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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沈帆星的咖位俨然变成了PM的台柱,伊宇达没看到合同,不确定沈帆星的合同是否有做更改。
舒光远坐在主驾驶,犹豫了会说:“PM,怕是不好搞,沈帆星这才出事了几天,他们就已经删了沈帆星的所有宣传,对合作者更是挑明了不为沈帆星兜底,暗示了判刑后用沈帆星名下的财产赔偿违约金。”
伊宇达看向柏砚:“只有这一个方法。”
“一个已经足够。”柏砚目光沉如深渊:“这个我来解决,最多一天,我就算是用钱砸也得砸的PM同意。”
商人是最好打交道的,一切不过是利益,只要舍得割肉,没有什么拿不下来的。
柏砚:“正当防卫,你有把握吗?”
伊宇达沉默不语,现在有两个难办的点,一个是沈帆星伤人后太过冷静,一个是那把刀上只有沈帆星自己的指纹。
刀不是蒋永傲带来的,没有蒋永傲的指纹,也说明不是两个人互相争夺中误伤的。
只刀这一点,沈帆星就不好解释,正当防卫,那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的做法。
一个身上没伤口,一个躺在医院里被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单。
再加上刀上的指纹。
如果不是柏砚,沈帆星就算请伊宇达辩护/防卫过当,伊宇达都不会接这个案子。
正当防卫...伊宇达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摘掉眼睛按了按眉心。
“警察在你家找到了一个沈帆星的备用机,破解了密码,里面暂时没查到什么内容,不过有个锁起来的私密相册,里面是什么照片你知道吗?”
柏砚眉头微皱:“私密相册?可能是我和他的私密视频。”
伊宇达+舒光远=震惊脸:
“嗯,相册视频的事我来解决,牵扯到命案,就算是私密视频警察估计也要看两眼,不过可以在可操控的范围内。”
柏砚:“无所谓,现在这个不是最重要的。”
伊宇达点点头,继续说:“警察现在在查蒋永傲的动机,他们是表兄弟,到底是什么过节才会见个面都要装成工人混进去。”
“而且蒋永傲刚在国外被人废了一只眼,为什么一回来就找......”
话至此,伊宇达和柏砚皆是一愣。
伊宇达脊背开始冒凉气:“兄弟,应该,不会吧?”
越往下扒,伊宇达越觉得艹蛋,没有一件事是对沈帆星有利的,之前算计蒋永傲的事有柏砚扫尾,应该能撑个一时半会。
沈帆星少年时的算计不牵扯到法律问题,无论那几个坐台小姐是不是引诱,年龄是不是超过了18,蒋永傲都是真的犯了法,法官的判决没问题。
就是在这个档口,如果被查出来,对沈帆星不是一个好讯息,增加辩护的难度。
眼下最要紧的是和沈帆星一起出国的王月冉。
如果沈帆星这次出国真的和他们猜测的一样,那王月冉不会不知情。
他们要赶在警察之前找到王月冉,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好和沈帆星无关。
可是这话柏砚都不敢保证,因为时间点实在太巧了。
“周姐。”
豪华餐厅里,柏砚礼貌的起身,绅士的给周艺拉开座椅。
和柏砚一样,周艺这些天也没睡好,两个人出来前都收拾了一番,外表光鲜亮丽如以往,眼里的红血丝却骗不了人。
周艺打招呼道:“柏少。”
还真是没想到柏砚有一天会帮她拉椅子,周艺想。
今日柏砚找周艺,周艺想了许久都猜不出来缘由,犹豫了半晌还是应了邀。
沈帆星还在看守所关着,柏砚没耐心卖关子,周艺亦是如此。
“不知道柏少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
“周姐,沈帆星是PM的艺人,我想让PM出面,让伊宇达做他的辩护律师。”
“什么?”周艺还不知道沈帆星拒绝了伊宇达的事,猜测道:“为什么?是你这边不太方便直接请伊律师?”
