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6（2 / 2）

李老三与刘侃三人，迈步出了小巷，李老三与刘侃二人各自手中拿着铁锸，沿着小巷向城外的方向走去。

刚刚拐过街角没走出多远，迎面走过来一个粗犷的汉子，肩上挑着一根长扁担，两头各自挂着一个黑漆坛子。走到李老三身边时，突然脚下一滑，身体一个踉跄，那挂在当前的一个坛子直接向李老三砸来。

李老三吃了一惊，急忙将手中的铁锸横起，挡在身前。

“啪”铁锸正与坛子撞在一块儿，碎裂满地。

酒水从坛子中洒落出来，流淌一地，遍地皆是酒味。

“哎”那粗犷大汉不干了，几步抢过来，单手攥住了李老三的衣襟，双眼圆睁，怒吼道：“好老儿，敢打碎老子的酒坛。”

那李老三干瘪瘦弱的身躯，如何能挣脱这大汉的手劲，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不过，他也是在市井中混迹多年的人，这事情谁认怂谁吃亏，于是口中大叫道：“小子，你自己摔倒，打碎了酒坛，如何污蔑到我的身上。左邻右舍可都瞧见了，可别欺负好人。”

左邻右舍瞧见不瞧见不打紧，关键是得先唬住对方。

那人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今日是遇到了老油子了，他气势不减，单手用力，险些将李老三拎起来，大喊道，“放你娘的屁，你拿着铁锸，不打到我的坛子上，我这酒坛会碎？

还他妈我自己摔倒了？你哪只眼睛瞧见了？

少他妈废话，赔老子酒钱。”

两人一嚷嚷，周围的人陆续便围了过来，你说你的理，他说他的理，现场乱作一团。

周围人指指点点。有人瞧见了，是那大汉自己摔过去的，不过看那大汉的模样，横眉冷对，大眼圆睁，恐怕也不是善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倒也不全是这样的自顾门前雪的看客，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人便忍不住开口道，“大汉，你错怪人家了，确实是你自己摔了一下，才打碎的酒坛。”

李老三一看有人仗义执言，底气顿时足了，大声道：“瞧见没？有看到经过的证人。你小子自认倒霉，可别把屎盆子扣到别人脑袋上。”

那大汉回头看了一年中年人，气恼已极，单手晃了晃拳头，其中不无威胁之意。

“来来来，都让开。”几名巡街的衙役见这边围拢了很多人，吵吵嚷嚷的，便挤了过来。

众人一看衙门口来人，顿时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李老三见衙门来人了，顿时口中哀嚎起来，“官老爷，幸亏您过来了，您得给我做主啊。这赖大汉自己摔碎了酒坛，竟诬陷到别人的身上。天地良心呐，要是小老儿打碎的，叫我不得好死。”说着，便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凄惨。眼泪哗哗的直往下落。

众人也有几人看到了事情的经过，见李老三哭的可怜，心中也有了一丝同情怜悯。何况衙门口已经来人了，那大汉还敢威胁不成。

众人也便议论纷纷起来，纷纷指责大汉的不是。

那之前指证大汉的中年人，刚刚已经有了退缩之意。如今也硬气了起来，便一五一十的将经过说给了那个衙门口巡街的管事的。

那大汉一见到这形势，心叫不好。暗骂那老头装的真相，说哭就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不过这也没关系，这酒钱刚刚有人已经付过了，到现在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不过他也不肯就此认输，开口道：“官爷，您也别偏听偏信。我刚刚确实脚下滑了一下，但要不是他手中拿着个铁锸，也不会摔的这么碎。

他至少得赔我一半。”

一听要赔钱，老头再次哀嚎起来，老泪纵横，凄惨兮兮。

那管事的看了二人一眼，周围的人群情激愤，舆论滔滔，纷纷偏向那哭天抢地的老者。他倒是不介意做这个顺水人情，于是便说道：“这个事情的经过我都知晓了，你摔倒在先，本就是你的责任，怎么埋怨他人？

倘若有一猫一狗路过这里，你也诬陷它们不成？

这青石地面为历任青州官府主事官员所督建，按照你这么说，他们也有责任喽？”

周围围观的群众有人叫起好来。那大汉只知理亏，何况那衙门口又抬出了历代主事老爷，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往这些人头上扣脏水。所以只能陪笑道：“官爷教训的是，是小人一时不查，犯了糊涂，请勿见怪。”

“行了，这事儿了了，你们都散了吧。”

围观的诸人陆续散去。李老三虚惊一场，此刻方才站直了腰背，伸手将眼泪擦拭干净，心中却道，“侥幸。”

不过，他们经过这么一场风波，便耽误了一些时辰。待出了城门，赶到到城西山脚下时，时间刚刚过了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