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甘14(2 / 2)

虽说是陆柏舟自己退亲的,但是自从那天退亲后,他愈发的沉默寡言,不欲与人交谈,也不欲外出见人,整日的缩在房中。而对着陆父陆母的时候则强颜欢笑的安慰着他们,这让他们更加的难过,四下无人的时候陆士显整日黑着脸,暗悔当日不该贪心,陆母默默垂泪,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发生这样的事,陆柏舟回来了除了退亲后再也没有出过门,许文韬并不知道他回来了,等收到了陈刚远让人送来的信才知道。蔡应韵跟着他爹去了外地行商,于是许文韬想了想,跑去找了吴夫子,磕磕巴巴的将事情说了。

吴夫子只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自己平生未能实现远大抱负,寄情于这一幅幅画中,临老收了这么个有天赋的学生,虽是志不在此,可也算是老怀安慰。

没想到竟是如此下场,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来到了陆宅,看了看陆柏舟的手,伤心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陆柏舟安慰道:“老师,师兄,这手虽不能作画,可也算是恢复得不错,这几个月来细心的呵护,现下能自己动一下了,我也不是那靠着作画吃饭的人。”虽是笑着说的,可是吴夫子看了却更加难过了。

陆柏舟用左手给吴夫子和许文韬又添了些茶,吴夫子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下,想开口,张了张嘴,许文韬看在眼里,问:“老师,你是想到了什么吗?”吴夫子本不欲说,但是许文韬这么一问,不说反倒有些奇怪,于是开口道:“老夫眼看着柏舟的右手这样,可对作画的天赋还是在的,这左手若是练起来,说不定以后还能继续写字作画。只是这其中的艰苦,怕是常人都忍受不了。”

陆柏舟觉得吴夫子说的确实挺有道理,自己虽然不靠画画挣钱,但是能练好左手,不仅能用好,而且还能写字画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颓废。于是陆柏舟就在家中,苦练那左手,有点成效,蔡应韵回来后,得了信也赶紧来看他,陆柏舟已是能用左手写字了,虽然还有些歪七扭八的,但是陆柏舟已经是感觉颇有进步。

眼见他情况有好转,只是这眉间还是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许文韬和蔡应韵又叫他不要日日待在家中,可到外头去走走,散散心,这练手也不能一蹰而成的。一开始,陆柏舟是不愿意出门的,他害怕,害怕别人知道他的右手是废的,害怕别人可怜他,同情他的眼神,也害怕别人嘲笑他。

那天他趁着日落西头,有点半昏半暗的天色,悄悄的走出家门,慢慢的走着,路上的行人匆匆,偶有人与他面对面走来,他都谨慎的躲开了,惊出了一身虚汗,但是见周围的人都各自忙自己的,又舒了一口气,又赶紧的回家。隔几日又这样的悄悄的出去一趟,陆柏舟脸上的郁色也慢慢的散开了一些。

可是他的日子却是不能如愿的平静,归德城中的人惦记上他了,那一天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家里的人城里城外的找,担心他想不开,完全都想不到他到底能去哪,会去哪,又想是不是躲起来了不想见人。

陆父急得嘴角冒泡,陆母急得头发都白了,整个人都苍老了,苏记得知了此事,也出钱出力的帮忙寻找,虽然做不成儿女亲家,女儿也叫他送到岳家去了,但是那么些年邻里,只不过是希望女儿过得好,并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陆父也是有儿女的人,事后冷静下来也是能理解的,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就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这边着急忙慌的找着陆柏舟,却不知道他是叫人给掳到了云州城,原来是那平南候府的二公子,明里暗里的跟卢曜庭较劲,几次都落了下风,损伤了人员钱财事小,只是这丢了面子,就让他十分的不高兴。身边的狗腿子见之前的段荣升出了那么个主意就得了好,现在开开心心的外放做个小官了,于是也想着把人给掳了来,又拿来讨好二公子:”这陆柏舟不是硬气瞧不上平南候府嘛,要不是他,卢曜庭怎么能搭上景王,害公子你吃了这么多亏,之前不过是断手给个小教训,小的让人将他掳了来,丢入那北市的瓦舍那,也好叫别人知道,帮着卢曜庭跟公子你作对,这就是下场。\"

二公子心里头翻着呢,这卢曜庭太可恨了,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景王身边的狗,也配跟本公子作对,可是也不耐烦做这等下作的事,黑着脸不耐烦的挥挥手:“滚滚滚,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那狗腿子马屁拍到马腿上,赶紧的溜了,不敢留下触霉头。

只可怜那陆柏舟,被丢进这瓦舍中,本就是个文文弱弱的人,又遭逢变故,意气消沉,突然被人掳了来,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就又被人欺压上身了。只待第二日,那些人也不知道离开了多久,那风顺着门缝里吹进来,破屋里只得他一人,一动也不动,睁着眼睛在那,毫无生气。

那狗腿子拍错马腿了,只是吩咐下去了这事收手了,却是没有将陆柏舟送回去的意思,就任他在那,陆柏舟在那破屋里躺了三天三夜,就想这样默默的死去。只是在这瓦舍里,破屋也是有用的,这天夜里,来了三两个乞儿,看了看这破屋情况,便打算住下来,刚准备坐下,便发现有个人,吓了一跳,又见那人毫无动静不知是死是活。试探着碰了碰,没反应,推了推,也没反应,摸一摸,还有点气,合力就将他往旁边一卷,便不管了。

乞丐推陆柏舟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已经饿得无力,就这样被推到了墙角那,听着三个乞丐在那说,这地方还不错,若是没人来,只等他一死,拿出去扔了,他费劲的睁开眼皮,想着死前再看看自己这最后的栖身之所。目光所及不过是破败了的房子,他慢慢的收回目光转头看着墙边,刻在角落里一串不起眼的字却很神奇的进去了他的眼睛。

陆柏舟脑海里回想起那受尽屈辱的一夜,虽然自己是半昏迷状态,可是还是能听到平南候府二公子,卢曜庭,得罪了这些话语,心里头泛起了不甘。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跟人争斗不成,是自己没本事,凭什么拿我这个无辜的人来撒气,这个念头越来越深,这份不甘心就越来越大。在这破屋里躺了几天,都死不去,还让自己看到了这段摄魂的咒语,是老天在给自己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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