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宝刀蜂鸣急,丹道古至今219(1 / 2)

福兴老道所主持的这个东岳庙,场地也不算小了。

除了苏寒山看到的这片庭院之外,在那座供奉东岳大帝三尊铜胎金身的大殿南面,还有一大片殿前广场,立有围栏,种有老树,建有凉亭,放有香炉。

广场东西两边,有陪祀的神将偏殿。

而在广场南边,有一面高大的影壁,影壁外是一座戏台,戏台东西两侧,两排房屋,分别挂着书铺、茶室等不同名目,但做的全都是大烟生意。

东岳庙白天迎奉客人,都是在戏台前那条短街,两边加起来将近二十间屋子里面办事。

这么一大片场子,当然不可能只靠福兴老道和老丁两个人支撑起来。

福兴老道早年收有十几名徒弟,另有如老丁这样的杂役二十余人。

苏寒山感到这股气息,也不禁抬了下眼。

就连轻若无物的空气,也像是变成了万载不化的玄冰,禁锢着整个屋子,没有给他留下半点活动的空隙。

就这一看,寿全道士整个身子,已经停顿在半途。

但是转速超过一万的,对黑匣护手的要求极高,就需要强大的匠人,手工敲打制造。

黑匣护手内部,除了发动机之外,另有一个腔室,装的是一种澄清的液体,也不像苏寒山前世知道的任何一种燃油。

“我连真形极境都还没达到,只给我半年时间,让我来借鉴可能跟玄胎相关的奥秘,还真是瞧得起我。”

于是,在他们撞到别人的时候,这些力量,又分摊到了别人身上。

“把他们拖到门前来,待会儿我给他们全部下咒。”

苏寒山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心中思索不休,眸子里面却已经不自觉露出明亮的斗志。

寿全道士得到的这把刀,每分钟转速接近两万,除了内置的能源之外,更适合被人用内力辅助推动,整个尼德兰,全年的产量也不超过五百把。

黑匣护手中的钢轮,带动着整个锁链转动,形成足以切割钢铁的锋芒。

院子里一片死寂。

这伙人里没有傻子,见到这个情景,哪里不知道老主持是被胁迫了。

一个撞两个,两个撞四个,四个撞八个,倒飞出去的路线都巧妙无比,眨眼间就全飞了起来。

下丹田炼精力杂气,化为醇厚内功,中丹田炼心血元气,化为刚强内功。

他们的感觉,不是被重物撞到那么简单,而是好像有一股澎湃如海浪似的力量,从大师兄身上涌入到他们两个身上。

寿全道士的刀,一年前就已经练到这样的境界。

“那就让我来试试,这半年里,够不够我深入的体验本土武道特色,够不够我在练功之外,再多做些顺心顺眼的事情。”

站在最靠前的两个道士,来不及闪避,被寿全道士撞到,一左一右飞去。

苏寒山心念一动,除了他坐着的椅子之外,封住了整间屋子的寒冰,都自动化解,仅余清凉气流,飘散开来。

万幸的是,他的身体虽然被限制住,刀也没有挥下去,但是刀身链条还在转动。

原本个个都喝的眼酣耳热,脸色涨红,满头大汗,被这冷风一吹,倒不觉得冷,反而清醒不少。

他是在手掌上汇聚了一股浑厚功力,而且在抓住链锯的瞬间,功力已经灌注在整柄链锯之中,同步制止发动机的运转。

老丁心里有鬼,主动请缨,送福兴老道回来。

寿全道士那群人,刚从主殿西侧走廊绕到后院,就觉得一股冷风扑上身子。

但就算有人想要侧面敲打刀身,也同样会遇到那些缭乱的刀气锋芒。

苏寒山却只是抬起眼眸,用一种带着几分熟悉和惊奇的怪异眼神,看了那把刀而已。

院子里的道士打手们,刚看见大师兄拔刀闯入,屋内好像被什么色彩亮光刺激了一下,大师兄就又飞了出来。

可这个话一说出来,却听不见半点响应。

因为挥刀的速度太快,整个刀身,像是被拖长了一样,还在空气中留下一个受到巨力舞动而弯曲的影像。

他们身子贴在墙上,一时间,只觉得那股涌动不休的力量,还在带动他们的身体,挤压墙壁。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有什么东西碰上了刀刃链条,那不管是千年铁木还是百炼精钢,自然都只有变成碎屑一个下场。

寿全这才看清,那本册子不是帐册,而是东岳庙的内功心法《杨侯丹鼎内文》。

否则的话,他硬抓一掌,整个刀刃锁链,就应该炸成碎片,发动机也会损毁,又岂能完整保存下来?

