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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们还真合适干这个,两位额娘的寿命都长,她们都不用亲自动手,只需顾念几十年,肯定能有巨大的收获!

而且,宫里的日子太枯燥了,有个长久坚持的目标,能让人精神都好些。

他戳了戳弘历的胳膊肘,挤眉弄眼,“四哥,你说对不对?”

弘历猛点头。

等他和弟弟长大了,就接过阿玛肩上的重担。

阿玛钓鱼养花养小鸟,额娘种水稻种菜种什么都行!

最让人欣喜的是,凝春堂里居然种了好几架葡萄。

皇帝每年夏天都要来畅春园,宫人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就是近几年少有人住的凝春堂,也日日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有专门的小太监顶着烈日赶鸟。

康熙帝似乎格外喜欢在畅春园试验不同品种的作物,这几架葡萄有的果实还是绿油油的,有两架已经是黑紫色正是采摘的时候。

弘历、弘昼尝了味儿,选了品相最好的两串,踩着凳子小心翼翼的剪下来,拿垫了厚实绸布的木盒装好,让小圆子小丸子给康熙帝和皇太后送去。

“到清溪书屋和寿萱春永殿门口,记得先打开看看,都好好的才给送啊。”弘昼殷殷叮嘱,“若是有磕了破了的,拿回来换新的。”

但凡老八胤禩派去送鹰的人,在交给康熙帝身边的太监时,提前看一眼呢,毕鹰事件就不一定会发生啦。

小圆子和小丸子身负重任神色凝重,提着木盒的胳膊不敢有一丝上下浮动,迈着相同高度的步伐,速度均匀的移着木盒去了。

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直笑,“弘历、弘昼可真是懂事了,孝敬长辈都考虑得这样周全!”

弘历认真脸:“给皇玛法的东西,都得用心。”

弘昼一言难尽,换了普通人家的孙儿,给祖父送一根草,当长辈的都会高兴的想“孙儿这是一根草都想着祖父呢!”

康熙帝那是满脑子神经触角的人,且记性好极了,这葡萄现在破了一颗,他不会说什么。指不定什么时候看他和弘历不顺眼了,这颗破葡萄就是“对玛法敷衍无心”“不敬长辈”“心意不诚”的证明。

就算有年纪小为掩护,在康熙帝身边快两年的时间,哪怕他对小孩子格外宽容,但所有人都对帝王毕恭毕敬,谨小慎微。在这种潜移默化的环境影响下,弘昼弘历也不自觉的学会了对帝王要谨慎。

这会和全心全意疼爱自己的额娘们在一起,弘昼这个“后来的”,心情都分外轻松。

额娘们什么都不用干,只是在一边站着,笑看着他们,爱意便如和风细雨丝丝缠绕,让人觉得温和惬意。

弘昼鼻头一酸,忙装作被阳光刺到了,将眼眶里的水意揉到眼角,抹干。

他想从前那个家了。

现代的父母虽然严厉,对他的爱意丝毫不少。为他不计花费报各种班,日日接送上下学,烧可口的饭菜,唠叨他寒暑添衣多喝水……

真正离开了,才惊觉这从前习以为常甚至觉得烦的日常,是多么的幸福。

接下来两天,弘历、弘昼带着两位额娘摘了莲子,抓了鱼,都不忘叫人给康熙帝和皇太后送一份。

两位长辈也赏了各种点心,和自己吃得好的菜叫人送来凝春堂。

宫里的点心饭菜,弘历、弘昼就没有没尝过的,这些吃食实际上是赏给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的。

嗯,奖励她们生下了这样孝顺懂事的孩子。

又过了两日,康熙帝就召弘历、弘昼回清溪书屋了。

这也意味着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该回去了。

“额娘,我们求了皇玛法,今年秋就叫人把这两颗葡萄树移到东宫的青棠院去。”弘历仰着小脸,得意的笑,“以后额娘们每年都能自己摘葡萄了。”

两位额娘的依依不舍顿时就去了不少,惊喜的搂过俩孩子揉脸,“你们怎么知道额娘喜欢这两颗葡萄树的?”

