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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颗眼泪顺着顾让眼圈毫无预兆地滚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裴铭深吸了一口气,矮身坐到他身旁,将他仔仔细细地揽进怀里,修长的指节穿过顾让细软的头发,安抚着他:“好,我们不去了。”

  明知道不对,但裴铭还是妥协了,他见不得顾让的眼泪,刚刚那滴泪仿佛直接砸在了他心尖上,整个人都慌了。

  帮他试了体温,又给他找了退烧药。

  重新将他抱回卧室,浸湿了毛巾替他擦身体降温。

  一个多小时以后,他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但还是不想动,懒懒地躺在裴铭的腿上,闭着眼睛。

  裴铭用毯子将他严严实实地裹好:“哥,为什么那么怕去医院?”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短了,裴铭清楚他不是娇气矫情的人,不至于因为打针怕疼或是单纯的不喜欢味道,就能任性到不去治病。

  顾让对医院一定是有他不知道的忌讳。

  顾让安安静静地躺着,睫毛在他眼睑出遮下一小片阴影,脸上的红晕已经褪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病弱的柔白。

  裴铭指腹轻轻擦过他的耳垂儿,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他是个矜贵的瓷娃娃,重一点,就会坏掉:“哥,能告诉我吗?”

  顾让睫毛颤了颤,慢慢地睁开眼睛,目光空远地向着前方,半晌才开口:“因为……”因为自己曾在冰冷的医院痛苦地死去。

  顾让眼珠轻轻动了一下:“因为我很久之前,在医院住过一段时间,看到……看到一个男生,痛苦孤独的死去,他……样子很……吓人。”

  裴铭愣了一下,突然有些后悔,俯身圈住顾让,轻轻吻着他的额头。

  他这次发热来得莫名其妙,去的也快,吃了两次退热药,没再发热,到裴铭上班时,又变得生龙活虎。

  裴铭初六上班,他初七,只差一天。

  这份兼职顾让做到月底就辞掉了,专心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

  日子一晃就到了开学的日子,顾让在图书馆门口意外遇到了邹磊,大学这几年,他来图书馆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将近两月没见面邹磊一见到他,也不管他嫌不嫌弃,实实成成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想我了吧!”

  顾让拉着他的衣服领子将人扯开:“想你不着调?还是想你能吃?”

  这个假期过得太过悠闲,邹磊的确壮了一圈,不过他还死不承认:“我哪能吃啊,我都瘦了。”

  “衣服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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