对于这种在高速转动时,不会把内力变得松散,反而能够变得更加缭乱、更具有杀伤力的特制电锯,苏寒山还是有些好奇的。

“也是前几十年天下大乱,不知从那座古墓里面被挖掘,流传出来的,各家势力,又各自做了改进。”

要是有人起了家之后,还亲自去做这些事情,那绝不会有人赞你能者多劳,精明干练,只会觉得你自甘下贱,羞于为伍。

但他已经出刀,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福兴老道毕竟是长辈,要是一直在场,怕晚辈们放不开,他又胖,不耐久坐,加上惦记着家里那口大烟,所以提前离场。

之后才有了苏寒山看到的那一幕。

刀身宽约一掌,涂满黑漆,乍一看,刀头圆钝,刀质厚重,却显不出什么锋利之处。

寿全道士心中骇然,忽然意识到自家师父,可能不是被偷袭之后再抓住的。

东岳庙这本功法,只记载到上丹田境界,开创者见识不足,对于更高的境界,只是有所耳闻,草草提及几笔,称之为玉液还丹。

也多亏这墙壁结实,挺过了好一会儿,这些人的身子,就从墙上缓缓滑落下去。

寿全道士被刚才亮光晃花了的视觉,渐渐恢复,却觉得自己好像瞎了,看到了他无法接受的场面。

练得小成了,用上钢刀,得光膀子练功,往往一套刀法练下来,背上的汗毛,腿上的腿毛,都得被刀锋扫个干净。

人的内力,通过这种高速转动的锁链传达出来的时候,也形成了一种错乱式的、撕裂毁灭式的锋芒。

其实,论起武功来,老丁他们这些杂役加一块,就算把福兴老道本人再压上,也不够寿全道士一只手打的。

他身子倾斜的这一记闪进,脚底没有碰到门槛,但所过之处,坚若山岩的铁木门槛,已经被无形的刀势气息,切成两半。

“哎呀,老主持的门怎么破了个大洞?”

苏寒山询问寿全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这些燃料。

东岳庙祖上传下来一套刀法,号称“泰山十八盘”,据说是明朝一位前辈高人,观泰山山势最险峻的十八处山路,开创出来。

他看着这个得意高徒,现在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按照苏寒山推测和刚才验证,中丹田这个境界,战力上已经可以对等天梯。

疯狂转动的刀刃链条骤然停转,轰鸣的黑匣护手也陡然失声,只有刀身和链条衔接的地方,散发出高温的青烟。

东岳庙近几年,要招这么多杂役打手,也正是这个原因。

他并没有真的用自己的肉掌去接这个链锯。

更有一条锁链,从那黑匣护手中伸出,沿着刀刃镶嵌咬合,绕过圆钝刀头,再沿着刀背嵌挂,纹丝合缝,回到黑匣之中。

福兴道人嘴张了张,心里千百个念头转动,可回忆起刚才那不知什么鬼咒语发作的滋味,终究不敢存有逃跑的侥幸之心。

且不说寿全到底杀不杀得了屋子里的人,刚才动手那么果决,就没考虑过,万一对方给自家师父下了什么独门秘药,该怎么办?

这小子到底是没考虑到这一点,还是故意的?

哼!反正也要被那人下咒了。

苏寒山坐在冰椅之上,手里确实拿着本册子,正在翻看,闻言头也没抬,淡然说道:“福兴,丁咸水,看来你们两个,虽然名义上是这里的头头,论威望,还不如这个寿……”

当年各地教门起兵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声称会用法术,但被黑狗血一泼,月事布一丢,也就破了法。

等苏寒山拿下这两个人,盘问了许多这个世界的背景情况、松江府的时局消息后,也察觉到了一大群人高声阔论之间,进入东岳庙的范围,正穿过戏台前那条短街,准备绕过主殿,进入后面这片庭院。

“我和老丁这些年为非作歹,罪孽深重,刚才幡然悔悟,已经把东岳庙送了人,决定在新主持手底下做事赎罪,你们还不快来拜见新主持?!”

纵然你会些妖术,但这么近的距离,被破了妖法,看你怎么拦得住这把所向披靡的海外神刀?!

咔!!!

苏寒山抬起右手,抓住了斜劈而来的链锯。 寿全道士笑出声来,“屋里的朋友,不知道你是怎么拿捏住了老丁和我师父,但料想手段不算光明磊落。”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