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86(1 / 2)

面对敌人、面对库洛洛、面对自我,他只有弗里德里希·阿登纳这一个身份。

再次睁眼,弗里德里希坚定道:“我会的。”

“不如你我以后就在我的旧所联系?”听完弗里德里希的嘱托,库洛洛建议道。

“目前来说,正常联络足矣…你加入纳粹前,我便不时会因公务来研究所,虽说近期前来多是你在此的缘故…总之,保持某种固定而广为人知的习惯不是坏事,若是突然改变反而惹人生疑。”

“好吧。”

“……”

“……”

谈完正事,绷紧的弦松了下来,两人默契地噤了声,似乎等待着对方率先开口。

青年将药罐放进衣袋:“……那我先走了。”

“阿弗。”

“…怎么了?”

“我想再问一次…你‘名字’的含义。”

“弗里德里希”似有踌躇,但还是转过身子。

“Opadajace,senne oczy ksiyca……用德语来讲……‘月亮低垂的睡眼’。”

“……”

“……在我出生的那里,人们认为星星是月亮女神西丝拉伯格告别太阳神贝洛伯格时流下的眼泪,而最接近月亮的那颗星星是她流下的最后一滴泪。这些眼泪凝结在夜空,不随外界而动,如女神的黑夜般静谧,安宁…”

见对方站在原地,似乎仍在等待自己的回答,他缓缓补充道,“我出生时正值战乱,我从未见过我的父亲,母亲说他死在了前线。而母亲带着襁褓中的我四处逃难之际,唯有深邃的夜空和夜空中这些熠熠星光能给她暂时的慰藉。因此,母亲以此取名。就像夜空里永恒不变的星星那样,她希望我一世平安,永享安乐。”

“……”眼前的医生依旧沉默着,低垂眼帘,拒绝与自己的目光对视。

青年眼露愠色。他抿着嘴唇,头瞥向一侧,内心后悔着自己如此轻易向库洛洛道出了心声。对方丝毫不在意……

“很美的名字。”

青年一怔,抬头,却见医生已经来到自己面前。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身前,转瞬之后,自己已被对方拥入怀中。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医生身上若有若无的医用酒精味侵入头脑,青年恍惚想起那日医生初次查看自己上臂的枪伤时萦绕的也是这样的味道。

青年极其厌恶香水的味道。纳粹的各级军警间推崇使用高级香水,一是遮掩他们奔波之余自带的体臭,一是彰显其显贵的社会身份。即使是最下层的盖世太保也会想方设法购得一小瓶价格不菲的香水,在重要场合喷涂以示庄重。这些盖世太保涂着巴斯夫的最新男士香水,谈笑的内容却多是和任何与元首意志相悖的个人、团体相关的杀人勾当。

……如同自己。 除了不曾染指这各式各样的人造气味外,我与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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