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白炽为白渡,白珩非白露83(2 / 2)

降下淅沥沥的暴雨。

白露淋着雨心里反而更难过了。

抵着头,眼泪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滑落。

然而她哭得越狠。

雨就越大!

雨下的越大。

她哭的就越狠!

如此循环强化。

淅沥沥的雨变成了倾盆落下的暴雨,以至于远天都在落下降雷!

她大概料定这和龙尊造型有些关系。

不由指着那石头疙瘩跺脚。

“呜呜呜,连你也欺负我!”

“讨厌!”

你本同情白露。

可这一幕令你憋不住笑了!

对不起,我知道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但是悲伤的故事总容易成为旁人的乐趣。

请容许我嘲笑一番!

雨中的孩子踩着水坑却没了玩耍的心思。

与其说是因委屈而流泪,倒不如说是无助。

眨眼间。

有伞骨撑开的细响传来。

拍打脸颊的骤雨突然轻了许多,只有侧面刮来的海风还在孜孜不倦的运送寒意。

白露瞥见脚下的水洼正倒映着云色鳞纹药袍的一角,。

揉了揉哭红的双眼倔强的没抬头。

她知道那是白炽撑着阴晴伞在等自己。

“好了好了,哭够了就可以前进了。”

“毕竟,你可是罗浮的尊上啊!”

她没在看你,而是低头望着水洼里的龙尊造像和自己。

挂着祥云长命锁的女孩额发湿漉漉的还在滴雨,小小的琼鼻冻得发红,滑稽的活是画剧里头的丑角。

“我哪里有龙尊的样子?”

她在指自己同历届饮月龙君的差距。

隐约间似乎有一声无奈的叹息。

继而是一只不太讲究力道的大手盖在脑袋上,强行掰正她的视线。

那掌心的暖意稍稍驱散寒冷。

“可无论如何你都是一只龙啊,背负着既定的传承,往后天塌下来得都靠你的顶角来顶住,你若是就听在这里往后罗浮的龙裔还得靠谁?”

少年示意她凝望疾风暴雨中的晦暗世界:

“看看吧,你若是落泪,阴云会跟着你一起撒下暴雨。”

“你若是哭嚎,那么雷电就会逞你的威风,对着无辜的凡人肆意撒野……”

你是真正的龙。

你不应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只是还未到你显露锋芒的时刻!

风很大,云很厚。

厚到一瞬间这里就像是进入了黑夜。

雨太大,伞太小。

小到以至于只能替她遮住一半的风雨。

荫蔽下的女孩看到他被淋成了落汤鸡。

明明那样狼狈的样子却还在一本正经的劝慰自己。

萌生愧疚缩了缩脑袋,朝他靠得近一些好让晴雨伞能尽量遮住俩人。

印象里的臭哥哥,下雨的时候只会扛起尚还年幼的自己当起雨伞。

一路狂奔回家。

万万没料到,他其实是知道该替别人打伞的。

只是他不随意展露这份温柔,他不想让自己注视的人沉溺在宠溺中变得软弱。

所以唯当风暴来临、当自己真正无助的时候他才会给出那份关照的温暖……

“我、我可没有哭!”

“那只是本小姐对情绪的宣泄疗法而已!”

她别过小脸似乎要否认自己先前失控的情绪。

却不得不抹掉眼角不争气的眼泪。

天气就像是连接着女孩的心情,竟然真的少了许多风雨,甚至就连阴云也在飞速逃逸。

浑身湿漉的少年看不破说破。

“想通了就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很认真的补充一句。

“毕竟即便对于我这样的心理医生而言,开导别人也是很头疼的……”

少年撤下了阴晴伞。

狼藉的湿漉几个呼吸间蒸发殆尽。

他召来古朴外形的接送星槎。

率先登上,伸出手来。

“跟我回家吧,笨蛋!”

“我不是笨蛋!”

“好,跟我回家吧,龙女大人!”

她跳上飞舟状的星槎。

【接送星槎破海飞掠向丹鼎司】

【你看到白露因离开鳞渊境而高兴的划水】

【海色的眼瞳映照着灿烂的雨后阳光】

“哇,好大好长,好漂亮!”

“哥你快看,就在咱们刚刚离开的龙尊造像那里呢!”

她指向你们来时的方向。

【你侧目看去】

【此刻散去的阴云映射出明媚的金色天光】

【而在显龙大雩殿的接天壁上,一抹红黄蓝的彩虹正一路眼神向远天尽头】

【渊中的游鱼竟相跃出海面,飞鸟也在石柱之上盘旋】

【你适时停下星槎,好让她看个够】

【这也是你的人生信条】

【既然难得出来一趟,就不应错过任何风景】

白露环顾阳光下变得蔚蓝的海洋。

望见一条龙鱼窜出水面,在空中张开龙鳞般的羽翼滑落入水:

“我还是第一次在鳞渊看到这么大的鱼。”

“比我在鱼缸里见到的大多了!”

她扒在悬于水面的星槎之上,看向群鱼游曳的盛宴。

“这对你来说就是大鱼吗?”

作为一个也曾遨游星海的人,白炽想起往日的一些见闻:

“听说在我们头顶的星空之中有着比星球还要大的虚空鲸,它们的体内孕育着世界,很多天舶司的飞行士都亲眼见证,甚至以为那是游走的星球!”

“我从来没去过天上,哪里能瞧见那样的见识?”

她在停泊的星槎上伸出手,划着湛蓝的海水。

“能在波月海这么大的地方自由自在的摸鱼,本小姐就很开心啦……”

你没有料到。

曾几何时跟随星穹列车跑遍每一个星系的开拓旅行家。

如今活活被逼成了不出罗浮的宅龙。

不免暗道果然是故人已逝,斯人不再。

白露。

终归是白露。

你望着掌中的春泉玉壶,默默将其收起。

“嗯,你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个葫芦?”

“我一个医生,多准备一个洞天葫芦装药总可以的吧?”

“不是的……”

她望见那只葫芦,龙眸里头有着迷惘。

“我是说这只葫芦好生眼熟,感觉,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白露发现眼前的少年张了张嘴,似乎要对自己说什么。

但偏偏这家伙的心眼很多,每次都到最后神秘一笑,选择闭口不谈。

“哥哥你有心事。”

“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人家?”

你站在星槎前遥望飞鸟天光下的彩虹。

“我瞒着你的东西有很多,但只有你自己想起来,我才会告诉你。”

“比如?”白露好奇间稍稍睁大双眼。

“比如至味圣苑的落九天其实我帮你买到过,但我没忍住,在路上就自己享用了。”

“啊,你这个臭哥哥竟然这么坏,可恶!”

“还我的落九天!”

“……”

你抬手扼住她命运的脑壳,任那双攻击距离有限的小手白白挥打。

藏起了那个遗憾的故事。

在你作为白渡的时候,白珩曾是为你力排族中万难的姐姐。

如今你不过是换了个名字换了副形貌。

而她,却彻底在茧化轮回中变成了另一个独立的个体,封存了记忆。

七百年后。

白炽既是白渡。

但白露,未是白珩。

你能够体会到景元每每带着糖货干果前来问诊的复杂。

曾经一同见证的挚友与亲人都已化作了另一个人。

你们明明知道他们已经逝去。

却依旧抱有若有一天,他们能重新记起自己的幻想……

“如此也好。”

少年负起胸,徐徐呼出紊乱的思绪。

你曾是为我抗衡族老,力争自由的姐姐。

那如今我回以同样的守护,又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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