“不是。”柏砚沉默片刻,直说道:“是沈帆星,他不愿意请律师,他认罪,不辩护。”
第123章
周艺对法律的了解是表面的,可是是蒋永傲先私闯民宅,就算他重伤乃至死亡,沈帆星也是有那么几分希望的,哪怕是辩护后少坐几年牢也是好的。
放弃辩护,放弃自由,放弃希望,这是对这个世界失望,还是对什么人失望了。
这段时间的事周艺多多少少是了解一点的,柏砚这个大少爷高高在上,她家那个小艺人跟在后面,把脸皮和自尊都踩在了脚底下,听到的人谁不在背后笑话两句沈帆星。
也不知怎的,周艺就想到了刚认识时的沈帆星,现在回头看,那个时候冷冷清清的沈帆星,其实也挺好的。
嗓子突然堵得慌,周艺端起咖啡,态度冷淡了几分:“柏少爷,他现在犯了事,按照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最轻也是个牢狱之灾,容颜易老,再好的脸出来后也会变,你既然已经和沈帆星一别两宽有了新人,其实没必要再在沈帆星身上费心思。”
周艺浅笑着,说的话却犹如利刃:“他现在不接受你请的律师,就是对你彻底死心了,这样不是正合你的意吗?总好过他坐牢出来继续粘着你的好。”
“沈帆星就是个小人物,跟你这样的玩不起,柏少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少了沈帆星依旧可以左拥右抱。身边前仆后继的一大溜,何苦再捉弄我家这个小艺人,凭白给他希望,让他觉得自己是特别的,让他觉得你对他是真心的。”
经纪人和艺人是利益关系,可有时候也不单单是利益关系,周艺听说沈帆星缠着柏砚的时候胸口发闷,却也觉得一切为了利益,哄回柏砚是好事一桩。
可事到如今,周艺实在有些不能忍,她眼眶微红,咄咄逼人道。
“柏少爷,沈帆星我没带多久,但是那也是我的艺人,我的艺人我了解,那就是个安静的性子,他没和我细说,但是我也猜得出来,肯定是你先招惹他的,如果不是你,他就算是对你一见钟情,也只会躲远。”
今天的阳光很好,穿过厚厚的玻璃,化为千万支利箭,对准柏砚的胸膛射去,疼的他身子微颤。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眸如炙热的岩浆,里面的悔恨快要把他淹没。
“周姐,拜托了。”
柏砚来时算的很好,这是一场永利益的交换,可是此时两人眼眶皆是通红,柏砚那些话再难说出口。
“周姐,我错了。”
他就是生气,感觉不到沈帆星的在乎,想多让沈帆星哄哄他。
现在回想,柏砚悔的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这是自从沈帆星出事后柏砚设置的,把震动调成了响亮的铃声,他害怕错过了什么消息。
屏幕上显示伊宇达三个字。
柏砚拿起手机接起:“喂。”
对方沉默的时间有十几秒,最后说:“柏砚,沈帆星自杀了。”
手机啪的一声砸到桌子上,又拐了个弯掉在地上,柏砚一时有些不理解自杀是什么意思。
不过一瞬,柏砚就忙捡起手机,用抖的不成样子的声音问:“还活着吗?”
“在抢救。”
柏砚说了个好,挂了电话,他站起身拿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时手都是抖的。
周艺猝的站起身:“蒋永傲死了?”
柏砚:“沈帆星自杀了。”
周艺愣在原地,反应过来柏砚已经走了很远,她忘记了形象,踩着高跟鞋小跑着去追,最后干脆直接脱了鞋光着脚追。
沈帆星不是在看守所吗?怎么会自杀,怎么能自杀。
急救室的灯犹如恶魔,成了世间最残忍的红色,柏砚大步而来,后面是气喘吁吁,依旧光着脚跑的周艺。
两个警察像是门神站在急救室门外,伊宇达坐在一侧的铁椅上,手里习惯性的摩挲着一支钢笔,看动作也是心里不平静。
看到大步走来的人他收了笔,站起身。
“怎,怎么样?”柏砚停下脚。
伊宇达:“在抢救。”不等柏砚再问,他就继续道:“割腕自杀。”
周艺穿鞋的动作一停,拧着眉问:“看守所怎么会有刀?”
“不是刀。”伊宇达嗓子发紧:“洗手间有个小窗户,他在窗沿上割腕自杀的。”
“窗沿?”柏砚漆黑的眸子猝的看向伊宇达。
周艺:“窗沿怎么?”
“他的手腕在窗沿上磨了一夜。”伊宇达说。
看守所的窗沿连手都不会拉伤,更是谈不上锋利,可沈帆星就那么磨了一夜,刷的漆磨进手腕,石灰和血肉混为一起,最后是坚韧的水泥棱角。
一刀划下去是疼,那用连钝刀子都算不上的窗沿呢?周艺打了个冷颤。
柏砚转过身背靠着墙,捂着眼哭的压抑,那泪水从指缝溢出,喉咙里压制不住的呜咽声仿佛是失去了家的幼兽。
伊宇达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无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