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越是黑暗的深处，越能诞生耀眼的光芒4（2 / 2）
“………”
女孩没有回答，不如说是不能回答。
“果然听不懂吗……”
凯洛特说着，向一旁的年轻女子借了纸笔，在纸上轻轻写着什么，随后交给身前的女孩。女孩接过纸后，视线在纸上移动着，随后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看得见的喜悦。
“看样子还具备正常的情感…”
“等一下，为什么文字就……”兰云晓有些不解。
“你应该从没听过她说过话吧，为了确保行动情报不会被拷问出来，并且还有确保能够听懂指挥，这些从小当作一次性武器培养起来的魔法者，只会认一些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文字，也许，更高级的也认得。”
凯洛特站起身来，看了看手腕的手表后，又掏出手机看了眼，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门外。
“我出去有事，你要是愿意，就在这多陪她一会吧。”
又是一阵机械气压的声音，房门关上。兰云晓看了看房门的方向，有看了眼正抱着自己小腿的女孩，蹲下摸了摸她的头，神情低落的自言自语道。
“只会认字吗……”
5.
与外面统一的白色不同，这间会议室的墙壁是没有一点修饰的黑色，除了一些人坐的椅子之外，都是些用于投影的屏幕，而正对大门的三个位子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像是精心的将几块大型玻璃柱整齐的插在了地上，是天罚组织的上层大人物所专用的投影屏幕。
虽说是投影，但因为极强的保密性，只会将代号名字呈现在上面，并不会出现任何暴露其本人相貌的影像。
这对凯洛特来说不算是坏事，要是看到那些上层充满愚蠢与自私的脸庞的话，他反倒会感到作呕，从而影响判断。
“天罚好像有一位战斗人员带回了一些不该带的东西…”最中心的玻璃柱传出沉稳的老人声。
正当凯洛特诧异为什么上面会这么快注意到此事时，身边的神代率先回答道
“此事属实……但是我认为这并非是要刻意探讨的问题，那个“战利品”，天罚会妥善处理…”
“想这么简单的就将“试验体”的事情敷衍过去，是不是太心急了啊？神代。”另一块玻璃柱发出更加具有挑衅语气的质问。
“多说些那个试验体的事情吧，我相信那不是些不值得探讨之事。”
“………那么，凯洛特。”神代与凯洛特交换了眼神。
“是。”
真会使唤人，换做我又能说什么……凯洛特不禁在心里无奈的叹气。
……
在凯洛特再次路过那个实验体女孩的房间的时候，已是傍晚了。
本来只是打算最后查看一下，但在走进之前，就已被房内传来的淡淡的交流声音所引起注意。
会是谁？
“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做什么。”凯洛特进门后问到，
原本无比空旷的房间内，此刻多了几样与冰冷骨白的墙壁完全不同画风的东西，一张刚好能够躺下三人大小的粉红色柔软羊毛坐毯，一盏可爱幽灵形状的小夜灯，以及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偶。
好似一副小女孩开茶话会过家家的情形。
而此时正坐在坐毯上，为女孩细声讲述着手中书籍的女子，正是原先待在凯洛特身旁的那位兰云晓。
“额……凯洛特大人。”
“那是什么，童话书吗。”凯洛特蹲下身姿，从地上缓缓捡起一本问到。
“也可以这么说……其实，更应该叫做“轻小说”……我身边有故事情节，能够讲给她听的，只有这几本。”
看封面的那种粉粉的画风，想必是那种偏向爱情喜剧风格的类型。
“你想让这孩子学说话吗，有何意义。”凯洛特冷冷的问了句。
本来就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培养的人形“猎犬”，连究竟具不具备正常人那样的学习能力都不知道，就想着给她讲故事教认字？
……幼稚。
“………”兰云晓微微低下头，没有给出回复。
想必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是否有意义。
但…
