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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伦蒂诺不会在这种地方舍不得钱,他自然是包了一架专机给球员们提供出行的待遇保障。

球队会提前两天到达,下榻之后先休息一晚,再去熟悉场地,迎接第二天的比赛。

比赛经验丰富的球员们都没把这当一回事,他们的包里随身携带了一些私人物品,除此之外的训练服和球衣、球袜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准备。

不少球员在坐上飞机后,还颇有心情地拿着手机自拍、拍视频,准备在飞机起飞前给球迷们录一段发到社交媒体上,又或是在跟马德里的家人们聊着天。

包机后机舱里的座位非常宽敞,头等舱更是允许他们每个人都能够惬意地躺下。

莫德里奇笑着看队友们互相讲着冷笑话打闹,转头注意到空姐提供的毯子,竟然把亚兹拉尔整个人从头到脚遮住。

他不由得失笑,遮这么严实,躲里面呼吸的滋味能好受么,大概是睡迷糊了吧。

克罗地亚中场想着,伸出手拉开毯子。

莫德里奇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他惊讶地发现以为睡着的亚兹拉尔似乎仍然是神志清醒的状态,深蓝色的眼罩挡住了大半张脸,凌乱的发丝间还有点湿漉漉的。

以及,他好像在发抖。

第 42 章

莫德里奇下意识地皱起眉,他第一次见到亚兹拉尔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亚兹?亚兹?”

他缓缓靠过去,轻声地呼唤亚兹拉尔的名字。

机舱里的队友们也没有特别吵吵闹闹,只是讲话声总是不可避免。

这倒是让莫德里奇松了一口气,在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之前,他并不希望有其他人来注意到亚兹拉尔现在的状况。

毕竟还不确定是因为心理原因,还是因为生理不适的晕机,又或是做了一个噩梦。

深蓝色眼罩遮盖住半张脸,原本殷红的唇瓣被用力抿到发白。

莫德里奇试探性伸出的手指轻轻落在眼罩的边缘处:“亚兹?晕机了吗?”

被呼唤名字的年轻右后卫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神智,他抬手攥着莫德里奇伸出的手,紧紧地握住,另一只手迟疑地拉下眼罩。

当眼罩变成口罩之后,那双向来湿暗冷淡的眼睛,正从发丝间向外略带疲倦地看过来。

像一只受惊的大猫咪。

“我没事。”

莫德里奇听见亚兹拉尔这样说,心里是半点不信,如果真没事,那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是怎么一回事。

但克罗地亚中场嘴上仍然安抚道:“嗯,你没事,我去要点晕机药好吗?”

亚兹拉尔试图用力瞪他,别以为状态不佳就意味着智商降低,自己的逻辑思维又没有出错。

可惜他现在的脸色和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让莫德里奇毫不害怕。

但攥得相当使劲的手让莫德里奇也不能站起身去去和空姐私底下要晕机药,他看着亚兹拉尔眼神根本不愿意往窗外放的样子,又担心又好笑。

“不会是第一次坐飞机吧?”

之前和曼联的欧冠客场,亚兹拉尔因为被纳尼飞蹬到左肋的原因,虽然没有明显伤势,但穆里尼奥还是让他留在国内踢了几场联赛。

带去老特拉福德球场的阵容,则是以防守为主,像佩佩,作为一名防守健将,已经回到了主力阵容。

就看着亚兹拉尔沉默地又把眼罩拉上去盖住眼睛的样子,莫德里奇猜测这大概能代表一个肯定的意思。

他扶额,把小毯子往上扯了扯,尽可能多地覆盖住亚兹拉尔。

虽然不明白这是因为冷还是为什么,但看样子,大概是被包裹的感觉能够令对方觉得安心吧。

“亚兹,你早点说的话,我们坐火车也来得及,不一定要坐飞机。”

莫德里奇把那些塞进眼罩里的碎发刘海拨出来,触动到对方的眼睫,让人有些痒痒的。

“我可以陪你一起坐火车,头儿不会不允许的。”

亚兹拉尔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坐飞机更快。”

