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柳159(1 / 2)

“柳长老,贵门之中可有用来捆绑、惩戒最凶恶的妖魔或叛徒的绳索?”

此时已是半夜,柳生仙山上的一座空地之上,原本是门中弟子修炼的场所,此刻弟子都消失不见,只有那些不同仙门的来人们,还有一些柳生门仅剩的长老站在此地。

“早就准备好了。”柳烈阳脸色涨红,复仇的快感让他血液上涌,心中无比激动。此刻场中的四周燃着灯火,那让无数仙人闻风丧胆的恶鬼,仍然低着头,任由大宗将他带到一刻千年柳树之下站着。

脏乱的头发打着结,将他的面容遮盖住了,浑身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直到现在都不曾散去。

柳烈阳将一捆细细的血迹斑驳的绳索恭敬地放在了大宗的手上。

“啧啧。”

大宗借着灯火和月色,细细端详着手上的绳子。看起来这根绳子原本应该是金色的,但经过长年累月的使用,此刻已经变成了暗红之色,不知沾染了多少仙人和凡人的鲜血。

入手只觉一片冰凉,想必所用材料极为不凡,那绳索上一排排竖着细密的倒刺,让人看了心头发寒。

“嘿嘿,真是好东西,用来捆十恶不赦的恶鬼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大宗对着柳烈阳长老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放回了他的手中。

“那就麻烦柳长老找两位弟子,用这个绳索将他牢牢捆在这棵古树之下吧!捆的越紧越好,让他好好感受感受什么叫痛苦。”

“这……高僧……”柳烈阳担忧地问道。“这个办法虽好,但是那棵古树恐怕经不住此魔的折腾,若是……”

“不必担心。”大宗看着缪荫摇了摇头,“他的心和魂已经被贫僧击垮了,现在就是没有任何绳子绑住他,他也不会逃跑了。”

“哼,那他如果逃了呢?谁知道你在那林中会不会和他偷偷商议好了演戏来骗我们。”九如极冷哼一声,爱剑的崩碎让他同样心痛无比,甚至比自己门中弟子身受重伤还要让他不爽。

“九如极长老说的我也同意。”正浩的脸色在昏暗的灯火中阴晴不定,他隐秘地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卢万古。

刚才进去都是两两一组的同门仙人,互相配合熟练,但就是如此依然死伤惨重,唯有这卢万古是独身上路,又毫发无伤地出来了,还顺带救了灵兽谷二人。

镇仙殿行事一向隐秘,而且实力也不容小觑,这疯和尚和那卢万古至今他都摸不清底细。

“……”炎流、守离、栎心等人沉默着,但谁也没有离去。

“唉,随你们便了。”大宗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也不再搭理这群仙人,兀自走开了。“那你们就在此地露营,替贫僧好好看着这个祸害吧。”

“这臭和尚……”九如极面色不善,看着逐渐远去的大宗的背影。“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一群仙人真的要时刻看守着这个贱尘祸种?”

“老夫有个法子……”柳烈阳笑眯眯地说,但是语气却是刺骨的寒冷。“若是大家信得过老夫,就由老夫和柳生门下弟子亲自看守如何?”

“这……我同意。”正浩略微一思考,随即便点了点头。

柳生门如今死伤惨重,而且与这少年有不共戴天之仇,断然不可能藏匿他,甚至可以说,他们才是这些人里最盼着那少年死的。

“就这么办吧。”剩下几人也纷纷点头。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这群仙人也疲惫的紧,只想赶紧回去休息,于是纷纷朝各自的屋中走去。

那些小屋是仅剩不多的保存完好的建筑了,就在这广场不远处的林中。如今被柳烈阳长老全部用来招待这些他们惹不起的贵客。而他们自己的弟子长老,很大一部分只能在那破碎的大殿中将就休息了。

临走之前,正浩回过头来,深深看了一眼那仍然呆立在树下的少年,随后意味深长地对柳烈阳说道:“长老……暂时还请别让他死了。”

那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子背对着正浩,并未回答他。

“唉。”正浩摇了摇头,走开了,今夜想必漫长。

“砰!”

一块大石头砸来,缪荫躲也不躲,正好砸在了他的头上。

“啪!”

又是数道长鞭猛烈地抽在他的头上,身上,将那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彻底打成了碎布条,露出布满了伤疤的上半身。

一道长长的血痕出现在缪荫的身上,随后飞速消退。

缪荫目光呆滞,双眼盯着脚下的土地,木然地承受着时刻不停的石砸鞭抽,周围是无数的柳生门弟子,带着伤的,侥幸未曾受伤的,此刻都围着他,尽情宣泄着心中的仇恨和怒火。

“……”

疼吗?他在心中问着自己,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了,那带着倒刺的绳子紧紧将他绑在树上,一旦他挣扎一下,动弹一下,就越刺越深,同时将那急速愈合的皮肤,再次割的血肉模糊。

这一切与昨晚相比,都算不了什么。

在这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中,他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柳烈阳。那是多么浓烈的仇恨和愤怒啊,带着变态的、扭曲的快意,尽情朝自己宣泄着,折磨着自己。

他第一次发现竟然一个人的眼中能流露出那么强烈的情绪。

比那熊熊燃烧的灯火更加旺盛的,是那为个子矮小的红脸老头眼中的怒火,怒火之中又包含着仇恨,仇恨似水,化成了眼泪流了出来。

想起自己曾经叫过他岳父,缪荫痴痴的笑了。那时多美好啊,也是在这灯火之中,两个心上人,一个在那牡丹花中,一个在自己身边紧紧抱着自己。

仿佛是他的笑容更加激怒了那个可怜的老头,对,可怜。

现在想来,缪荫此刻只觉得他无比可怜,被当作家的师门,被自己亲手毁去,而他的心头肉,唯一的宝贝女儿,也因自己而死。

随后他便是看到自己的胸口在一阵火光中砰然炸碎,接着再急速愈合。

漫长的夜晚就这么度过着,自己这一身不死不灭之力变成了折磨他的刑具,他看着自己断肢重生,皮开肉绽又快速愈合。

旭日初升之时,那个老头终于是累了,他流着眼泪,大声嚎啕着走开了。缪荫神情恍惚,疼痛什么的已经快感受不到了,只是残忍地提醒着他还活着。他艰难地转动脖子,迷茫的双眼看向了天空。 真如那臭和尚所说啊,今日的天空是血红色的,朝阳如残阳,让人不知清晨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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