“随便你了。”
虽然不能理解，但凯洛特并不打算多管此事，现在的他只是来确认女孩的状况，然后去休息片刻而已。
就在凯洛特像上次一样转身离开时，兰云晓却突然开口问到。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凯洛特愣了一下，但其实，他对于兰云晓身为一个实验者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凯洛特回头看了一眼女孩，思索片刻。
“云晓，你最近在工作上倾注了太多个人情感，你自己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没等兰云晓做出回应，凯洛特便离开了房间，随着关闭的大门，原先的空旷宁静再次回到了房内，只有怀中的女孩静静的看着自己。
……
休息片刻，对于凯洛特来讲，是指可以慢步走向目的地的过程，路上还可以喝几口自动售货机里的苦得发色发酸的劣质罐装黑咖。
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休息过了，他所在的地区，涉及魔法的犯罪频发，而为了守住“魔法”的声望，他们经常要在案件发生或者扩大前，从暗处潜入，以各种方式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涉”。
而接下来的任务，他还要带着一名“新人”前往执行，当作那个新人的“初次测试”。
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凯洛特不解。
慢悠悠地走到了作为会头点的地下车库时，倚靠在承重柱上的黑发女子的脚尖快速的打着拍子，她身上的制服是黑色调的，鞋子是黑色的，就连紧致小腿上的泡泡袜也是黑灰色的……
显然在她看来自己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很久，但凯洛特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没有迟到。
“你来的太慢了啊。”
“是你太早了。”
“嘁……”黑发女子双手插进长裙的口袋中，一副不良少女模样的走过来，盯着凯洛特手中的咖啡问到“哟，这么悠闲啊？”
“只是为了让行动能够轻松完成而已……”
“是大叔你身体扛不住了所以才要需要这种东西吧？我可是无时无刻都是满状态的！！”
女子说完便以极其随意的步伐站到凯洛特的面前
“你还是学生吧。”凯洛特上下打量她了一番。
“黑雨红莲，高一的。”
“………「天罚」可是切诺法的秘密组织，你是怎么找到门路的？”
“我说了你可别不信～”
黑雨一边说着，一边侧身绕过凯洛特，向一旁的高级轿车走去。
“从网上。”
6.
（虽然事先估计了难易度……）
凯洛特心中忍不住的说着，他方才仅仅只是强行踹开房门的同时释放的带有强烈闪光的冲击波魔法，就将房内的所有人全部放倒。
“怎么回事，我都还没出手就结束了？”黑雨显得非常的失望。“这货船上虽然都是武装人员，但任务里说的那什么走私的法器是一根毛也没看见……大叔你确定来对了？”
“问问就知道了……”
凯洛特说道，一掌将眼前瘫在办公桌上的看上去像是船长的人扇醒过来。
“东西。”
“唉……啊？什么东西？你是谁啊？”船长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让凯洛特感到厌恶。
装出一副无知受害者的模样，这帮“老鼠”最擅长干这种事。
“你的这艘船涉嫌走私危险魔法物品，还违规持有杀伤性武器，如果你还要抵赖的话…”
“别介别介！我只是收钱办事，具体运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是谁委托你的吗？”
“我……呐，就是他…那个委托我的人，就在那里！”
“什么？”
就在……那里？我的身后？
凯洛特不自主的回头瞥了一眼，只见在昏暗的房间门口，纹丝不动的站着一个陌生的人影……
“谁？！”
黑雨大喊一声，期待已久的大显身手时刻来了她的手中都要激动得冒出火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来上一发再说！
