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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不行了,难以呼吸了,艹,我要是沈帆星父母,我非气活过来。”

“不是,这什么意思?这是拿了人家一家三口的死亡赔偿款,还虐待人家?”

“两百多万啊,二十多年前了,那时候的两百多万含金量多高啊!”

“十根针,还有一个钢针,这是谋杀啊,窒息了,当妈的看不得这个。”

“沈帆星就算是在孤儿院长大都比这好吧!钢针是这次事发当晚的,那蒋永傲死了也是活该啊,沈帆星完全是正当防卫。”

“谁要是这么对我孩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亲妹妹也不例外。”

“蒋永傲爸要不要脸啊,自己出轨还拿沈帆星作筏子,蒋永傲妈是蠢货吗?凭什么净身出户,打三份工是要感动死谁吗?”

“蒋永傲爸的超市就在我家旁边,我真TM的想扔几个臭鸡蛋。”

“霸凌者都去死啊啊啊啊啊。”

“霸凌者都是死啊啊啊啊啊。”

当日晚,霸凌者都该死,的词条上了热搜。

梁晓恩转发了这个词条,说:沈帆星和我说他没高考的原因,是被人锁在了洗手间里了,我曾经以为是玩笑。

关丝琪转发了这个词条,说:我超爱看的一部恐怖小说,里面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下水道的故事。

路灯下的树影摩挲,昏暗的光在病床前起伏,把人的影子拉到变形。

柏砚是人生第一次看恐怖小说,里面的每一个字都能让人变的泪眼模糊,实在扛不住了,就去吻一吻沈帆星的手背。

沈帆星这种情况现在可以申请延期开庭,伊宇达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延期,申请让沈帆星不出庭,因为蒋永傲那边已经连续下了几次病危通知,现在完全是柏砚从国外请了医生过来,一群专家给他吊着命。

再一个,说的现实些,沈帆星现在的情况对他有利,无论是舆论,还是法官的判断,都会有个同情分。

如果到最后沈帆星万幸手术成功,蒋永傲死了,反而有些玄妙。

医院走廊的尽头,一角室外花园里,伊宇达抽着烟说:“网上的舆论影响比较大,蒋永傲父亲那边的生意被波及,超市被打砸了几波了。”

他撇了眼柏砚,似是在问着什么,柏砚捏着烟没回答,伊宇达就知道了答案。

伊宇达:“蒋永傲父亲给蒋永傲请了律师。”

柏砚心一沉:“请的谁?”

“你知道,这一仗胜负五五开,蒋永傲赢的局面并不小,关注度这么大,赢了就成神,所以有不少人都想接这个案子,这一次是孙宿良。”伊宇达说出这个坏消息,孙宿良是一个好对手。

如果是在其他案子上遇见,伊宇达会有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唯独沈帆星的案子上兴奋不起来,背上的压力似一座大山,因为这是柏砚的人,他知道,柏砚输不起。

这一角的风景独好,视野处是几棵高耸的翠竹,挺拔的快要戳破乌云,根系却是被圈养在几块木板中间,上面洒满了碎石块,就算想扩张,也只能在深深的地下,永久不见天日。

柏砚抽完了两支烟,他捏着伊宇达的胳膊,手背上青筋暴起,过了好半晌才说:“别太有压力,尽力就好,只要他活着,无论多少年,我都等他出来。”

沈帆星进手术室的那一天,也是案件公开开庭的那一天。

旁听席上,柏砚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带着一副墨镜,他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沉默的好似远古的深山。

他身边坐着舒光远,李巷,周浩,许辉等人。

医院里是乔然在守着,柏砚恐惧,恐惧那间手术室,他想守着,却知道他无法撑过等待的那二十多个小时,他怕他会疯掉。

一侧传来动静,他微微转头去看,是周艺和周锦,再之后,是梁晓恩,关丝琪,左芸芸,罗宏胜,房兴贤,钱涵育......

和沈帆星认识过,合作过的人,来了不少,快要把旁听席坐满。

柏砚意外他们的到来,也感谢他们的到来,颔首后说了声谢谢。

其他人没说话,年纪大些的罗宏胜,房兴贤走过时拍了拍柏砚的肩膀,无声的给着他力量。

手机震动,柏砚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却像是劈天盖地的雷声,把世界砸成一片昏暗。

大顺:砚哥,蒋永傲死亡。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手机,指腹用力到发白,只要再撑过今天...只要蒋永傲撑过今天,他恨不得亲自送蒋永傲下地狱。

