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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抓毛线帽，双手抱胸跺脚，最后从兜里摸出一把奶糖，“给你。”

“我要回家……”

“为啥呀？”

“我怕。”

“我不怕！”

苏青一面掉眼泪一面扒开糖纸，“都给我？”

孟叙冬很不耐烦，“不哭，都给你。”

最初一段时间，孟叙冬和苏青在幼儿园都过得不开心。时间久了，孟叙冬和别的小朋友熟悉起来，天天有新鲜事，去幼儿园变成了他最期待的事，甚至假期也问妈妈，能不能去幼儿园。

而苏青仍不适应，尤其她的哥哥总和别人玩儿，不理她了。她觉得幼儿园特别可怕，让人失去了一切。

下雪了，苏青一个人在院子里堆雪人。老师发现了她，哄着她进教室。大家都在画画，画圣诞树。

孟叙冬圣诞树受到了老师表扬，他十分得意，因为他是班里唯一见过真正的圣诞树的孩子。他的姥姥姥爷在北京，北京的大饭店有装点华丽的圣诞树，还请小朋友吃巧克力。

苏青问孟叙冬有没有见到过圣诞老人，孟叙冬神气地说，见过，但他睡着了。

“你骗人！”孩子们才从老师口中听说了圣诞老人的存在，对这个概念还有点模糊。

孟叙冬试图表达他圣诞夜前夕放在枕边的袜子，第二天袜子里就塞了礼物，这就是圣诞老人来过的证明。这十分考验语言能力，他说不清楚。

两个孩子比嗓门儿大，争吵起来，到最后大打出手。

孟叙冬把一箩筐蜡笔扔过去，全砸在了苏青脸上。她本来想要阻止这场战争，不料成了受害者。

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哭了。

艾秀英提前来接两个孩子回去，一路上心情沉重。她不太好批评冬子，更无法向孩子们说明这世上没有圣诞老人。

冬子家赶时髦，条件不一样。咱们家不能开这个先例，难道年年都要扮圣诞老人，在袜子里塞礼物吗？

各回各家，苏青可劲儿问：“为啥，为啥圣诞老人不来？”

“你叫圣诞老人来要干啥？”艾秀英忙着烧饭，一会儿老苏就要回来了，可不能让他看见女儿哭哭啼啼的。

“我，我想叫他当妈妈。”

“啥？”

“妈妈就不累了。”

艾秀英懵了，讷讷地说：“妈妈不累呀……”

江默浓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赶在老孟动手修理孩子之前，叫苏青上楼。 苏青第一次吃到巧克力，好多巧克力装在一个袜子造型的透明塑料壳里。甜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