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算命老人的谶语4(2 / 2)

且说陈正南睡下后,钟仁轩夫妻也回到卧室。

“你看这后生如何?”钟仁轩问他妻子。

“是个实诚人,一个路人罢了,你问这为何?”他妻子不解。

“我觉得他和我们香兰很是般配,你意下如何?”钟仁轩问。

他妻子很是吃惊,满脸疑惑地问道:“人家只是个送信的外乡过路人,什么底细都不知道,你怎的有这个念头?难怪你居然让香兰抛头露面的,不成个体统。”

钟仁轩微微一笑:“呵呵,你还有所不知,这后生和我们说的不是实话。”

“哦,你如何知道?再说,一个不讲实话的人,你怎么倒想将我们香兰配给他?”他妻子更惊。

钟仁轩说:“你且听我说来,第一,他说他是送信的,手头却没有书信,这岂不是怪?第二他老叔和伯父都是在衙门里做事,全是舞文弄墨之人,怎可能不写封书信,只让一个孩子大过年的往外跑?这第三呢,他明明是有急事出门,遇这大雪的天气却没有着急之色,反而有忧凄伤感之气,我看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或是负气离家,或是在家里惹了谁人生气,不敢待在家里,只得在这大腊月里出来。”

“既然这样,且不知底细,你怎的还敢让香兰--”他妻子听他说了这些,也觉得有理,但更有不解。

“你有所不知。”钟仁轩叹了口气,说:凭我的眼光,断不会看错人。我们虽然不知道他的底细,但我观他神色气度不是普通后生,且他眉宇间没有邪恶凶险之象,唇嘴间有忠厚之态,额上有富贵之气。所以,我是一心想招他为上门为婿,不知你的意思——”

他妻子听他说完这些,没有言语。

原来,钟家原本有两子一女,可惜长子幼年早夭,另一子前年夏天河中戏水时抽了筋,因而失了性命。唯一在世的儿子死后,夫妻两人一直为家中后继无人发愁,就想招人做上门为婿,却苦于遇不到合适的人家。

“我看这后生眉清目秀,人才英俊,谈吐大方得体,你不觉得很好吗?”钟仁轩问。

“既然你如此说,那就依你吧,只是,这事真的可靠吗?”他妻子仍然有些放心不下。

钟仁轩微微一笑:“这个,你还信不过我,我这些年阅人无数,看人,何曾走过眼?”

他妻子见他如此自信,又加之自己对陈正南印象也不错,便点头同意,之后又思忖道:“可是,这事谁与我们说和呢?”

“这个不劳你操心,且交由我来办就好,我只要你有个态度就好。”钟仁轩轻击桌面,点着头对他说。

这一觉,直睡到眼看黄昏之时,陈正南才从深梦中醒来。穿衣正坐,他恍然间突地想到何家木工班,有恍如隔世之感。

起身踱步,陈正南见书架上的那些闲书,看上去久无人阅,便上前翻看。

突然,他发现一堆书中居然有一本《绘图鲁班经》,书上已经积下厚厚的灰尘。陈正南不禁喜出望外,这本书他之前偶尔听过,据传可是厉害,但早已脱了市,是手捧着钱也买不到的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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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取在手中,拍了灰打开来看,见这书乃明代初年浙江人所编,赫然是一本民间木匠师的专业用书。只见那扉页上印有“南京递匠司司承周言校正,丙寅年清秋月编绘”之类的字样,这书全书完整、图文并茂、字迹清晰。

仔细看去,这书第一卷讲的是介绍行帮的规矩、制度以至仪式,大型施工的工序,选择吉日的方法,说明了鲁班真尺的运用,论述木匠的工具由墨斗、曲尺、规、刨、锯、钻、凿、锤子构成,不一而足。

第二卷讲的是包含棋盘、屏、床、桌、椅、凳、箱、柜、香几在内的家具34种,囊括了普通人家及皇宫所有各式家居用具。

第三卷讲的是农具的基本尺度和式样,小自牛犁、木耙、搏斗、木筛、纺纱的纺车,浇水的水车,大至绞盘、翻车,流水舂米转盘、榨油台等等不一而足。

第四卷讲的是各种宫殿、衙署、庙宇、礼堂、祠堂、园囿、民居房屋建造法,到凉亭水阁式止。

第五卷讲的是军队兵器制造,无非战车、粮车、云梯、了望台,营寨栅栏、拒马、攻城车、巨弓、短驽、诸葛连环弩、箭杆、木牛流马、木炮各类等等。

这五卷的内容全都详解了结构及制作过程,叙述中前文后图,以图释文,文中多为韵文口诀,还介绍了鲁班尺、曲尺的规格、图式和使用方法。

书中最后还提到建造各类房屋的吉凶图式72例,版面为上图下文,构成都是一张图附加一首诗的形式,文字说明多为阴阳五行、吉凶风水对盖房造屋的影响。

陈正南翻看一会儿之后,简直如五雷轰顶,好似一个人认字学习十几年,从来没见过书,没摸过毛笔,这日突然到了学堂之上首见如山的书,笔墨纸砚一大片,当即就呆了。

这日下午,陈正南片刻不闲捧书阅读,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黄昏时间,外面有人敲门,丫鬟从外面推门进来,放了一盆热水在他面前的凳子上:“公子,请你净了手,我们老爷请你去正堂用茶。”

