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1 / 2)

许多很激动的跪下,谢过温晚。

“你心性难得,当守心才是。”温晚只说了这一句。

“是!奴才定铭记在心。”

温晚又问了几句琐事,便回去歇着了。

第二日命妇拜见,倒是一切顺利,无特别之事可叙。

温晚的额娘随众人请安,但富察家的福晋们请过安后都回去了,温晚也不能独独留她的额娘,好在太后要留伊尔根觉罗氏说话,温晚才得以同她也私下说了几句,自然说的是最要紧的,让他二哥按照方子先配了那低配版的九珍玉容粉,放在铺子里试试。

伊尔根觉罗氏只当是内务府孝敬的方子,郑重记着了,说定嘱咐她二哥,不会耽误了。

在慈宁宫用过午膳,伺候太后歇下,温晚就回去了。

她也捏不准弘历会不会让人来萱她去养心殿,兴许以这个做把柄,等她先去低头也是可能的。

她已经将方子转放在了伊尔根觉罗氏的礼盒中了,便是见不到那个便宜二哥,事儿也是不耽误的。

她阿玛额娘低调谨慎,她的二哥大抵也不会张狂。

伊尔根觉罗氏每个月可以进宫请安,到时她再仔细嘱咐一番就是。

这么想着,温晚便不急了,径自歇着去了。

她是被何嬷嬷唤醒的。

“娘娘,高公公奉旨来接您去养心殿。”

温晚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才睡了半个时辰。

高玉得了李玉的嘱咐,等在门口,温晚一出来,就凑上去请安,然后随侍在侧,低声道:“娘娘,皇上今儿午膳用的不香…”

温晚面露了一点担忧之色:“可是御膳房今儿的菜不合口味?”

“奴才觉得,是没有娘娘在侧,皇上才…”高玉讪笑。

“高公公说笑了,我也并非日日陪伴皇上。”

以前没她陪着,也不见他少吃了。

“若是口味一时不爱,高公公不妨去慈宁宫借个厨子,换个口味给皇上。”

高玉被噎住了。

这哪里是换个厨子的事儿。

“毕竟再好的东西,吃的多了,也是会腻的…而新鲜的,哪怕并没有色香味俱全,也是会让人想尝尝的。”

“高公公,不妨就这般劝劝皇上罢,皇上说不得就肯多用些了。”

高玉听了这话,也是欲哭无泪。

这话他敢说么?!

贵妃说出来,那叫吃味,撒娇…

他去劝,皇上能赏他一百杖。

“娘娘,还请娘娘劝劝皇上…”

“我劝得一回,却不能日日都劝,还是高公公日夜伺候,方能时时劝着。”@

这就是不肯的意思了。

高玉正想再商求,却见养心殿已经到了。

温晚进去,既不进那东五间坐着,也不去前头请安,就在后廊下站着,说是等皇上宣召。

李玉揣测的,弘历是想温晚能自己去同他说话的,故而并未言明让温晚进去,只是也不批折子了,就那么等着。

高玉心里七上八下的进去回话,把温晚一路上的话,尽数回了,然后自己添补道:“皇上,娘娘瞧着未睡好的样子,今儿命妇请安,娘娘又折腾了一回…可就是这样,奴才说皇上午膳用的少,娘娘也很是担忧…”

李玉瞥了他一眼,他才不信贵妃那个性子会如此。

不过这小子是懂事的,知道皇上如今就等着这个台阶,皇上跟贵妃拧着,他们就得胆战心惊,早点和好,日子才好过。

于是也帮衬了一句:“皇上,娘娘在后头站着等宣召,您不得闲,不如奴才先给娘娘搬个凳子?”

弘历笑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那点子心思!”

他起身,略冷起脸往后头而去。

李玉故意磨磨蹭蹭跟在身后。

弘历一见温晚,脸上故意堆叠的冷意就自己散了。

“站着做什么?”

“今儿不是累着了?”

