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顾家军到底姓什么?69(2 / 2)

此话黄将军似乎并不明白,张将军却被说服了几分,确实,此时郸州与独立无异,若因为一个皇长孙闹到上京,只怕惹出诸多是非。

“好,如此说来此事确实不宜闹大,看来一切都是误会,既如此,顾将军想必也无有大错,可以不必受罚了吧?”

张将军看向萧淙之,萧淙之坐在上位,眼神冷然,刮了他一眼道:“一码归一码,有错当罚,禁足继续。”

黄将军此时憋不住了:“大都督,说到底你们是血亲,既无大错,何必如此呢?”

韩冲喊道:“怎么没大错,你们是年纪大了瞎了不成?看看我嫂嫂的手,她行凶伤人,只是面壁思过,便宜她了!若轻易放过,下次岂不是要杀人放火?”

张将军余光瞧了一眼,元绮的手臂掩在衣袖里,确实缠着绷带。转念一想,便露出笑脸来:“请问夫人,伤势如何?”

“不瞒将军,正是受伤那日见过的葛老,今日正要去医庐。”

“除了手,可还伤了别处?”

“并没有。”

张将军仿佛松了一口气,一只手罢了,只要没断,无非是皮肉伤,于是劝她:“我观夫人是极识大体之人,镇国公之女,果然不辱家门。早些年我们顾家军也受过国公大人不少恩惠,说来是冥冥之中缘分使然。如今你家中已无双亲,夫家便是依仗,也算是回报了当年的恩情。顾将军与都督虽然不同姓,却是至亲,她骁勇过人,也是为你添光,家中口角小伤,你也不该深究,对吧夫人?”

元绮听得明白,倒小看了这位将军,郸州竟还有这样口才的人物。

她缓缓开口:“如此说来,我该谢谢父亲,当年种下善因,如今才得以嫁到此地来呢。”

这话难听,连韩冲都听出来了,正要骂呢,却见这两夫妻一个风轻云淡,一个旁观看戏。

萧淙之从她进来,便知道她有主意,话到此处,才真正开始,他瞧着她装作天真贤惠的模样,不禁牵起了嘴角。

张将军咧嘴一笑:“夫人聪慧。”

元绮却装作苦恼的样子:“将军过誉了,反倒我有一事不明。请将军解惑。”

“夫人请说。”

元绮道:“如将军所言,顾家军知恩图报,忠孝两全。父亲的善举,回报在我身上,那如今你们受着我的恩惠,该如何回报呢?”

黄将军率先破口:“小女娃,你这是什么话?哪有人当面讨的?”

元绮不理他,几句话下来,她早已看清,这是个草包。

只待张将军开口:“夫人这话就难听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已经嫁给大都督,那就是萧家人,帮衬自己的夫婿,那是天经地义的,难道也要图报?”

元绮轻声细语道:“从前是不图的,那是对我夫君。可将军您也说了,我是萧家人,您说的顾家军姓顾不姓萧。”

”你!“张将军方才还觉得她柔顺好拿捏,骤然变脸,气的脸色涨红,“好一张利嘴,大都督与顾将军血脉相连,你这是挑拨离间。你们成婚尚不满一年,就挑唆夫家关系,长姐如母,你这是不敬婆家,大逆不道!”

“张将军,纵使如你所说,我也没有听过婆家人可以持刀虐待新妇的。何况医药粮草商队都是我的嫁妆,我也没有听过婆家人理所应当吃媳妇嫁妆的。何况还是异姓的外戚。与你们这些没有亲的下属。”

“你这毒妇!竟敢折辱我等!”黄将军骂道,元绮却并不理会。

继续说:“方才二位将军口口声声质问我,说穿了,无非是想让大都督恢复顾将军的军职。可敢问二位,即便我不计较这伤,她抗命是否属实?”

张、黄二位挪开视线并不回答。韩冲大声道:“我作证!她私藏阿蒙多的威胁信,蒙蔽主帅,知情不报,战前抗命,又阻挠我提人!桩桩件件,真的不能再真了!”

