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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溢出了水光。

“我没有的,”她声音很小,“请你相信我。”

那双美眸,已经水色泛滥。

湿漉漉的,像极了那天,在白色的灵幡下初见,她为了父亲哭得红肿的泪眼。

时彧心往下沉,左掌拂开他的手臂,尽管她低声下气,近乎哀求,少年的脸色看起来依旧坚硬如玄冰,不为所动。

沈栖鸢再也不敢心存侥幸,时彧就是厌恶自己,倘若不是因为伯爷,时彧根本不会带自己来长安,她如今唯一的手牌,不过就是伯爷。

清澈的视线,与时彧再一次俯视而下的目光相交,她祈求地望着他道:“伯爷于我,恩同再造。我但凡有半点良心,就不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来,请少将军相信我。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伯爷的事,也不会跟任何人走。”

时彧看她还是弄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右足朝她欺进一步,身体逼近。

沈栖鸢吓得后退半步,脚软地几乎站立不住,只好求稳扶住了身侧的博古架。

时彧冷眼轻睨她,哂然反问:“沈氏,你该不会还以为,自己真是广平伯的妾,是我的姨娘吧?”

这一点沈栖鸢确实不敢想,战栗的清瞳,觳觫轻眨着,两行比珍珠还清润的泪珠簌簌地往下坠。

她怯弱地撑起身体的重量,小心翼翼地回:“我不是伯爷的妾。但我,我应该算是少将军的长辈。”

时彧将她欺压在这里,她动弹不得,这不像是小辈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沈栖鸢只是想要一个能够让她喘口气的空间,谁知时彧都不允,听了她的回答,他气笑了一般。

有些事,看来是必须要让她知道一下。

“你父沈馥之,与我父生前曾是同袍,他们年纪相仿,相交莫逆,你不过早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几年,竟敢冒充我的长辈?你算我哪门子长辈?”

沈栖鸢微愣,她的确不知道,先父沈馥之与伯爷还有这层关系,以前父亲在外打仗的时候,她不懂军政大事,只是个会坐在闺阁里纺织绣花的女娘,所以竟然没了解过,父亲曾和伯爷是好友。

见她露出茫然之色,时彧就知晓她一直活得混沌糊涂,连她父亲为何要救她,为何要替她安置后路都不知道。

他再度欺身而近,直将沈栖鸢逼到了博古架上。

后脊贴上了冰凉的花梨木,沈栖鸢的身子如刚刚抽丝的花苞,于暮春晚风中轻颤。

时彧与沈栖鸢靠得很近,近乎胸骨相贴,呼吸此起彼伏,缠绕交织一处。

在这狭窄的空隙里,气息一点点升温,闷红了两个人的脸颊。

时彧含着嘲意的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须臾后,他嗤笑她道:“我父亲自母亲去世之后一直不曾再娶,他为何偏偏到乐营救了素不相识的你,难道你真以为自己魅力弗边,能让一个萍水相逢之人,为你一见钟情。”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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