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能求的只有一人47(2 / 2)

“好一张利嘴,萧淙之,你为武官,真是可惜了。”

“臣,从前希望,像长穆一样,以文章动天下 ,报效家国,但命运弄人,投身从戎,但如今想来,文武没有分别,只要利国利民,皆是臣之志向所在。”

“哈哈哈哈哈哈”老皇帝严肃阴郁的脸上,突然迸发出笑意,“好啊,看来几年罹难并不减你壮志,反倒更坚定了。不枉当年写下‘孤山夜饮话轩辕’。顾竟清有你这样的外孙,也算死而无憾了。”

萧淙之一怔,抬头看老皇帝,他脸上仍然带着笑,萧淙之却看得额上渗出冷汗,回道:“当年是短视小儿,不知天高地厚,陛下恕罪。”

老皇帝笑容陡然凝住,大手一挥:“去吧,去领你要的人。三日内,给朕结果!”

萧淙之没再说什么,抱拳一拜:“是!臣领命!”

老皇帝坐在床榻上,双手按在敞开的双腿膝盖上,背后躬起,抬着一双幽深凌厉的眼,仿佛暗夜中狩猎的猛虎,一直看到萧淙之身影消失。

近身的太监来到眼前:“陛下,奴才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老皇帝目不斜视,声音却冷:“想问就问。”

太监躬身细语:“陛下真要放纵萧大人吗?奴才的意思是,他手上有钱有兵,才略行事都……”

“现在还不是时候。”老皇帝幽幽开口,如猛虎吐息。

太监确认了他的心意,立即明了:“是,陛下英明,奴才这就领萧大人去办事。”

这太监是自小服侍在老皇帝身边的,唤作金公公,心腹之事,都交由他办。今夜拨给萧淙之的一百御林军,便由他挑选,皆直属皇帝,绝不与世家大族有牵绊。

萧淙之出宫路上,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那句“孤山夜饮话轩辕”,这是他少年狂妄所作,但他是谨慎之人,当年只给元绮的父亲看过,如今这句话却从老皇帝口中说出,不免让他多思。

他骑在马上,蒙面而行,前路难行,他却思绪飘飞。

老皇帝能知道这句诗,说明早在镇国公府安插了人,且是能自由进出国公爷书房的人。当年三州连结,脱离了中原,效命于顾老将军,又有镇国公的财力支持。也许正是这句诗,才惹了皇帝的疑心,那时中原还没有从战事中缓过气,老皇帝不想打仗,又不愿看三州自立,才最终对镇国公夫妇下了杀手!

可今日偏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这是在敲打他,别走外祖和岳父的老路,兵与钱握在手里,也别妄图自立称王!否则,当年的镇国公夫妇,便是下场!

想到此处,他用力攥紧了缰绳。往事浮现,夜色如墨,他想到元绮,咬紧了牙,策马冲入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姜洹给萧淙之的名单,大多是当年顾老将军的亲兵,且为上京氏族,根基深厚,与萧淙之的父亲是一辈的。如今或赋闲在家,或身居要职,只是不知道,两王党争,多年浸淫,如今是否已择新主?

萧淙之带着御林军在城外的破庙中静候,荔云安排的伙计送出信后,盯了整整一日,五位大人中,有两位派人送信去了奕王府, 一位送去了祁王府,另两位不做回应,却悄悄集结了府兵。

奕王是个聪明人,眼见两位将军信中地址不一样,便当即做出决断,此二位按兵不动,不赴此约。即便拉拢,也可留作以后。

萧淙之静坐在破庙的佛像前,持刀闭目,身后金刚怒目,威武不凡。听到伙计的报信,当即睁开眼,持刀而出,率领所有御林军往一个方向奔去了。

那位禀报祁王的,是四品的宣威将军,吴光,如今在驻京的辅国大将军麾下效命。

吴光带着萧淙之的信,亲自登门祁王府。祁王见过手信,沉思一番,问他:“你从前在顾竟清麾下,可听说过萧淙之?”

吴光已年过四十五,宽背粗腿,是横练的家子:“是萧汝敬之子,我知道他父亲,倒不曾见过他。当年顾帅未退,我们同在上京效力,这小子恐怕还在玩儿尿呢!”

祁王道:“他给你写信,是想着你是他外祖旧部,想借你的力,替他出头。”

吴光不屑道:“当年我最看不上的就是姓萧的,想我帮他?呸,我不杀他都不错了。”

祁王眼神看过来,似对他不满:“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共过生死,吴将军,你这样是否太薄情寡恩了?”

吴光提起萧汝敬便一肚子火,但祁王面前,他很注重形象,忍着脏话道:“殿下您有所不知,当年在军中,分明是我先建功,但姓萧的仗着自己一副好皮囊,迷惑了顾帅的女儿,当了顾家女婿,这才青云直上。我却遭受排挤。可他不曾想到,顾萧两家气数已尽,回了老家,一并死绝,他到头来一场空,白费了心机手段。”

祁王心道,原来还有这层渊源,怪不得他当年为了抗衡奕王母家势力,招揽顾竟清的门徒,一个个的都是硬骨头,唯他吴光,最痛快!

“但萧淙之还是给你来信,说明他并不知晓你与他父亲的过节,你打算怎么办?”

吴光看着五大三粗,却也混迹多年,有些谋算,思索道:“上京之中,顾帅的旧部不止我一个,若他和他们串通一气,一齐倒向奕王,恐怕要对殿下您不利了。不如借此机会,杀了他!”

祁王轻笑一声:“你心倒狠!恩师唯一的血脉也不放过。”

吴光却道:“各为其主,战场之上,不讲亲与恩,我既入殿下门下,定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祁王颇为赞赏,“既如此,此事就交给吴将军了。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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