昏暗的房间顿时被火光充斥，等黑雨的黑炎逐渐散去，那里只留下了铁板融化后的巨大坑洞。
正当凯洛特想要警告黑雨应当更加谨慎时，却感受到他的身后，魔力的指数正在如洪水猛兽般以几乎无法控制的速度上涨……
凯洛特连忙回过视线，却不料周围仿佛遁入虚无，在这一片漆黑之中，只有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是结界的魔法……
“你究竟……”
他想要强行打破这个结界，可手中的闪光仿佛是被这周围无限的黑暗所吞噬，闪耀片刻便随即消逝。
“这里是「无害」的结界，任何有伤害意图的东西都无法存在，所以才能够运输它这么危险的东西…”男人的手悬浮着一把诡异的黑红色破碎剑柄，对凯洛特问到。
“「闪光」凯洛特……是叫这个对吧？你知道你要找的究竟是什么吗？就敢只带一个高中生来这里。”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把我单独困在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
凯洛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又反问了他好几个问题，让他感到些许的失望。
“…既然你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也没兴趣帮你解惑了。”
“你……”
“我不过是在进行无聊透顶的护送任务罢了。”男人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就像是因为凯洛特的不回答，让自己只能说着事先准备好的台词。
但紧接的几秒，男人的神情便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但没想到的是，这么无聊的任务，却让我碰到了你，你让我感到兴奋，凯洛特……即使是在人才云集的天罚也显得那么出众……”
俨然一副变态般的发言。
“你……我并不认识你。”凯洛特说的是事实。
“可我认识你，啊，你不用太在意什么的，我本来就是找乐子而已，所以对方具体是谁……并不重要。”男人将自己的眼睛掩盖在牛仔帽下，只露出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想要什么？”
“我想……找点乐子，我想要你…………追杀我。”
“……什…”
“因为你真的很强，而我想好好观察一下你究竟会有多强…我现在的生活缺少刺激点，你可以理解为，我现在想要看点悲剧题材的电影。而你就是我想要看的悲剧里的男主角……放心，先别急着反驳，你一定会这么做，在那一天后你一定会想起我，一定会对我恨之入骨……如果还是无法理解的话，就想象我在下一盘棋，一盘…你永远也猜不透的大棋，或者不是棋，只是像猫咪将水杯扫下桌子一样……”
“但是现在”他继续说着
“你得先考虑如何从那东西的手中活下来。”
再一回神，自己似乎已经回到了现实，但耳中只有一片杂音，眼前也在那几秒内模糊不清……而凯洛特的耳中此刻传入黑雨急促的声音……
“躲开！”
凯洛特这才看清，眼前的一副皮包骨的骷髅上，握着的那结界中男人所展示的破碎剑柄，此刻延展出半透明的，闪烁着不祥红光的黑剑…
那骷髅仿佛是彻底死去了一般在一瞬间停止不动，而那把剑则随着手臂骨骼的断裂而掉落……
强烈的轰鸣声顿时灌满了大脑，身体被激烈杂乱的气流冲击，眼睛只能看到闪烁的红黑波纹，带着黑雨及时跳出船外的凯洛特同时利用黑雨释放的爆炎进行反推，这才及时撤出了危险距离。他眯眼观望，只见到一束闪着血红光芒的黑色十字，伴随着大量海水蒸发的白色水汽，仿佛恶灵降世的怒吼，宛如灭世的高塔，直冲云霄………
“难道说……”
凯洛特的脑中浮现出一个词，那是魔法界最为神秘，足以在传闻足以毁灭城市的存在。
「圣器」。
…………
…
在那之后的数天后。
今天，是兰云晓带着女孩第一次来到实验室外面的地方。
拥有这等自由，全归功于凯洛特的特许。
所谓的实验室，也就是凯洛特所属的天罚组织在中区的分部，是伪装成了研究植物遗传基因的科研机构。
因此，相对而言，这里的风景还不错。
“利法，你来看看。”
云晓给这个女孩取名为利法，是那本男性向轻小说里面的女主角，是个天真无邪，有时候可爱得有些做作的傻女孩。