弘昼红着脸退开一步,叉腰大笑:“因为额娘们每日摘葡萄都选了又选,吃葡萄的时候,也看了这两颗树一眼一眼又一眼,哈哈哈……”

钮钴禄格格伸手摇指着弘昼,又好气又好笑,倒是知道体贴额娘。只是这话说得,好似额娘们多馋似的。

目送两位额娘的车驾出了畅春园,弘历、弘昼又回到康熙帝眼皮子底下学习。

顺带听故事。

“你们阿玛派福建水师去巡逻,误打误撞,还真抓住了不少伪装成海贼的倭寇。”康熙帝沉着脸,哼声,“倭子国反复无常,甚卑贱,不知恩谊,只有狠狠的打,给他们打怕了才知道收敛爪子。”

“皇玛法,咱们台湾都收了,又有强大的福建水师,怎么不给这倭子国也打了?”弘历说出了弘昼心中的疑惑。

这会的福建水师整合了郑家军,骁勇善战,船上装备了火炮,在近海作战少有能敌者。若非如此,荷兰、英吉利也不会放着这么一大块富饶的肥肉不啃。

为何康熙帝一再容忍倭寇侵扰?

“打下来容易,谁愿意去那种荒芜的海岛驻守?百姓们也不会愿意迁过去。”康熙帝认真回道,“治理不了的国土,占下来反而是负担。”

弘昼恍然,在康熙帝眼里,倭子国连鸡肋都称不上。

确实,这是个对强者谄媚屈膝,低头哈腰摇尾乞怜的民族。只要中原自己足够强大,自然可以蔑视它。

有这么一个外敌在,让海疆水师能时刻提防,不时练练手也好。

弘历若有所思,想了想,语气坚定:“留着练兵用!”

八旗没了对手都日渐腐化堕落,水师也是一样的。弟弟身上那个长生天的灵,说了好几次会有海船来攻打的话。他们大清的水师要练得战无不胜,等那海上的强盗来了,给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火耗归公的旨意在秋季的赋税收上来之前,各州府县全都知道了。

没人反对。

原本就心疼百姓的州县父母官,巴不得朝廷能定下比率,这样上峰和继任者就没了往上加的理由。

之前从这上头捞了不少银子的官儿,这会被太子爷查亏空贪腐的狠厉吓得瑟瑟发抖,很是庆幸这事儿可以就此勾销了。

那旨意上说了,“先前各地火耗银子多少不一,不成规矩法度……日后,皆按此数来定,收归国库。”

不就是说,从前朝廷没规定,各地拿得有多有少,以后都不许拿了?既然全都有拿,还如何定罪?是朝廷之前没说不行啊!

秋税收上来之后,户部就紧锣密鼓的忙起了养廉银子发放。历史上10-100倍俸禄的养廉银子,在康熙帝这里经过精打细算,没有超过20倍的。

比如,原本总督为13,000至20,000两,将近100倍,这会变成了3500两至5000两。

原知县400到2000两,现在根据各地穷富,定在了400两至1000两。

均是按政绩来定,相当于年终奖了。

“这会朝上倒是没人说数学不好了。”康熙帝看着吏部户部请求调新科进士协助核算的折子,决定拿到早朝上,让人大声念几遍。

白给人银子,哪怕是从火耗中来的,康熙帝也觉着别扭。

那就干得好的多得,干得不好的少拿,心里好歹舒服点。

文官原本是三年一考核,且考核标准十分主观。

首要第一条就是对君王要忠诚。弘昼觉着年羹尧升迁神速,就跟他表起忠心来情深意切有关系。什么“以一介庸愚,三世受恩”,定要“竭力图报”,谁看了不高兴呢。

其次,出身高,是旗人,科举进士排名靠前,年轻英俊,朝中有人也是非常重要的衡量因素。

嗯,年羹尧条条都占了。在康熙帝心里头,就是“有大才”,可以“推心置腹,无可比伦”,极其喜爱的年轻一代。

然后是品行,主要就是有没有贪污受贿(全看有没有人揭发,或是被查出来)。

最后才是政绩。“无滥刑、无盗案……无仓库亏空银米,境内民生得所”等。这些具体的细则,实际上很难得到真实反馈,作为衡量官员是否有才干的标准也不大好计量。

比方说,某某县官虽有大才,奈何天公不作美,桑稼无收获。某某县官在任期间,人口增长快,实际上是受了前前前任的惠泽,适婚人口的数量增加了。

当然了,有评价细则肯定比没有强,哪怕是运气好得来的政绩,百姓也受了惠。

再有密折奏报,吏部各种条条款款一合计,评出个卓异和一二三等来。

显然,眼下要发的“年终奖”,按这个来评定级别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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