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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帆星被他闹的心里有些烦躁,他把一直握在掌心的棒棒糖塞到柏砚怀里,随后从背包里掏出耳机带上。

耳边终于没了声音,世界仿佛安静了,沈帆星没管柏砚是脸色如何,继续大步走着。

猛不防,唇边贴上来一个粉色的圆糖。

“不......”

趁沈帆星张嘴想拒绝的空隙,柏砚眼疾手快的把蜜桃味的棒棒糖塞了进去。

哪怕是被聂导骂都可以平静的心,此刻起了些波澜,不过是发恼的波澜。

像是一颗石子强势的落入湖中,完全不管湖水是否愿意接纳他。

柏砚带着黑色的口罩,用手做了个闭嘴的拉链手势。

夜风安静祥和,身侧的人真的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不知给谁回复着消息,蓝色的帽檐压住了他的眉眼。

舌尖上的桃甜缓慢的蔓延,沈帆星觉得自己刚才的恼毫无道理。

李章平把刚才的照片发给了柏砚。

李章平:咳咳,可以发个微博。

柏砚:我都没片酬,还给你发微博带热度?

李章平:是你自己提的,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帮沈帆星,有什么交情?

有什么交情?柏砚手指点在手机壳上,思索自己和沈帆星应该是个什么交情。

难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上辈子早死的交情?

十字路口,前面就要到斑马线,沈帆星下了人行道和斑马线之间的台阶。

柏砚未注意脚下,还以为是平地,直接脚一歪。

沈帆星下意识去接他,把柏砚接到了怀里。

柏砚的腿还是弯曲的,两个胳膊环住了沈帆星的肩。

柏砚看着瘦,但是爱锻炼,浑身肌肉不少,骨架也不小,沈帆星有些撑不住他。

“起来。”

两人离得近,沈帆星的话像是小猫挠心,柏砚站直身子。

刚才的绿灯又变成了红灯。

柏砚又低头回消息,沈帆星在心里说了句:没说谢谢。

让自己说谢谢,他自己却不说。

柏砚给李章平回了句:救命之恩。

绿灯亮起,柏砚抬眼看了下跟着沈帆星往前走。

李章平:被柯向阳吵的头疼,要不是PM投资了,他就算是个顶流我也让他滚蛋。

柏砚:向资本低头。

沈帆星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提醒道:“看路。”

柏砚看了眼路,说了个没事,又低着头回消息。

李章平:不向资本低头,我能同意让你改剧本?

又到了上台阶的地方,沈帆星:“看路。”

柏砚抬眼看了下,跨上台阶后继续回李章平。

柏砚:我只是提出剧情的不合理处,并抛出了诱饵,主动权还是在你们手里的。

柏砚:而且改过的剧本制片人不是也很满意?

就连柯向阳的角色都更加饱满,只是他一心想压制沈帆星,情愿自己的人物垃圾。

李章平发了个喝茶的表情过来。

今天的吃饭不过也就是走个过场,柯向阳同不同意不重要,资本同意就行,这也是饭桌上李章平不再继续说的原因。

嘭的一声,柏砚撞上了一堵肉墙。

柏砚拿着手机:“你干嘛?”

沈帆星:“看路。”

柏砚:......

这里偏僻,这侧的路上就他俩,要不是沈帆星故意的,柏砚能撞的只有鬼。

柏砚好笑的收了手机。

故意逗沈帆星:“是你不让我说话,我才玩手机的。”

“不玩手机也行,那你和我说说话。”

沈帆星继续走没说话。

五分钟后,柏砚:“你在想什么?”

沈帆星:“在想能和你说什么。”

像是山脚的人不懂山上的风光,刚才桌上的人聊的表情生动,沈帆星没有合适的话与之匹配。

一如刚才的火锅,一如现在和柏砚。

他不想参与别人的生活,也不想让别人走进他的生活。

柏砚没忍住笑出了声。

“聂导骂你了?”

沈帆星鸦羽般的睫毛不由自主的闪了两下:“嗯。”

柏砚:“骂你什么了?”

沈帆星:“猪脑袋,不敬业,火不了,小心思多......”

话还好,就是拿着喇叭叉腰怒喊,周围一圈人,那情形总是让人难以承受。

柏砚:“哭了?”

沈帆星:“没哭。”

柏砚夸了句:“挺坚强的,你别看柯向阳拽的二五八万的,他一开始出道的时候,被聂导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要是许辉在这肯定震惊的长大了嘴,这还是他那个不喜欢八卦的砚哥?居然还学会了背地里说人坏话。

沈帆星转头看他,柏砚双手插兜耸了耸肩:“鉴于我自小优秀,出道到现在都没被导演骂过。”

开着车跟在他们后面的许辉:......我信你个邪,神的没被骂过。

沈帆星不知如何接话,柏砚桃花眼笑的弯起:“我厉不厉害?”

沈帆星敷衍的嗯了声。

“耳机里放的什么歌?给我听听。”

两人并肩走着,沈帆星摘下一侧的耳机递给他。

柏砚把他的有线耳机戴上,认真点评了句:“歌不错。”

沈帆星侧目看了他一眼。

耳机线那头握在他的手心,没插在手机上,哪里来的歌。

后半程的路两人都没再说话,戴着耳机,静静的听着不存在的歌。

柏砚靠在电梯上,随口问:“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沈帆星的视线从跳动的数字上移到他脸上:“我们好像,不熟。”

柏砚点点头:“确实。”

“所以呢?明天想吃什么早餐,三明治加牛奶?”

沈帆星:“谢谢,不......”

电梯到了十九楼,电梯门缓缓开启。

柏砚把他推出电梯外:“晚安,明天记得找我拿早餐。”

沈帆星对着关闭的电梯门失语,柏砚这个闯入者太过强势,他的拒绝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沈帆星心里有些烦躁,他知道自己不想接触人群的想法不正常,可是他享受这份孤独与冷寂。

在公寓的五年,他的大脑像是被冰封住,忘记了如何思考。

现在出了公寓,沈帆星能感受到大脑的寒冰在日渐融化。

可是就算如此,他依旧想独自行走,全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愿意有人并肩而行。

许辉推开门时,柏砚已经洗好澡,换了套银灰色的家居服。

他坐在沙发上,刚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

“你怎么又来了?”

嫌弃的语气伤人心,许辉心塞到发疼。

露出一副狗腿子的笑脸:“听说,你给了沈帆星一个棒棒糖。”

他拉开抽屉,里面一抽屉的棒棒糖。

“砚哥,后宫佳丽三千,请问你今天要宠幸什么口味的棒棒糖。”

“朕今日肾虚,素着。”

柏砚抓起桌上的打火机,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啪的一声关上门。

许辉啪啪的拍着门,在外面嚎着:“砚哥,祖宗,一天三根棒棒糖,少一根陆爹就来杀了我,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救我一命吧!”

十分钟后,柏砚脸色铁青的拉开门,许辉忙把剥好的棒棒糖双手奉上。

柏砚接过去塞嘴里:“朕要睡觉了。”

许辉用手抵着门,尴尬的笑了两下:“皇上,不是小的不信任你,实在是你不值得信任。”

柏砚:......

他看着许辉,咔嚓咔嚓的咬着棒棒糖,彷佛是在把许辉挫骨扬灰。

许辉脖子发凉,却还是坚挺的站着,等到一根干净的小棍扔在地上,他才忙道:“小的告退。”

“明天早餐多准备一份,三明治+牛奶。”

许辉:“行行。”

风口浪尖,他连给谁准备的都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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