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第 30 章(2 / 2)

  崔令宜在心里嘀咕一声,怎么开了个头就不说了?卫相当年怎么了?和哪个卫氏族人有仇不成?他要是不说,那只能改日从卫定鸿或者陆从兰那里打听了。

  二人从画室里抱了些画具出来,回到正房中。房里有一张用来吃饭的圆桌,还有一张用来看书的长案,崔令宜瓶瓶罐罐的东西多,画纸又大,便占了那张长案,卫云章则去了隔间的圆桌,把书放下。

  如此一来,两厢烛火辉映,都知道对方还在,却又看不见对方的动作,不会影响彼此。

  崔令宜听着隔壁书页翻动的声音,翘了翘嘴角,开始在空白的画纸上,临摹五颜六色的狸奴扑蝶图。

  而另一厢,卫云章翻着书页,却迟迟未能落笔。

  秋冬之交,长夜寂静。他重新想起白日的那个刺客来——尤其是方才,他在提到父亲当年的事时,看着崔令宜的眼睛,突然一股极其怪异的感觉升起,令他本能地停住了话头。

  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他们互换身体的事情。而在互换身体之前,她对外就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名门闺秀,怎么想,都很难觉得,她会和一个刺客产生联系。

  那个人为什么要杀她?马车莫名损坏,显然是对方的手笔,就是为了骗他下车,好采取行动。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现在他的身体,也就是崔令宜原本的身体,恐怕已经成了一具冷尸——今天送走襄儿之后,他便取出刺客的一根银针,沾了蜜水,去后花园找了个蚂蚁窝放着,结果没过多久,搬运蜜水的蚂蚁便都死在路上了。

  银针上没有任何花纹,除了比常见的绣花针硬

  弋

  了一点、长了一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下杀人?这不是明摆着在跟卫家和崔家示威吗?难道就没有别的更稳妥的杀人方法了?卫云章百思不得其解。

  他很想问问崔令宜,是不是无意中得罪过什么人,撞破过什么秘密,但旋即又有一个更为惊人的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连日来的一系列古怪,从成婚前徘徊在卫府附近的可疑人影,到那只被人截获的信鸽,再到普华寺的意外……这一切,莫非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崔令宜来的?

  当初跟太子说的,“唯有按兵不动,等对方自乱阵脚”,莫非就在今日一语成谶?如今想来,崔令宜自从嫁入卫家,一共就出过三次门,除了回门那日,每回都出事,很难用巧合解释。

  卫云章拧紧眉头,心情沉重。

  一滴墨从笔尖滴落,洇开在手稿上。他回过神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笔尖的墨撇了撇,打起精神,开始专心对付起眼前的公务来。

  第030章 第 30 章

  崔令宜画至中途, 装作久坐疲惫的样子,起身活动。路过隔门,瞧见卫云章还在奋笔疾书,便放下心, 回到座位, 掀开临摹了一半的画纸, 露出一张崭新的画纸来——她当时看卫云章忙着清点颜料, 便趁机多抽了一张白纸。

  她提笔悬腕, 开始飞快地在上面画画。什么狸奴扑蝶图, 现在哪有时间画这么精细, 崔令宜刷刷几笔,直接铺了一幅水墨山水图, 然后在皴染的山石根部, 仔细勾描了一下荒楼小院的内部结构图,伪装成山石纹路的样子, 然后在落款处用暗语解释了一下,便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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