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陆)(1 / 2)

  沈洲轻车熟路地领着宋涸去酒馆里打了一壶酒,在便利店买了一条烟,坐摩的拐进山间,羊肠小道通车危险,最后几百米路全靠步行。

  沈洲一边走一边给宋涸介绍沿路的光景。某处山坡上隐约可见一条泥泞小路,那是他上小学时抄近路踩出来的、某块荒地是他原本拿来种庄稼的,后来荒废,已经长满杂草了、某颗野生果树以前常被他拿来当零食解馋,但是要赶在麻雀啄完之前,所以往往还没等到熟透就摘了,没尝过几颗甜的……

  一直走到一栋三层楼的自建房面前,沈洲终于停住了脚步。

  房子的装修堪称漂亮,跟周边的景致不怎么搭边。沈洲知道那房子其实只有外表看起来气派,里面的家具也没几件,空荡得近乎荒芜,但这是沈良友想要的体面。

  房子的大门紧闭着,上下三层空无一人。沈良友十年如一日,不出意外正在某地吃酒打牌不亦乐乎,沈洲是掐着时间点来的,算到他大概率不在家。

  许久没回来过了,今年突然萌生了想要回来看一看的念头。

  他小时候住的简陋偏房完全被推翻,成了一间堆放杂物的仓库,院子也被重新修砌过,再看不出当年焚烧书籍的痕迹。

  他的过往一去不返,不值得留恋,索性被全部销毁,不留痕迹。

  院子外面的小土坡上有一株光秃秃、干巴巴的葡萄梗,那是他小时候偷拔了别人家的秧苗栽种的,书烧光后的灰烬被他拿来喂了肥,但葡萄成熟后他只尝过一口,味道很酸。

  被他视作朋友的那堆书,最终与那株葡萄融为了一体,临了临了还要酸他一口,现如今没人照料,在枯萎的边缘,要死给他看。

  沈洲盯着那株葡萄看了许久,干脆走上去亲手把它连根拔起,让它死个痛快。

  接着略过宋涸疑惑的视线,接过他手中沉甸甸的酒壶,走到紧闭的大门口,把烟和酒一并放下了。

  沈良友是个讨人嫌的,亲朋好友里没几个待见他,修这么大的房子不还是一个人住,大过年的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去楼就空。这烟酒算是可怜他的,至于放在门口会不会被偷,管他呢。

  沈洲放下东西就走,宋涸看他健步如飞头也不回,急忙跟上去。

  一路走走看看,宋涸到现在为止都没搞懂,沈洲之前说自己没有家,那这里又是哪儿?屋里的人呢?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一下?就这么走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沈洲的事知之甚少,沈洲也从来闭口不提。

  沈洲拥有怎样的过去?是怎么一路走到现在的?宋涸满腹疑问,心痒难耐。

  许是他欲言又止的目光太过炽热,走在前头的沈洲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立即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倒也浑不在意。

  沈洲主动且热心地替他解惑:“有很多想问的?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爸妈在我上小学的时候离婚了,我跟我爷过,我俩不对付,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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