卷毛青年不再说话,他把自己的小毯子裹得紧紧的,躺在座椅上的姿势也非常板正,只有脑袋的位置微微向一旁歪过去。

毛茸茸的脑袋贴着另一个人的手肘,悄悄地蹭了蹭。

这场欧冠比赛对于皇马而言,并不算特别轻松。

说来也巧,多特蒙德跟皇马在这赛季的欧冠里非常有缘,不仅仅是半决赛相遇,双方在小组赛都是同一个,分别以第一第二的排名出线。

以及,皇马不是小组第一。

当年世界杯的惨败,让德国足球建立起十年足球的复兴计划。

德国人一丝不苟的性格让他们将十年青训的计划执行得非常到位,这几年里,德国的年轻好球员也像雨后春笋,使劲地往外拔尖。

和德甲巨头拜仁不同,差点遭遇破产危机的多特蒙德拥有更多的年轻天才。

主教练克洛普更是慧眼识金,带领这支青年近卫军从威斯特法伦开始,刮起了一场青春风暴。

在这团狂乱却冷静的风暴里,皇马不是第一个被刮大耳巴子的。

欧冠小组赛里,双方有两次对决,然而皇马的成绩是一平一负,让球迷们大跌眼镜的同时,更是怀疑起穆里尼奥的战术是否老旧过时。

看看克洛普,也是少帅,比穆里尼奥还要年轻几岁哩。

球员们离开机场,坐着早就预约好大巴来到落榻的酒店。

由于亚兹拉尔坚持自己不需要队医以及苦苦的晕机药,并且在脚踏实地之后状态回暖,莫德里奇也只好任由他去。

“这就是德意志嘛。”

亚兹拉尔坐在大巴车的窗边,带着点好奇地向外看。

原主也是个不爱出远门的性格,不知道是不是早期轻微自闭症的影响,也是马德里宅男一只。

所以这还是亚兹拉尔第一次来到德国,在观察之后,他发现——

好像跟西班牙也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亚兹拉尔打开手机,点开世界地图看了一眼,又搜索了一下几个欧洲国家的国土面积,最终陷入了沉默。

啊这,差不多的人种长相,怎么早前的君主都没能统一欧洲大陆啊。

曾经的王陷入了疑惑,难道扩大版图是很难的事吗?

再难也不会比多学一门外国语言难吧。

看着外面横幅上熟悉的字母、陌生的单词和语句,亚兹拉尔陷入沉思。

皇马的大巴行驶速度不慢,球员们坐在车上,要么聊着天,要么在拿手机偷偷玩游戏,反正没人想的跟亚兹拉尔一样古里古怪。

德国和西班牙相差不远,也没有时差一言可说,落榻到酒店后,穆里尼奥也没有要求球员们立刻拿出最好的状态投入训练。

而是让球员们先修整片刻,晚上做一些训练保障体能和状态,之后就可以回房间休息,等到第二天再去预约好的球场完整训练。

第一次来到异国他乡准备比赛,亚兹拉尔有点郁闷,他发现除了坐飞机这种需要适应的事外,还有一件新的事需要适应。

那就是客场比赛的酒店通常选标间,而标间都是两人一间,这意味着他需要跟另一个人睡在同一个房间。

教练团都是老搭档,而助教们也没有性格闹腾的,基本上都按照之前的搭配。

像这种类似于合宿的安排,需要适应的似乎还真的就只有亚兹拉尔一个人,因为其他球员都在一线队踢过球。

即便是本赛季来的新援,以前也都代表前东家去过客场踢球,都很适应两人一间互相照料的安排。

助教法利亚看得清清楚楚,等着拿门卡的队伍里年纪最小的那个卷毛大男孩,现在正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郁闷的黑气。

他再一眨眼,那个具象化的黑气不见了,不过亚兹拉尔的臭脸仍旧非常清晰。

“真的不能自费再多开一间房吗?”

亚兹拉尔不情不愿地站在莫德里奇身后问道,他的口吻听起来像是在轻轻撒娇:“房间里有人,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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