陈正南忙起身道谢:“好,我这就过去。”他随即洗了脸,出门往正屋里去。

外面,雪已经小了很多,如雾如尘。

这时,陈正南看见香兰和丫鬟两个人正在玩雪,追着、闹着,看见他,两人都安静下来,随后便往后院去了。

那一刻,陈正南忽然想到了李红娟,想到了那个他一生中再也见不到的人。这样想的,不禁心里有些忧伤。

就在那时,香兰走到转角时,回头看了他一眼,便消失在转角处。

陈正南到了正屋,钟仁轩正端坐在八仙桌旁看一本书,见他进来,忙起身让他坐下,从茶壶里为他斟了杯茶,问他睡得如何。

“多谢老伯,”陈正南答道,“这一觉我睡得很深,真是多谢,真不知将来该如何报答你们。”

“区区小事何须报偿,人生在世,都有山高水低之时,但凡人有难处,天公总会安排他人相助。你我在这大雪天相聚在寒宅里,这是天意啊,也算得上是缘分。”钟仁轩说。

“你们一家都是好人,晚辈有幸得遇,更不胜感激。”陈正南道。

“公子客气了。不知公子可曾读过些什么书?钟仁轩问。”

陈正南就把自己在学堂里读过的书本说了一遍。

“那公子可有意要考个功名?”钟仁轩问。

陈正南连忙起身答道:“之前晚辈顽劣,不听劝教,家父后来便安排我去学了木工,所以现在已断了功名之念。”

钟仁轩叹道:“那也甚好,人生在世,说白了无非都是活命吃饭,有门手艺,那便是衣食无忧。只是不知,你学的木工里哪一门呢?”

陈正南回道:“晚生学的是粗木工,细木工的活,一般的桌凳我也可以做。”

“那真是难得。”钟仁轩品了一口茶道,“你是大木匠啊,这一行在我们这一方很是稀奇。我们这边请人造房,修建祠堂,都是从西边的孙集上去请,还时常请不到。”

陈正南道:“晚生也是才出师不久,实属勉强、勉强。”

钟仁轩向他请了茶,说道:“现下这雪有些住了,你我出去走走如何?我们这一方虽然没有风景名胜,却也有些田园风光可以看看。”

“伯父如此好意,自当从命。”陈正南答道,他说着忙站起来,饮尽杯中的茶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钟仁轩先行。钟仁轩略有谦让,便先行走出去,心中对他的谦恭之礼甚是满意。

当下两人出了院门,一直走到村外,只见一片银色的田野大世界呈现在他们面前,广袤无垠。

村子、田地里都静悄悄的,仿佛整个天下只有雪花在轻轻飘落,在上演着一场洁白的精彩,把四下里装扮成一个粉妆玉砌的银色世界。

面前的土地上,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往远看去,四野里遥遥无极的冰雪风光分外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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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闲谈间走到一处田边,钟仁轩指了指面前的田地,说道:“此处往西90多亩地便是老夫的田产,北边还有一块地有30多亩,是年前不久才买下的。这些地中间祖上传下来30多亩,其余的,都是我这些年常去口外做些皮货生意,挣了些钱置办的。”

陈正南道:“伯父真是有为之人啊,失敬。”

钟仁轩道:“哪里,只不过好在没有败坏了祖上所留下来的家业,倒也没有辱没先君,没让先人难堪。”

陈正南有些疑惑,不知对方为何向自己展示家财,诉说自己的本事,感觉他有炫耀之感,但又看不出他有得意之色。

两人四下里走了走,但见这大雪中银装素裹的风景里,远山隐隐,小河边浓密的柳树林如黛如烟;荷塘沟渠,尽显幽幽;树木苍苍,天色茫茫。

钟仁轩道:“公子自幼读书,不知诗词这一块,也有涉猎否?”

陈正南道:“小时候也读过几句李杜,只是不曾专门上手。”

钟仁轩道:“小何,今日你我观这雪景岂不美哉,壮哉!何不试成一首?”