可是开庭前死了。

这场案子不好赢,伊宇达只能咬住钢针这一点不松口。

对方能抓的点就有很多。

1:物业上楼的时候发现沈帆星是在淡定的抽烟,说明他并没有失去理智。

2:那把刀按理来说应该在厨房,从案发场地客厅到厨房有大约八步的距离,他能精准的把刀拿到手里,说明也是有理智在。

3:场地没有打斗的痕迹,不符合沈帆星失狂杀人的猜想。

4:沈帆星第一刀是刺向心脏,那是致命的地方,更加说明沈帆星失狂杀人的不合理性。

5:沈帆星事后处理了两个人的手机,剪碎的手机卡冲到了马桶,手机被砸碎冲到了下水道,他事后是非常冷静的,并没有第一时间报案和打急救电话。

6:沈帆星和蒋永傲出国的时间很凑巧,同样的,蒋永傲在国外的遭遇也很凑巧,不排除这两者的关联性。

7:沈帆星头上的钢针是蒋永傲插入的,但并不代表他身体里其他的针也是蒋永傲的手笔,一切不过是推测,但是并没有证据证明,走访的邻居皆是说他们俩小时候关系很好。

和伊宇达猜测的一样,对方律师一上来就公布了蒋永傲已经抢救无效身亡的事,随后逮住沈帆星的做事条理清晰,咬死了他没有因为那根针失去理智。

旁听席上的人不自觉的挺直腰背,唇角紧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通过庭审直播公开网观看庭审的人也眼花缭乱的屏住呼吸。

庄严肃穆的地方,斯文的伊宇达猛的站起身,掷地有声道:“请问方律师,请问在场的所有人,你们是否能在大脑被插入一根钢针的时候保持理智,面对一个自小霸凌你的人,你们是否会真的不恐惧,请记住沈帆星的职业,他是一个演员,他是一个专业演员,他能表现的不害怕,不代表着他内心真的不恐惧。”

“对方律师说的事发后抽烟,这在我看来,反而更像是害怕的安抚自己,想让自己冷静点。”

“我的当事人,现在正在手术室里,进行着开颅手术,预估时间在二十五个小时,我衷心祝愿他身体健康长寿,但是现实是......”伊宇达猝的提声,犹如要吃人的野兽:“现实是他是否下的了手术台都不确定,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这怎么不算是正当防卫。”

对方律师也站起身,用不输于伊宇达的气势道:“对方律师,请允许我提醒你,蒋永傲霸凌沈帆星这一点并无证据,对于沈帆星身体里残留的针我也表示痛心,但是这并不代表之前的也是蒋永傲的手笔,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这场庭审的观众众多,伊宇达是为了沈帆星,严格来说是为了柏砚,对方律师可以说是为了扬名,皆是用了全力。

沈帆星昏迷,蒋永傲死亡,已知的证据彼此双方都知道,只能剑走偏锋的找漏洞。

两人都是律师界的精英,你来我往让看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手机连续震动两次,柏砚垂眸,随后猛的挺直腰背。

第一条短信:你好,我是王月冉。

第二条短信:我可以给沈帆星作证他被霸凌伤害了,不过只能通过远程,我不回国,你看是否可以。

当休庭十五分钟后,远在大洋彼岸的王月冉通过远程视频上了庭。

王月冉无疑是可以影响判决的人,伊宇达和蒋永傲的律师孙宿良都知道这一点。

对方律师:“王女士,请问你为什么不回国?蒋永傲找你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蒋永傲找过你之后你就出了国?”

王月冉长发依旧,她对着电脑坐姿文静,她知道,这边的人会细细观察她的表情。

王月冉:“因为我爸爸病重,可能就是这几天。”

说到此,她眼眶微红。

对方律师:“抱歉,那麻烦王女士回答后面的问题。”

王月冉抽纸擦了擦湿润的双眸:“蒋永傲为什么找我,这个我想从头讲起,要不然会解释不清。”

对方律师一伸手:“王女士请说。”他看了眼坐着摩挲着钢笔的伊宇达,知道伊宇达心里现在极不平静。

王月冉柔声道:“事情可能有点长,还请大家有点耐心。”

伊宇达道:“当然,王小姐只管说就好。”

王月冉:“我和沈帆星和蒋永傲是高中同学。他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带着手套,我有一次遇见他背地里摘掉了手套,他手指发肿,紫黑的恐怖。我那个时候就好奇多留意,后来发现好像和蒋永傲有关......”

对方律师:“王女士,你是否有什么证据来证明......”

伊宇达冷眼道:“请对方律师有点专业素养,不要打断证人的叙述。”

王月冉继续说:“因为沈帆星成绩好,长相气质也很好,所以我就...我就想帮助他,于是我选了一个很笨的方法,我接近了蒋永傲,我是个好学生,可能好学生对坏学生有股天生的吸引力,蒋永傲和我表白,我为了套话拿到证据去报警,就暂时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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