的活我多干点。”
等着俩人再出来的时候,高青青还是爱搭不理的,她对婆婆说的话很多时候就是忽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办不到。
“这图画书怪好,金珠认识很多,给我看这么一摞子都是,小孩子看了好,一本书可不便宜,小孩看的东西都贵。”
高青青闷着头干活,冯立仁就软巴巴地接话,“她妈买的,从市里面带回来的。”
儿媳妇不说话不要紧,有事儿找儿子,当老太太的就得想的开,人就不紧不慢的,在家里该吃吃,该喝喝,该看电视就得看,电视从早看到晚,看到它发烫,你要是要我做饭,我是没时间的。
金珠总得要吃饭吧,你得给做饭,你们吃饭不能不喊我吧?
她就知道高青青脾气,拿捏住了,她看电视高青青也不能说什么,不做饭高青青的脾气能背后骂,但是不能当面吵。
这老太太就特别能吃得开,混的开,你说你看电视,金珠在屋子里就撇一眼两眼的,她还没有正式喜欢上电视呢,就跑过去跟老太太说,“老太,我要学习看书了,你在看电视。”
平时她都是在饭桌子上看书的,这电视就吵着她了。
老太太就点点头,“你上屋子里面看书去。”
高青青就拉着脸,出去又挤兑冯立仁,“你妈你看看,在大哥家里都不敢看电视,到这里孩子都跑跟前了,屁股下面就跟黏住了一样,八辈子都不抬一下的。”
冯立仁闷不吭声的,给金珠打个小桌子,给放到她飒飒屋里去了,“以后就在这里看书,老太看电视吵着你,咱不跟老太一样。”
小孩子不懂啊,不知道电视什么好看的,“老太为什么一直看电视?”
“因为老太不学习,她不上进。”
冯立仁就纠正,“你这样好好孩子给你带坏了,不能这么说。”
“那怎么说?”
他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出去了。
高青青就等着晚上打电话了,不跟儿子说,给儿子说人在外地不是担心呢,跟儿媳妇说,一顿输出,熠熠就听着,“妈,你宽心,家里酒多个人吃饭,多开个电视,爸爸心里也刺挠呢,你要是实在不高兴啊,来我这里,带着金珠来这边住一样的,归根到底,那是爸爸的亲妈,怎么亲都不为过的,年纪又这么大了,你这样做平白得罪人还没有一点好处,不如就无视算了,有事儿就安排爸爸去干。”
“人最重要的,别气坏了自己,气出来一身病,以后金珠结婚你还得看着呢是不是?妈妈你的好日子一大把,都在后头等着呢,你儿子儿媳妇前途大着呢,所以现在跟奶奶耗什么呢?跟一个老人家耗就不值当的了,你什么日子,她什么日子啊?”
劝了一通,就一句话高青青记住了,是啊,她好日子在后头呢,她儿子儿媳妇大前途,她跟个数着日子的老太太较劲干什么的?
她们两个中间的事情,恩怨是非太多了,妯娌问题还没太有,但是婆媳问题跟兄弟姊妹的问题,太大了。
熠熠那边挂了电话,自己就继续看书,自己翻书看一章,自己画画知识框架,能出来个五六成,脑子现在就没有以前好用,记不住。
对着书再补充完整,然后再默写一遍,这就得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学的很细致但是不一定出效果,而且过几天又得忘记了,就感觉是一个很庞大的知识体系,啃不动的感觉,稍微啃一点儿晚上头一歪,她跟飒飒形容的很贴切,“我这个脑子,睡觉都得正着睡,因为我怕一翻身,我今晚学的知识就淌出来了,到早上起来里面就一空二白的。”
飒飒听见就笑死了,这人怎么这么会说呢,把他学渣的感受形容的很到位,“难得看你这样的人说这些话,很影响学霸的形象,你跟我说我出主意,就是早上起来再看一遍,没别的办法,死记硬背下来,就是耗费时间多,但是扎实。”
万事开头难,距离考试还有三个月,她准备的就很仓促,有时候信心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打击的,晚上睡觉的时候,熠熠就正着睡,飒飒也正着睡,想起来自己老婆就想笑。
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说知识会淌出来的。
自己老婆自己心疼,“等着我回去了,我给你带好吃的,你不是让我带那个豆浆回去,我寻思着没法带,我去路边看有人卖茉莉花,我买了一兜子,到时候带回去给你。”
熠熠就听着,在床上关着灯,手机放在枕头边开着扩音,“嗯,买的贵不贵?”
“我买的最贵的,”飒飒也躺着呢,“你睡觉前一定记得反锁门,楼顶上的门也有熬锁着,你记住小偷要是没有两个门,是不会进去的,他进门跟出去不是一个门才能偷东西,门口你要是看见有标志就跟我说。”
还是不放心,睡觉前会有的没有的说一些,然后就沉沉的睡去了,电话趁着最后一点意识给摁断了,这是一天最安静的时候,夜晚在不一样的地方延伸铺开。
异地得所有一切,只有地方是不一样的,其余的没有任何问题,两个人但凡是心劲儿往一处去的,就能过到一起去,但凡是心劲儿不一致的,早晚也得散场。
飒飒现在就想着扎根,在这边把机场建起来,发展事业,带点情怀,然后让老婆孩子过更好的生活。
熠熠呢就是我上我的班,我老公干什么我都很支持,他不在的时候家里亲戚朋友关系全部处理好,活好我自己,不给我老公添加一点麻烦,他每天有难处有不痛快了,我跟他说说话排解排解,这一天接着一天的,就全是好日子。
但是她这边的问题,她自己基本上不会说,她能解决的,情绪能包容的问题,能从她嘴巴里面吐出来的,已经寥寥无几了,是个情绪很强大的人。
第二天去上班,一早上的时候,分局长就过去办公室转一圈儿,看她就一个人到的最早,“中午有没有时间,跟我去吃个饭。”
讲了一下,有个企业请吃饭的。
现在规定的还没有那么严,企业请吃饭的事情,各单位之间互相请吃饭都比较松散,甚至发展的有点凶。
熠熠想着应该拒绝,企业请吃饭,都是有事儿有办的,这些事情一般都棘手甚至擦边,她从来不参加的,人家看她是个女的不能喝酒,也不会喊。
但是这一次,她就想着看看,到底什么事情,能喊上她,自己就在这里琢磨,琢磨了一会儿,近期在干的,就手上这一波查票,查出来是窗口上的几个人出问题。
她是递交数据的人,按理说应该也能分析数据,但是数据递交上去之后,就没有消息了,她揣测了几种可能。
如果中午只单请自己跟分局长去的话,那就是关于查票的事情,这家企业的票一部分是虚开的,虽然还没有核查,但是基本上熠熠这边就断定,确定虚开。
等着对面来了,她就笑了笑,“中午党委那边不知道吃什么,不知道好不好吃?”
对面就不用想,“天天这饭做的难吃,就还是那些。”
“那中午继续吃。”熠熠笑了笑,那中午就只喊了自己,她心里就有数了。
去了,看大家说什么,她不吭声,不表态,不接话。
就得这样,如果分局长要出面一些事情的话,她可能就要对着干的,后续的安排要么就是分局长把她排挤掉,要么就是分局长跟她站一头儿,这后面是个大的利益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