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0(2 / 2)

来往官员宫人无不绕着式凉走,倒是程尚书,竟屈尊降贵与他搭话。

程尚书散了身边前呼后拥的人,拦了式凉去路,定定盯了他半天,终于缓缓道:“故意的,找死?”

式凉摇头。

程尚书见他就像见了年轻的自己,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招揽这个出了名的倔驴。他撇去架子,以长者的身份絮絮叨叨的说:“我年轻时也热血冲头,不怕天不怕地不怕死,拼着性命要对抗到底,如今……”他叹了口气,“看你是这名利场上难得的年轻,不想你为虚无缥缈的所谓大义坏了前途性命。”

他拿自己的经历当警世恒言说给人听,叫人别走他的老路,道理是那个道理,可人不是那个人,时代也不是那个时代。

但跟他犟嘴又有何意义,都有各自一套行事想法,否定肯定都未免有些自以为是。

“谢程大人提点。”

式凉只回了这么一句。

程尚书知道他没听的意思,即便听了,如今也没了回头的余地。

宴会那天晚上,好歹两朝元老,几十年没被那么忤逆过的程尚书暴怒过后立刻就意识到了,式凉反常的反唇相讥,一定要做什么惊世骇俗自毁前程的事。

所以苍国使者的人头被式凉扔在芍药花丛时,程尚书没有惊讶,只觉不可理喻。

“对于前些日子在下失礼于程大人一事。”

程尚书胡子尖翘了翘,等着式凉的道歉,这些年轻人,不落难就不知谁才是可信可敬之人。

式凉微微鞠躬,诚恳的道:“在下仍觉没错。”

程尚书霎时气的眼瞪圆,冷哼一声,拂袖负手而去。

式凉回去收拾行李,其实物什无甚可收,只是心里想了许多事。

说起来,式凉发现了系统自己都没发现的优点——嘴严——如此一来,式凉可以考虑告诉它些事。

没想到一回来,这小小陋室来了天下最尊贵的客人。

一身布衣不减皇家威仪分毫,祁陌端坐在简陋的椅子上,贵气凛然,面若桃花风华正茂的少年使此处蓬荜生辉。

“式凉,颜式凉。”祁陌认真地念着他的名字,平常的问,“你只有名,没有字吗?”

“嗯。”

式凉没像以往那样礼数周全,如同与朋友一般。

祁陌同样在这方寸之间放下了一国之君的担子和架子。

“我要感谢你。”

“完全不必。”

不过互相成事罢了。

没陷入沉默多久,式凉便提起似乎并不好提起的话题:“远赴边关亲历战场是臣之所思,多谢圣上恩典。”

祁陌听着式凉又回归到君臣式对话,无可奈何的应下。

式凉手指描摹着茶杯的杯沿:“治国分内外,臣这一别……”

“朕,必不辜负你的忠心和苦意,定让朝堂国内焕然一新,削蕃除外戚,治下安内,统一政令,使社稷宗庙不坠于地,不浮于空。”

祁陌收起了所有懈怠,神色郑重的好似在与天下和先辈对话,简单屋舍之内俨如宗祠庙堂。

“为祁氏皇朝的列祖列宗,为国境内朕的子民,更为这大好河山,起前朝敝,凝然风骨,一洗颓风。”

式凉望着这样的少年天子,面露安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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