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冬节添新衣32(2 / 2)

  吴二郎死后,家中独子因囿于悲痛而身染重疾,缠绵病榻数年,在半年前也已撒手人寰。

  曾经那个欢声笑语的小家就只剩下她一个,午夜梦回,何娘子只恨不能化作厉鬼,去索罪人的命。

  即便化作厉鬼,她又该去索谁的命?

  周沉笃定道:“若你还想看到,就将一切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除非我死,否则我定将真相带至你眼前。”

  何娘子抹去泪,抬眼又看了一遍周沉。

  他站的笔挺,目色也极为沉稳。

  六年前何娘子接触的那些京兆府官兵,一个比一个趾高气昂,说话声更是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

  而眼前人的模样,倒是与当年那个好心肠的仵作很像。

  何娘子紧绷的那口气,此刻已经松动了一半。

  “外头雪大,进屋再说。”

  她咬咬牙,打算赌一局。

  赢了是知晓私盐案真相,输了也不过是贱命一条。

  何娘子这便将当年的事情说与周沉听,许多细枝末节都一一回忆起来,拼凑出的一番话,与张仵作提到的几乎相同。

  当年,吴二郎父亲病重,为了凑齐药钱,就去漕运做起了苦工。虽然劳累,但好在来钱快。

  转眼间,药钱凑够,父亲一日日好转。吴二郎却孤零零累死在漕运码头。

  周沉从始至终听完,只余下一个疑惑,“吴二郎是从何处知晓这条漕运路线在招苦工的?”

  何娘子回忆许久,“他是在……东市的一家客栈听人说的。”

  “客栈?”

  何娘子仔细道来:

  “我夫君原先在东市一家酒楼做跑堂小二,都因为他逞能抓贼,脸上被划了一道伤。后来酒楼老板觉得脸上的伤太吓人,就辞了工。自那以后,又辗转几家客栈酒楼做小工,却都不长久,赚不到钱。”

  “直到他从客栈往来之人口中听说了漕运苦工,才咬牙报了名。”

  周沉问道:“你可还记得,是东市哪家客栈?”

  何娘子垂首,摇了头,“那段时间他因为脸上的伤,不断被辞退。几乎东市所有客栈和酒楼,都去做过零星几天工。我实在不记得,去漕运前的那家客栈,到底是哪家……”

  周沉不再问下去。

  虽然东市客栈多如牛毛,但也已经是个不小的进展。

  周沉道过谢,又叮嘱何娘子不可将对话内容外传。

  末了,正要踏出这间小小成衣店,却在视线角落瞧见一抹清丽的鹅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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