两人在花红柳绿的世界中，就这么待着，看着，闻着，享受着为数不多且短暂的时光。
距离第一次给她读那本轻小说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因为每日的魔力收取次数有了限制，利法的脸色和身体状况开始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
“这朵花，叫木棉花，意为珍惜眼前的幸福…利法喜欢哪种花呢？薰衣草，兰花？还是……”
“………”
利法微微用手指了指远处，正处于凋零期的蓝色玫瑰。
“啊……啊哈哈，原来如此。意为相守与相遇的宿命啊……”
为什么要挑选这一朵已经枯萎得有些不起眼的花呢……
兰云晓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这时，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
“云晓。”
“凯洛特大人？一个多月不见，你……”
云晓回过头，看到的却是面露憔悴的凯洛特。
“马上给这个孩子准备……”
“准备…什么？”
“……验魔式。”
“什么？为什么要检测她的魔法种类，你要拿她做什么？”
“我要培养她…作为天罚的战士，特工。”
“她还是个孩子，她连语言都没学会…”
“这种东西交给自动学习系统进行强制输入学习就好了…没有时间了。这可比作为抽取魔力的材料活着要更好。”
“……是。”
兰云晓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明白的，像她这样的一个普通科研员，怕是连替这个女孩说话的权力都没有吧……
她能做到的，也就是为身后这个生活在泥潭中的孩子，递上她那杯水车薪的温柔罢了。
被柔软暖光照耀着的枯萎蓝玫瑰，被利法的手指轻点，在逐渐昏暗的夕阳下，轻轻晃动…
-
……
「已学习完毕，舱门开启中。」
舱门打开，凯洛特上前问道
“自己的名字，记得吗？”
“是，我的名字，是夜风利法。”
“那就好…这位还记得吗？”
“是，兰云晓，我的姐姐。”
说罢，利法抬头看着凯洛特
“呐…为什么？”利法的声音突然变了个人。
“嗯？什么？”
“为什么…你那个时候，没有在我身边呢？为什么爸爸骗了我……”
下一瞬，血，血痕，沾满了鲜血的白衣碎片布满了房间每个角落，也刺入凯洛特的眼中。就像是故意被拖来拖去来将血迹尽可能的布满房间，以免女孩的父亲“看不到”………
而他的心却没有任何的颤抖，不如说…
在看见那溢出门缝的鲜血，以及女儿最后看见自己时，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光芒的时候，他作为父亲的心就已经死了。
被打断四肢并挂在了墙上，之所以在休息日的时候，身上却穿着学校的制服……是因为第二天就是她的开学典礼，她要穿着给爸爸看的……他的女儿，琴，就这么经过了漫长的死亡等待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让爸爸见到了穿着校服的自己后，便失血过多而死………
「我承认自己有时是比较的，变态……你现在心里…一定起了杀心了对吧？凯…」
“师父……师父？”
凯洛特被利法的呼声从噩梦中唤醒，随即用手挡住睁开双眼而感受到的刺眼灯光。
“我怎么睡在这里？”凯洛特起身的一瞬间便感到千万吨的疲劳爬上了自己的脖子……
“我看师父你昨晚整理线索过度操劳在桌子上睡着了，就用魔法帮你抬到了床上。
“……其实我睡在桌上习惯了，下次不用麻烦。”
“不，这是我自己的判断……”利法搓了搓手指。
“师父觉得，高兴吗？”
凯洛特没有进行回答，而是起身端详起了一旁不知道用了多久的老旧日历，他不太喜欢用电子的东西。
“今天……是你第一次参加行动的日子啊？”凯洛特很奇怪自己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掉。
“是，我已经准备完毕了。”但利法没有在意。
“你…不会昨天晚上就守在这里了吧？”
“利法想，但师父让我好好睡觉。”
他确实经常让利法不用非等他睡着后才去休息，不用总是把自己看得太轻了。
“行……你先去外面等我吧。”
“利法就在这里等。”
看样子还是有没听进去。
7.