这突然的邀约,让陈正南有些措手不及,不禁有些愣怔,只得道:“只是儿时读过千家诗,后来便入熟读经书,这诗词雅句,晚辈早就生疏荒废了。”

钟仁轩道:“勉为其难的话,也就罢了。”说完放声大笑。

陈正南只得赔笑,少顷,他四下里走着,回身看了看村庄旁边的小桥杂树,又遥望家乡的方向,远山如淡眉虚恍,又踱了几步后,思索片刻,他轻声道:“钟大叔,我已经有了,”然后吟道:“

寒色孤村幕,悲风四野闻。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鸥鹭飞难辨,沙汀望莫分。野桥梅几树,并是白纷纷。”

钟仁轩听他呤完,不觉大惊,品读其中一二,更是连连点头赞叹:“好诗,好诗!真乃好句。”

陈正南笑道:“钟叔叔过奖,小侄献丑了。”

钟仁轩道:“何公子不去考个功名,真是委屈了这才情啊。”

陈正南道:“惭愧,惭愧。”

炊烟四起之时,欣赏着这漫天飞雪,恍若仙子故里的洁净冰雪尘世,两人往钟家走去。其时,路上那雪下得又大了起来。

陈正南不禁说道:“几年没见这么大的雪了,真漂亮。”

钟仁轩说:“这是一场好雪啊,瑞雪兆丰年,明年的麦子收成一定好!又是一个丰收年。”

两人进了院子,走向正房,只见堂屋门口站着一位比钟仁轩年长几岁的男子,那人蓄着黄黑的胡子,目光正直直地看着走过来的陈正南。

钟仁轩走上前说道:“这位是我族兄四哥仁浩,他也是本村的里正。四哥,这位便是路过此地的小何。”

陈正南连忙躬身施礼:“伯父,晚辈有礼了。”

钟仁浩拱了手还礼,说道:“小何果然一表人才。请!”

钟仁轩招呼两人进屋,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桌中间放着热气腾腾的铜火锅,炭火正红,火锅已经烧开,冒着热气,堂屋内两侧各放了一只炭火盆,室内格外暖和。

这时,丫鬟端了热水拿了新的手巾进来,请三人净手入席。陈正南是客人,但他谦让坚持,最后还是钟仁浩兄弟先后净了手,三人分才宾主入座。

晚宴中,钟仁轩的妻子和香兰没有出席,只有那丫鬟和婆子不时过来上菜添汤,招呼着侍候席面。

面对这热情的场面,陈正南此时已没了拘束,也放下了防备之心。

三人喝着酒,聊天,谈论雨雪天气,说到了刚才在外面游逛,钟仁轩自然就谈到了陈正南才做的新诗,重新呤了一遍,钟仁浩听罢,不禁站起来击掌叫好,之后更是逐句点评,连连夸赞陈正南,酒便喝的更是畅快,席间甚是融洽,三人很快都有了酒意。

这时,只见钟仁浩与钟仁轩敬酒时,微微点头示意,两人举杯互敬。

片刻后,那丫鬟出去了不久,又从外面进来,俯身靠近钟仁轩说:“老爷,外面有孙家集的人来见您,说是有事要和你谈。”

钟仁轩站了起来道:“我先失陪,你们二位慢用。说完。”他说完便随丫鬟一同走了出去。

钟仁浩和陈正南又喝了一杯酒,很随和地问道:“不知何公子可曾婚配否?”

陈正南道:“伯父,晚辈还不曾婚配。”

钟仁浩向他靠近了些,说道:“眼下有一门良缘,我想说与你,不知何公子可有意否?”

陈正南说:“伯父,晚生家境很是一般,现在又在有事的旅程上,怎敢--?”

钟仁浩道:“这个自然不是个事,若你有意,待你南去回来之时,我们再谋划这个事情,这样说来,你意下如何?”

陈正南有些迟疑。他知道今生再也没有回家的可能,父母此前曾给自己订下一门婚事,那女孩叫李红娟,早已成了空谈。眼下自己如此光景,居然有陌生人要给自己做媒,吃惊之余,他又担心自己害了人家,故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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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豫间,钟仁浩又说:“这样,我先说与你听,如果你有不中意或是不便之处,就当我没说罢了,待雪停了,路好之时你再走你的路就是。”

见他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陈正南只得说道:“如此,多谢伯父了,愿闻其详。”

钟仁浩饮完面前的杯中酒,陈正南端起酒壶为其斟满。

只听钟仁浩说道:“我要给你说的这门亲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我这家门弟弟仁轩的独女香兰,想必你一定已经见过了。”

陈正南闻听此言,不禁一愣,之后又不由得心头暗喜。

他对香兰的印象从第一次见到就很好,作为青春年龄的男子,本能的他自是喜欢清丽可人的女孩,但因自己的处境凶险,家境艰难,自然丝毫不敢有非分之想。

但现在这一桩天大的好事摆在自己面前,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知公子意下如何。”钟仁浩端起酒杯笑盈盈地看着他,问道。