这口气仿佛昨晚的事儿不曾发生过。

温晚心里冷笑。

今儿她若下了这个台阶,在他眼里,自己也就不过如此了。

“回皇上,臣妾不累。”她没有故作冷淡,只是语气平常。

弘历见她这样,反而还笑了起来:“这是恼了?”

“臣妾不敢。”

弘历靠近,想要牵她的手,温晚下意识的要躲开,却又止住了。

这般模样,让弘历想起了她初入王府。

他牵住她的手,往屋子里一并坐了,才低声道:“昨日宫女之事,你毫不介意,今儿才恼,恼的可是昨日我不该同你生气?”

温晚看着他,没再说臣妾不敢,而是目光平静:“皇上。”

“您的意思,昨儿我想了又想。”

“那宫女是蜀地奉给您的,您可是恼在,我不曾表露出不悦?”

兴许是温晚瞧着要同他坦诚相谈的意思,弘历没有隐瞒,点了头,声音也软和了:“你总不甚在意…”

“皇上。”

“您何苦非要把这些撕破呢?”

还塞进她的嘴里恶心她!

“您要我如何在意?”

温晚笑了笑,像是在笑过去的自己一般苍凉。

“我在意过的。”

“兴许是我太过蠢笨,猜不透您要的在意,尺寸几何,斤两又是几何?”

“所以,总是不得您所喜。”

“说句逾矩的话,我非您的结发妻子,只是您所有妾室中的一个而已。”

“在意的人该是皇后娘娘。”

“不该是我。”

“一个妾室,纵是贵妃,也没资格同您吃味一个将要侍寝的宫女。”

“您要为这天下,绵延子嗣,这是国事。”

“纳喜欢的人入后宫,是您的私事。”

“无论哪一样,都轮不到我吃味。”

“还是您觉得,我该吃味一番,逗您开心?”

“若是如此,您下旨便是,臣妾,莫敢不从。”温晚缓缓行礼。

弘历脸色已经冰寒一片。

“你就是这般想的?!”

“这就是你想了一夜的话?!”

“是。”温晚看着他。

“砰!”

刚退出去的李玉听着有点熟悉的瓷器落地的声音,跟着跪了下去。

他一跪,本来站在后面伺候的,都跪了下去。

“送贵妃回宫。”弘历大步而出。

“劳公公问一声,本宫…可要禁足?”温晚自己起身,淡淡的问道。

李玉哭丧着脸,“娘娘…饶命啊…奴才真不敢去问…”

温晚笑笑,带着春然离开了。

皇后也如约而至。

孝期也不能听曲解闷,但三个人坐在院中阴凉里,彼此不带任何机锋的说着话,也是惬意的很。

“这茶可有名字?”皇后问道。

“古茶。”

“这名字取得,哀家想替你描补一句大俗即大雅都说不出口。”太后笑了起来。

温晚没在这时候说茶名儿是先帝取的。

太后大抵不爱先帝,但人已经去了,太后却多了几分怀念和悲伤。

温晚便总避开先帝相关的话题。

“先不说这茶名,就说臣妾这个人,臣妾自认倒是还算不上太俗,只一个懒字罢了。”温晚笑道。

“你这话倒是十分中肯。”太后乐不可支。

“妹妹应是每日自省,知自身优缺,又觉优缺自在人心,改之何益?”皇后笑道。

温晚举杯:“士为知己者死!臣妾命不由己,只能清茶一杯,敬您。”

皇后亦举杯,同她共饮。

太后看在眼里,闪过一丝惋惜。

“妹妹这句命不由己,倒让我也要敬你一杯。”皇后亲自给温晚添了茶。

两人又共饮一杯,而后相视一笑。

却都不再深言。

三人便只说些过去宫外的事儿,消磨了半日,太后又留她们用了一顿午膳,方各自散了。

从头至尾,太后和皇后都没有多看那个宫女一眼,仿佛她就只是一个寻常的宫女罢了。

温晚刚回翊坤宫,李玉就得了信儿。

弘历不肯歇着,正在半躺着看书,李玉明白他是等着呢,立刻小心的进来回禀:“皇上…娘娘回去了。”

“娘娘没坐步撵,是走着回去的。”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