“影术魔法是极为特殊的一类，能够驱动暗处中的魔力来形成可操控的水气物质，在较暗的环境下难度和魔力损耗都会下降，但是在较亮的情况下就会极其困难。你要好好的掌控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尽可能的发挥到极致。”
在前往会面地点的闲暇之时，凯洛特强调着他已经说过无数次的嘱托，但利法认真听着，就像是安静的玩偶，不厌其烦。
但他们之间，除了有关魔法和训练以外，好像没有什么话题可供闲聊。
因此两人之间经常突然间落入安静。
“师父。”利法一反常态的主动问到
“这次的任务……”
她想知道任务的细节，也是单纯想听凯洛特再说几句话。
“是要和另外一组小队合力完成的，但这次你只需要在一旁学习即可。”
“……那这次是不是…就可以让我变得和大家一样了？”利法说话的声音支支吾吾的，就像是在风中的蜡烛一样。
凯洛特知道，自从利法在他的提拔下，破例从实验体一跃成为正式成员后，流言蜚语和偏见就一直……
这本是不用操心什么的事情，说是一个组织的，但里面其实早已暗中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团体，基本上没有什么良好关系可言。可利法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在意别人，胜过在意她自己。
“别想无关的事情，要是发生了什么问题，我会解决的…”
两人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口前，等待了几分钟后，便拦下了一辆伪装成普通出租车的“移动会合点”的黑色长轿车。
油门一发动，早已来到这车上的另外两人之中，其中的一位蓝发青年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位于车尾的显示屏。
“这个家伙，真名不详，黑市里都管他叫“骨”，一年半内陆续犯下15起碎尸案，死者既有平民也有魔法者，更有一位莱茵魔法学院的在读高中生，听说还是那个缇兰家族的小女……
“尸体的骨骼大都被打碎了……”凯洛特看着显示屏上的照片不禁皱眉。
“这个缇兰小姑娘的案件还没有向民众公开，政府、学校以及上头都希望尽快解决此事。哼，可笑…如果这次死的不是魔法世家的女儿的话，想必上头那些人说不定还可以再拖下去，压压风头，“失踪”处理，你懂的。”
“既然派上我们，说明不是“普通”的案件。”
“废话……那帮警察要是管得了还用得到我们吗？”蓝发青年的脾气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肉眼可见的臭。
“所有的案发现场以及周边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监控画面，所有的摄像头都被不明原因干扰了，还有几个魔力驱动的型号也被术式摧毁了，也没有任何直接目击者，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找到线索？”
“继续。”
“……”
蓝发青年似乎是因为凯洛特这听起来有一丝像是在命令他一样的语气而感到有些不爽。
“就是这个带着破损面具的光头。是最近的一起案发过后在附近幸存的摄像头被拍到的所以很模糊，虽然没有拍到具体的作案过程……”
蓝发青年一边说着，一边将显示屏的屏幕不断调换。
“这些是事后拍摄的案发现场……一开始还算完好，到后面渐渐的连地砖都没能幸免。”
“罪犯应该是中途获得了装备加持，途径找到了吗？”
“没有，但是西区的监控显示他曾经与西区的上流人士有过接触，不过那个人并没有什么能够弄到大型可穿戴的装备的路子，说不定也是从黑市。”
“或者是某种法器，也可能是最简单的肉体强化魔法，不是也有魔力驱动的摄像头被魔法摧毁的情况吗。”
“但是现场没有任何残留的魔力，除了那位缇兰家族的小姑娘临死前的反抗留下了些许魔力。”
这时蓝发青年旁边坐着的女子听到这番话后不知是同情还是愤怒，她的身体似乎有一丝颤抖，但很快便消失了。
“犯人的动机是？”凯洛特问到
“不知道，现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犯人的嘴里撬出来，虽然视情况可能留不了活口。犯人携带的这种面具据情报部门了解后确认极有可能为能够检测魔法方面信息的杰纲科技产物，这种玩意只有在黑市才能买到，而犯人也需要在黑市进行装备的维修，因此从明天开始要伪装成黑市商人来守株待兔……”
