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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开始的副本和现在并不一样,很早之前的无限世界副本被称为“生死大逃亡”。

——要么死,要么通关。

在这种残酷的高压规则之下, 玩家们的心态可想而知。

一个副本少则有四名玩家,多则是几十位,而每个副本能通关的人数从没有超过三人。

死亡人数成几何倍上升, 偏偏无限世界的新玩家越来越多,而最初进入无限世界的那批玩家已经所剩无几,几乎尽数死在了副本中。

——除了虞凛。

“那个时候你还在上初中,”虞凛说,“我在高中,白天在班里上课, 晚上就以照顾你为由头离开学校来到无限世界刷副本。”

虞嫊震惊, “所以你是第一批玩家?”

“是第一批,也是第一批仅剩的一个玩家, ”虞凛轻描淡写地说, “也只有我们那一批能自由离开无限世界, 但每个副本都必须要按时刷过,否则会直接死亡。”

怪不得。

虞嫊想起上初中的时候虞凛总是很忙, 当时他还以为哥哥在高中的学习压力太大,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虞凛挑拣了一些之前发生的事, 一边大概跟虞嫊解释一边控制着周围高温焦油流动。

而在说完之后, 虞嫊便忍不住问:“那个九位神的传说是怎么回事?”

他之前听很多人说过,大概意思就是有九个初始玩家在无限世界待了很长时间,所以拥有了远超出其他玩家的实力。

简而言之就是通过副本的筛选成为了“神”。

虞凛说他认识, 认识谁?

这边虞嫊话音刚落,虞凛还来不及回答, 两人就听到了头顶上猛地传来一声巨响。

虞凛刚才就已经把周围的浓烟散去了大半,等黑影从楼上跳下来的功夫两人就已经看清了。

虞凛脸上的神色眨眼就沉了下来。

“覃……令栖?”虞嫊犹豫着上前,“你怎么……”

这几天的覃令栖还在禁闭室接受处罚,怎么现在又出来了?

似乎是察觉到两人氛围的变化,虞嫊的话都没说完就停下了,视线在虞凛和覃令栖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磨蹭着脚尖想悄悄凑过去问覃令栖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虞凛的样子……似乎跟覃令栖之前就认识。

关系不大好的那种认识。

不过覃令栖现在看起来也有点奇怪。

脸上的表情木木的,看向虞嫊的眼神也很怪异,跟之前不大一样。

还不等虞嫊走出去一步,虞凛就把人拦住了。

“先去其他地方待着,”虞凛说着,随手控制着周围的黑色焦油物质让出一条路,“我待会儿会去找你。”

虞嫊又看了覃令栖一眼,后者表情冷淡,稍稍偏过头看了虞嫊一眼。

太奇怪了。

虞凛似乎很不想让虞嫊留在这里,又催促了一声,虞嫊只好压下种种疑问点点头,按照虞凛的意思离开这个地方。

“覃令栖为什么会和哥哥认识?”

虞嫊又跟系统08悄悄说话,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回应,这才想起来刚才从楼上掉到一楼的时候系统08就已经没信号了。

好像是从虞凛出现的时候信号就断了。

虞嫊沿着地上露出的干净地板往食堂的方向走,时不时还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看他们两人刚才的样子,感觉要打起来了……

还有虞凛之前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能把自己的脸伪装起来让人认不出来。

不过覃令栖今天有点太奇怪了。

虞嫊思索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覃令栖……

对了,刚才覃令栖身上的衣服似乎不是病号服。

如果他是从禁闭室出来的,身上应该和他们一样穿着秋山疗养院的病号服才对。

餐厅椅子上的粘稠黑色物质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哗啦哗啦声音,随着虞嫊的靠近慢慢退下,露出干净的表面。

虞嫊小小地纠结了一下。

虽然这些奇怪的东西应该都是哥哥的能力,但是这样近距离看着它们退下还是有点膈应。

还没坐上去,座位上就搭上了一张纸。

来人用纸仔仔细细地把椅子擦了一遍,蓝白条纹的袖口随着动作在座位上摩擦,露出一截修长的手腕。

虞嫊抬头,跟覃令栖对视。

“你不是刚才还……”他彻底懵了,不知道覃令栖是怎么瞬移出现在这里的。

眼前的覃令栖穿着蓝白条纹病服,擦完椅子便把纸收回去,吸了吸鼻子似乎不大舒服,脸上浮现出一点苍白的颜色。

“我哥呢?”虞嫊迷迷糊糊地问起,“啊……你们聊完啦?”

覃令栖眨了眨眼睛,“我没有碰到你哥哥。”

他犹豫了一下,“你刚才看到我了吗?”

虞嫊点头,覃令栖便不再说话了,示意让他坐到刚刚擦过的椅子上。

“那不是我,”在一片安静的氛围中,覃令栖不紧不慢地说,“不过他已经假扮成我很久了。”

这回虞嫊更迷茫了。

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巨大谜团渐渐浮现在眼前,近在咫尺却难以看清真相。

假扮覃令栖的是谁?为什么虞凛似乎很讨厌覃令栖?还有虞凛在这个副本中要解决的“熟悉的人”又是谁?

覃令栖的眉骨高,脸又偏瘦,这样近距离看的时候眼睛就显得像是带上了不一样的情绪。

“你不记得我了,不过没关系。”

在虞嫊迷茫的表情下,覃令栖自顾自说着,低头咳嗽了几声。

只是几天不见,怎么感觉覃令栖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一样。

“小嫊,虞凛和另一个人应该打起来了,”覃令栖慢慢说,“这个副本马上就要坍塌了。”

像是在印证覃令栖的话,被浓雾笼罩的秋山疗养院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坍塌之后,主系统会送你安全离开,不必担心。”

虞嫊不知所措地“哦”了一声,“我哥也会一起离开的吧?”

“当然。”

像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虞嫊问覃令栖,“……你也会出去的吧?”

覃令栖刚想开口,却像是突然呛住了一样低头猛地咳嗽起来。

蓝白袖口上沾着点点血迹,覃令栖的声音更弱了。

虞嫊很慌张,不明白覃令栖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然而随着地板的剧烈晃动,地面毫无征兆地渐渐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刺眼的白光让虞嫊忍不住眯起眼睛。

巨大的吸力从缝隙伸出来,带着面色苍白的覃令栖往下拽。

虞嫊并没有站在缝隙上,他本可以躲开。

但鬼使神差间,虞嫊反手拉住了覃令栖冰冷的手掌。

两人齐齐向白光坠落。

“我熟悉许多人的心扉, 却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的眼睛离我太近,所以我总是看不见自己。”

……谁在说话?

虞嫊耳边嗡嗡作响,声音被模糊成音节一点一点顺着桌面和脸颊的缝隙挤进耳膜。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蓝色的桌面。

学校的桌子。

这里是……

心头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虞嫊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椅子因为动作后退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刺的整个教室的学生齐刷刷地看过来。

讲台上的老师停下了板书的动作, 推了推眼镜,正要发火,注意到站起来的人是谁后像变脸似的缓和了眉眼。

“怎么了,虞嫊同学,身体不舒服吗?”

虞嫊呆呆看过去,头上还飘着两根顽固的碎发, 嘴唇发白。

“没、没事。”

在老师的微微颔首示意下, 虞嫊逃命似的拉着椅子赶紧坐下了。

周围的视线收回去了许多,虞嫊却在坐下后仍然能感受到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

他不是还在秋山疗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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