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 2)

刘晟接过荷包,掂了掂分量,又故作谄媚地朝她揖了一揖,“女郎说的哪里话,兴许小人日后还需你的帮衬。”

岁宁顿时敛了笑意,“到了常青院,我也只是个奴婢,又不是攀上高枝了。周旋于常青院与青璃院,倒是两头都不讨好。”

她又说:“我只保证不会将你二人之间的事说出去,难保别人不会发现,刘管事还是早些想个说辞,将贺奚的后事料理了。”

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陪笑道:“我知晓的,此事,还是多谢你了。”

“我今日还要去青璃院回禀,耽搁不得,恳请您先让道。”

刘晟和和气气地让了路,又朝她背后啐了一口,暗骂道:“真当离了合昔院,我就治不了你了?”

骂声不大,却恰好被她听得清清楚楚。

青璃院中,五六个婢子正忙着清扫路上的积雪,怎奈这雪停了又落。

岁宁没带伞,只得淋雪候在屋外。好不容易等到夫人想起她时,岁宁早已冻得手脚都失去知觉。

“稚容,候了这麽久,冻坏了吧。”

岁宁低着头,听着上位者的故作关怀,平静回道:“谢夫人关怀,奴不冷。”

姜韶有些惊讶:“阿聿竟同意你留下了?”

“是。”

“擡起头来。”

待看清了她的面容,姜韶忍不住讥讽道:“生得一副媚顺之姿,难怪。”

岁宁不敢反驳,只奉承着回道:“夫人一心向佛,公子亦如夫人,心怀悲悯,不忍奴冻馁,才让奴留在了常青院。”

“你倒还算乖觉,若他有你一半觉悟,我也不必这般看顾他......”见她乖顺,姜韶便也不再刁难,只叮嘱道,“他素来如此,你平日里多留心便是了。”

“奴知晓了。”

“行了,回去吧。”

檐下又落雪了,青璃院有位心善的婢子,给她拿了一把伞。

只是在归程之中,她又见到了那个恶了刘管事的婢子,如今正淋雪跪在湖边,岁宁于心不忍,便将手中的伞留给了她。

她们都是是权贵脚下的草芥,在这世道人命如纸薄。

那是鹹和元年的冬天,也是衣冠南渡的第十六个年头。时至今日,她也未能给自己求得一片安宁的栖息之地。

行之将错,无端更起波澜

纵使冬日里天寒地冻,都过了几日,枯井下的那具尸身还是发臭了。

她曾经只是个庶民,如今府上的人,斥她作伧奴①。

平日里书房的门紧闭,岁宁方踟蹰地走近,便听闻屋内人怒斥一声:“滚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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