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无源之水（中）52（2 / 2）

虽然是个十境巅峰的武夫，就要踏入玄天期，不过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陈辞走进府内，对着站在院内看守的士兵沉声道：“都给我滚出去。”

十几个兵卒将手中钩戟放在身前，用枪底磕了一下地面，齐声道：“是！”

陈辞走上台阶伸手推开了两扇门。

曹应天坐在卧榻之上，手上拿着针线，缝补着自己的深红色官服。

他只是抬眼看了一眼陈辞就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下方坐着的长髯老者一惊，立即行叩拜之大礼，道：“参见陛下。”

陈辞眉头微微皱起，道：“滚。”

“啊...微臣遵旨。”老者说罢从地上站起，拖袖弯腰移步至府外。

屋内仅剩陈辞、曹应天两人。

锦袍男子转身将门关上。

缓缓开口打开话匣子，询问道：“曹大人近来身体可无大碍？”

曹应天板着脸，不理会他，自顾自忙活着手里的针线活儿。

陈辞见他不肯说话，转而嗤笑一声，接着说道：“曹应天，我尊你一声先生，是念你往日知遇相教之恩，传道解惑之义，还有你开国以来的元老犬马之劳。”

“当今我为国君，汝为臣子，你应该守好自己作为人臣的本分。”

“尽心尽力助我承先帝遗志，立我大祁万世之基业...”

“但是你现在在干什么？处处阻挠，百般刁难，你要我怎样？”

曹应天放下手中针线，将衣袍摆在一边，站起身来满腔怒火道：“先帝临崩之前千交代万嘱咐，要我尽心尽力辅佐你，不可任由你胡作非为，误入歧途。”

“而你呢...你杀光反对你的忠臣，不顾建言献策的声音，大肆囚禁同党...你到底要干什么？”

二人面对面，屋子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陈辞却从头到尾面无表情，不温不恼，双手负后，在屋子里慢慢踱步，开口道：“我要干什么？”

“我要干的是老头子那个欺软怕硬的人不敢干的，更是你这个优柔寡断的人不敢想的！”

“我要把这北平泉洲收入囊中，我要普天之下目光所及，皆为王土...”

曹应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压着心中怒火开口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你爹他交待你，要你保大祁太平，保黎民百姓平安，要你尽心尽力治国为民，让王朝强大而不可侵犯...”

“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你若是不用明政清廉捕获民心，总想着以力服人，以武平反，这和莽夫又有什么区别！”

原本情绪平常的陈辞被这一番话彻底激怒，快步走到曹应天面前，怒目圆瞪咬牙切齿道。

“曹应天，我告诉你...”

“我绝对不会像那个老头子一样，不知薡董，无的放矢。”

“成日里装作一只缩头乌龟，把太平安定成日里挂在嘴边，当成一种期望。”

“接着去央求他人一同遵守，我也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把左右自己生死的权柄摆在所有人面前...”

“然后整日里呼吁别人不要打仗，不要发难...”

“与其这样不治标不治本的当傻子，坐以待毙、投鼠忌器...”

“我还不如拔剑斩了所有可能威胁我大祁的人...”

有一个人决定稳妥安宁、置身事外。

还有一个人决定撞南墙，而且他和南墙必须死一个。

曹应天哑口无言，忧郁而无奈，道：“陈辞，这两件事如同无源之水，怎可一同相提并论...”

曹应天走到榻前坐下，双肘抵在膝盖上，弯腰低头紧闭双眼。

锁着眉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