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仙君的be美学_分节阅读_第207节(2 / 2)

  澹台莲州并不意外,他还在想庆太子怎么还不问,放下酒杯就指了自己身后的岑云谏:“他便是了。”

  庆太子努力克制,但还是向那边倾身过去,好奇地问:“你是如何结识这位仙人的?听说你曾在仙山拜师学艺?却又回来了?表弟,你是觉得当太子比当仙人还要好吗?”

  当凡人比当仙人要好。

  但当太子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澹台莲州正要说话,一直闷不做声的岑云谏先说话了:“我们是一起拜师入门的同窗,澹台莲州剑术学得很好,但他心系天下百姓,无意修真长生。”

  庆太子挑了下眉,转向岑云谏,因为岑云谏气息收敛并没有什么迫人的气势,竟然让他心中升起“原来仙人不过如此”的感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岑云谏。他所见过的剑客大多身材魁梧,而岑云谏不然,他更像个贵公子,身姿清逸,说实话,看着都不像是个武夫。

  他问:“哦?是吗?敢问我表弟在仙门学了什么剑术?我们或可切磋一下?”

  庆太子的剑术是由名师教导的,对此,他颇有自信,而对于这位也很有名的表弟所谓的被世人赞颂的剑术天下第一,他半信半疑,觉得一定有夸大的成分。

  自小到大,他的三分好都会被周围人夸做八九分,他想,澹台莲州想必也是如此的。

  他的话听上去只是随口一提,似乎并不多么认真。

  诚然,澹台莲州可以拒绝,也可以答应。

  他笑吟吟地等着澹台莲州说话,要是澹台莲州直接拒绝,那就是怕了他,其实外强中干、虚有徒表,要是没有拒绝,他已想好了,说自己不好出手,让手下剑术最厉害的门客与澹台莲州比试。如此一来,澹台莲州赢是理所应当的,输了的话就颜面扫地。反正他不亏。

  澹台莲州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却说:“我从不对人族同胞拔剑。”

  庆太子:“……”

  庆太子呵呵道:“你在幽国也是?”

  澹台莲州:“是。”

  澹台莲州心想:这个表哥实在奸诈。

  庆太子则心想:这个表弟可真圆滑。

  澹台莲州都说到这份上了,庆太子只得悻悻作罢,阴阳怪气地夸了他几句仁慈宽厚之类的泛话。

  两人在觥筹交错间无形地交了一次手,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占得便宜。

  接着,庆太子又为他介绍两个给送过来的妹妹,一个年长一些,今年十七,与澹台莲州年岁相当,是侧室所出的公主,另一个就是澹台莲州认识的了——他没想到庆国会又一次地把俪姬送过来,要知道现在俪姬还是个不足他腰际高的小女孩。

  幼时的俪姬比少女时更圆润可爱,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不怎么害怕,就算被教导要文静娴淑,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偷看澹台莲州。

  庆太子让她上来说话,她红着脸说:“昭太子表哥,你可真好看。”

  澹台莲州笑了,认认真真地感谢她的夸奖,赠了她一只金蝉。

  宴后。

  岑云谏问他:“你喜欢俪姬?”

  澹台莲州失笑:“你在说什么?她还是个小女孩,我把她当做我的妹妹,她又聪明又善良。”

  岑云谏说:“可是你为了她来请求我。她是唯一被你送入昆仑的人。你没有为别人这样费劲过。”

  澹台莲州喝了一口醒酒汤,他是猫舌头,太烫,哈了口气,随意地答:“那是因为胥仙子喜欢她,她喜欢胥仙子,她又被凡尘俗世所困。我不想去的地方说不定是别人想去的地方。”

  岑云谏伸手点在他的药碗边缘,转息之间,药液就凉了下来:“那这一次呢?这一次未必还有胥苑风出现,终其一生,她们都不会相逢,这一次你打算如何对待俪姬?”

  澹台莲州却没喝药,大抵是因为酒喝多了,比平时更加不耐烦,没好气地说:“这与你何干呢?这是我的私事,你为什么要几次三番地插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决定。”

  岑云谏:“倘若你是救世之人,你的私事便系于天下事。”

  澹台莲州乐了:“先前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之人也不妨碍你不听师长劝告跟一个凡人成亲啊。你说自己不要做仙君了,结果还是这么爱管别人,老毛病又犯喽。”

  岑云谏怔忡了下,慢慢地皱起眉头,澹台莲州永远能够像这样一针见血。

  尤其是澹台莲州说到“跟一个凡人成亲”时,就如同在说别人的事情,眼角眉梢都是看好戏的神态。

  很调皮,很鲜活,他每次一看到就莫名地被吸引,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多看几眼。

  但是一想到澹台莲州会这样子是因为爱自己的那一部分已经被消弭,他就无法控制地觉得郁闷起来。

  爱他的澹台莲州“死”了。

  澹台莲州的“爱”为了换他活下来而“死”了。

  所以,澹台莲州的情爱只停在爱过他之后,再也无法爱别人。

  真是麻烦。

  为何人要生而有七情六欲?

  澹台莲州想要,却不得有。

  他不想要,却不得不有。

  岑云谏真情愿把自己的情魄送给澹台莲州,那样的话,他是否可以冷酷无情地看着澹台莲州爱上别人?或许娶妻生子,夫妻恩爱到白头。

  澹台莲州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借着酒劲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你这么看着我作什么?真是邪了门了。明明你平时满口苍生大义,如此一丝不苟,但我有时候就是会有种幻觉,觉得你喜欢我……”

  要不是因为喝了酒,澹台莲州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

  也是因为喝了酒,他觉得就算输了,等到酒醒以后耍赖就行。

  真说出口以后,澹台莲州自个儿先纳闷起来,他怎么会这么问?岑云谏会怎么回答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还是他抱着一丝丝期待,期待岑云谏会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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