这个时候，蓝发青年稍微的将视线从显示屏上转向了对面的利法，随后便展露出十分的不屑的表情。
“我虽然知道…”他就像是有意表达自己的不满一样，莫名其妙的停顿了一下。“这次，破天荒的有新人参与……如果是高中生我也忍了，毕竟大爷我也是那个年纪开始在里面摸爬滚打的，但为什么？是个小屁孩？不会初中还没毕业吧？这个行业一直在死人，一直在补空缺，可再怎么缺人也不至于如此吧？”
“…………”
利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疑明显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能微微的低下头去。
“她是我的弟子，叫利法。我………”
“凯洛特，中区的上阶…我知道。”他打断了凯洛特，紧接着又敷衍了事的自我介绍了起来
“我叫里安，这位……不用介绍，反正目前她听我的指示，是个操偶师来着。”
里安一旁的女子似乎并不在意，又或者是毫不在乎。因为从一开始她便将脸埋在兜帽下，只是不断的摆弄着手中的人体模型，一言不发。
“我已经事先在黑市踩好点了，商人角色也由我来当，其余的人也会在周围待命，当然也会有那些便衣警察协助的，真是的，他们不会变成死伤人员就是帮大忙了……你应该是负责带带那位新人小孩对吧，那……就这样。”
车行驶到终点，黑市的隐蔽入口后，利法他们便陆陆续续下车。
而下车时，里安经过凯洛特的身边，低声问道
“那个新人，不会真的如传言所说，是你从“黑神计划”带回来的“那个东西”吧……”
凯洛特没有回答
“呵…”里安似乎已经从凯洛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那看来不能用新人来称呼她了啊…………不，或许能不能用“人”来称呼都是个问题了。”
“…别找事。”
“是是是，切……”里安，撇了眼朝凯洛特这边走来的利法后便不耐烦的走开了。
利法走到凯洛特的身旁，轻轻用指尖牵着凯洛特的手。
“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师父。”
善良的她总是会认为是自己的过失才导致了别人对她的不满。
“你没有做错什么，有些人，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例外而已。”
可当所有利法见过的人，都是这样对待她的话，他又该怎样去让利法相信，那不过是个意外呢……
……
行动开始。
凯洛特和利法被分配到了黑市入口外的咖啡店内待命。
从街边咖啡店的窗户旁，凯洛特看着不断穿梭的人群，问道
“利法，你认为这次，真的是因为死亡人数过多，而向媒体施压封锁了消息了吗？”
“……我不太清楚。”
“五年前，我调查过的案子和这很像……不过，得先确认一件事情，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话，那么犯人的动机就清楚了。”
凯洛特的手机响铃，他接通后，电话另一头似乎是汇报了些什么，短短几秒后凯洛特便将手机放下。
“师父，刚刚的电话是？”
“我让法医科的熟人帮我确认了一样东西…最近那一起案件的尸体里面的骨髓。”
“唉？骨…髓？”
见利法不明白，凯洛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解释到
“报告显示受害人里魔法者居多，而且就算不是魔法者，也是体内拥有较多魔力的那一类，人体内的魔力一般都储存在血液和骨髓中，而抽取骨髓虽然是杀鸡取卵的做法，但却能在一些黑市上卖到好价…”
“尤其是出色的魔法者……”
第三者的声音突然插进他们的对话，而话音未落，有所反应但没能完全展开防备的凯洛特在震耳的一声巨大砸击声中，被后侧方袭来的攻击完全击中，被“轰飞”出了窗外…
“师父！！！”
“果然一出手就应该是全力才像话…只不过可惜了那男人的骨髓了，应该能卖出三倍…不，至少十倍的价钱。”
凯洛特与利法所在的咖啡店一角此时像是被爆破了一样残破不堪。利法的耳内不断钻入周围群众刺耳的尖叫，他们狂奔着逃离，像是四散的蚁群。
而在尚未完全消散的烟尘中，神秘人脸上略显残破机械面具前段，像是眼睛的部位向外聚焦着。
“「天罚」的魔法者，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