陈正南道:“伯父,晚辈对香兰姑娘的印象很好,她自然是一等一的人才。只是晚辈的情况--实在是不敢高攀啊。”

钟仁浩微微一笑:“何公子,我们家中的情况你可能有所不知,且容我慢慢说给你听。”

当下,钟仁浩便将宗仁轩连失两子之后,无比悲痛,现今想招一个上门女婿,将继承钟家的家产,奉养他们老夫妇晚年一事的想法和盘托出。

临了,他还不忘说道:“我仁轩弟弟家境殷实,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家,只要能成了这门亲事,这钟家万贯家业将来自然都是你们小夫妻的。”

听到这里,陈正南心头怦然而动,他想到自己犯了人命大案,一路艰难逃亡,每天上路都是提心吊胆,担心害怕,如今能有这么个一生一世的落脚安身之处,那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然而,一想到自己身上的凶险,他又生怕连累这一家善良人家,这样他又迟疑起来,只得低声说:“婚姻这等大事,晚辈不敢轻言;再者,我眼下还有事在身,人在旅途,实在不敢立刻就应承决定这件事情。请伯父容晚辈见了家中伯父、老叔之后,商量一下,得到长辈首肯之后,再回来此地与你再谈可好。”

陈正南心道自己撒了谎,眼下还得将这谎圆上,毕竟自己还要继续按那卦摊的老人的话继续南行。

钟仁浩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也是理所应当,你虽然没了父母,有伯父、老叔在那也是一样,自当请教他们,这事当然要有长辈首肯。”

他说着,见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禁暗喜,端起了杯子,频频与陈正南对饮。

不久,钟仁轩从外面回来,坐下把盏劝酒,丫鬟又进来加了菜,给火锅加些木炭。

钟仁轩见钟仁浩面上有得意之色,便知道事情已经有眉目,更加开心,三人推杯换盏,酒喝得甚是热闹,陈正南被劝得只喝到小醉,饭也没有吃,最后被人扶着送回卧房,倒下便睡。

雪又下了两日,才渐渐住了。

陈正南要动身上路往南去,钟家以雪后路滑,路面冻结,马蹄容易滑倒受伤为由,反复留他住下,待到路面平顺再行。

数日里,每天中午或晚间,那钟仁浩总会过来一趟,三人自然是痛饮一场。

自那日之后,香兰便不再过来与陈正南一同吃饭,她的父母招待陈正南更是热情周到,热汤热菜,问寒问暖,格外亲热。

一日晚间,陈正南饭后看了会《绘图鲁班经》,外面忽然有人敲门,他忙起身道:“请进。”

门开了,钟家的丫鬟从外面走进屋,进屋前还向后面看了一眼,进屋后慌忙地关了门。

“有什么事吗?”陈正南问。

“何公子,”丫鬟涨红了脸,她说着取出一只香囊递给他说:“我们小姐让我替她送给你的。”

“这个,多谢了。”陈正南接过香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丫鬟又说:“我们小姐让我告诉你,她父母的意思她已经知道了。她说公子走后,她会等你三年,只盼你尽快地回来此地。”

陈正南点点头:“请你告诉小姐,我知道了,深谢小姐美意。”

丫鬟“嗯”了一声,回身开门,忽然又站住,回头说:“我们小姐还说,请你一路多加小心,路上须得照顾好自己,这个我差点忘了说。”

陈正南忙道:“知道了,也请你替我多多谢你家小姐,就说我也请她多多珍重。”

丫鬟走后,陈正南手里拿着香囊,恍然出神。多好的女孩啊,我要是没撒谎该多好,那样就能直接留下来了,哪里还要在这快过年的大雪天上路奔波。

然而,和人家说实话也是断不可能的,说不定早让钟家的人给扭送官府了,此刻正戴着大枷锁关在大牢里等死。

又过了两日,路上的雪化尽了,连日天晴。

这日晚上,陈正南向钟氏夫妻请辞,他夫妻二人也不便挽留,只得应允。

走前,陈正南特意提出想带了那本《绘图鲁班经》,以便旅途上可以细看。

钟仁轩自是满口应允,说那是他祖父少年时代为造农具所购,自己全无兴趣,随便拿去。

晚上睡前,陈正南将那书与香兰送的荷包一并仔细包好,放才睡了,他想到要留一件纪念品给香兰,可是手边实在没有应手之物,也就罢了。

次日吃了早饭,钟仁轩夫妻将他们送出院门,反复叮嘱他一路小心。

香兰母亲做了一些甜点、干粮给他在路上吃,整整包了一个大包袱,另外又送了他五两银子盘缠。

陈正南再次向夫妻二人表示了感谢,最后恋恋不舍上马而去。

上大路时,他回首望去,只见钟仁轩夫妻还站在门前远远看着他,这时,香兰也从院里走出来,靠在院墙上望着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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