“好,既如此,二位仍然觉得可以轻纵?那元绮斗胆问二位将军一句,顾家军到底姓什么?”

这话逼得二位将军没法回答,黄将军索性转过头去,装作没听见,张将军尴尬了一会回答说:“顾萧本是一家,我三州义军,于危难时联结,生死与共,早已不分你我。你这话挑拨离间,扰乱军心,当罚!”

营帐中未有定论,帐外突然闹起来。

正说到要罚元绮,黄将军此时突然脑袋清明了,赶紧走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可不能让她趁乱逃了。

“吵什么吵!还有没有规矩!”他大手捞起帐子,万马奔腾的踏踏声瞬间灌进来,元绮也回头看去,只见万凛翻身下马,一走到帐外:“属下万凛,奉小家主之命,前来送马!”

他直接从黄将军身边越过,来到元绮身边,不拜主帅,而拜元绮:“小家主,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黄将军见不得他目中无人的样子:“你是何人?”

万凛直挺挺站着,昂着脖子:“小家主手下万保镖行,万凛。”

“原来是个走镖的,我的事儿还没聊完,你先下去。”

万凛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直面上位的萧淙之,语气不满:“将军这是什么态度?我是来给你们送礼的,我家小家主还没说话呢。”

黄将军斥道:“小小镖师都如此嚣张,还有没有规矩?”

万凛道:“今上从未封过什么三州都督,我也不是军人,我替小家主办事,听她吩咐,有什么问题?”

“大胆!”

“万公子,有劳了。”萧淙之终于开口。

万凛露出挑衅的笑,又朝元绮靠近了一些,故意要刺他的眼:“大都督客气了。”

他随即转过头,目光落在左手上,问元绮:“小家主怎么受伤了?当初小家主被阿蒙多追杀,也是毫发无伤,可见小家主福泽深厚。我还道回了郸州,有老国公的恩情在,又有大都督的深情在,应该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才对。”

元绮缓缓一笑,终于开口:“万凛,这话不要说了,张将军方才说了,父亲的恩情,已经还了。我无父无母没有依靠,得以嫁给大都督,便是得了父亲的福。”

万凛当即变了脸,眼神扫过在场众人:“是谁在这里放屁?”

张将军怒道:“夫人,何必阴阳怪气讥讽?”

万凛挡在她身前:“就是你说的?说我们小家主无依无靠?那我万凛今日将话放在这里,扬州商会,皆是小家主后盾。忘恩负义,在这里摆姿态瞧不起人,不帮也罢!只要小家主说一句想走,我万凛率万家上下开道,敲锣打鼓,迎回扬州。”

这回还未等二位将军开口,萧淙之已经起身,走到了元绮面前:“好了,顾副将有错当罚,不必再说。谁再求情,与她同罚!”他给了韩冲一个眼神:“去看马吧。”

韩冲没见过万凛,但就万凛这番言论,韩冲实在替他捏把汗,分明是夫妻二人同台演戏,他非插一脚进来,没看到萧淙之脸色都变了吗?

“二位将军,这位兄弟,咱们还是外头看马吧。”

萧淙之却对张将军说了一句:“张将军留下。”

这回就连元绮也疑惑,早上离开时才从福婆婆那里得知,萧淙之对顾庭芳动了手,眼下又留下张将军,不要出事才好,可又想到他这人思虑向来周全,便没有多说,只深看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萧淙之目送她走出去,帐子又放下。此刻他终于不再压制着凌厉的威压,缓缓转身,眼角余光刮了张将军一眼。

张将军心道不好,连忙上前来解释说:“大都督,方才我等也是顾念着老将军,毕竟顾家只剩她了。”

“想报仇吗?”他冷不丁问了一句。

张将军一时间没猜透他的心思,回答说:“都督您知道的,末将家人多半死在突厥人手中,此仇不共戴天!”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请都督明示!”

萧淙之转过身,招手示意他靠近,附耳过来,说了几句,张将军神色大惊,转而目光坚定无比:“末将定以死相报!”

萧淙之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开口问道:“方才我夫人问你,顾家军姓什么?”

“姓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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