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诡岛札记45(2 / 2)

内容如下:

于茫茫沧海,孤舟漂泊数月有余,星辰失序,罗盘失灵,方向渺然。忽而狂风骤起,巨浪滔天,数艘战舰如枯叶般飘零,相继沉沦,哀嚎之声渐隐于怒海深处。粮草告罄,绝境求生,将士不得已以逝者之躯为食,方得苟延残喘。十之五六的英魂,已归星海,向导亦未能幸免,命运之轮,何其残酷。

唯余一线生机,乃现于雾海之中,一岛若隐若现,时为大雾锁链,遮天蔽日;时为狂风肆虐,难觅其踪。吾等皆知,不上此岛,则尽皆葬身鱼腹。故尊王命,于岛现之时,全体登岸,金银珠宝,亦皆背负,以图后计。彼时,幸存者男女仅余六百三十二人,皆面露绝望之色,亦存坚韧之志。

此岛名曰诡岛,实非虚传。山峦起伏,怪石嶙峋,形态诡谲,草木虽茂,却瘴气弥漫,毒虫猛兽,横行无忌。众人以火驱之,火光之中,猛兽哀嚎,然亦误伤同袍,伤亡惨重。山中一洞穴,溪水潺潺,王令藏金其中,穴口立尖石为记,以备来日之需。

安营扎寨,寻觅果腹之物,然岛上危机四伏,怪石频发,常有将士无故丧命。回望海面,舟楫已渺,归途无望。巨蛇恶虫,潜藏暗处,随时夺人性命。王亦不幸,遭一毒物侵袭,精血尽失,化为枯骨,我等含泪葬之于藏金之处,誓要守护王陵与财宝。

人心惶惶,更有将士亡后化为行尸,同类相食,或物亦噬人,景象惨绝人寰,人心震撼,恐惧难当。问天何以生此怖惧之境?余唯有以妖物之皮,剥而晾之,取其筋络为线,将所见所感,刻于兽皮之上,装订成册,名曰《诡岛札记》,以留后世。

岁月悠悠,不知几度春秋,余率残存之众,仅十数人,似受诡岛诅咒,肉身渐腐,白骨显露,苦痛难当,生不如死。吾等勉力造一艒,欲逃离此地狱,然航行数日,余已化为一具白骨,余者亦相继凋零。终遭风浪所袭,船毁人亡,归于浩瀚碧波之中,唯余《诡岛札记》,随风漂泊,或许能传于后世,警示来者,勿踏诡岛,以免重蹈覆辙。

李鸿章缓缓戴上那副象征着岁月沉淀的花镜,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眸透过镜片,专注而细致地审视着面前这本由妖皮装订、字里行间透露着诡异气息的《诡岛札记》。他一字一句地读着那寥寥数百字,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读罢,他轻轻合上札记,目光深邃地望向刘铭传,问道:“此等惊世骇俗之札记,你可曾向他人透露过半分?”

刘铭传闻言,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大帅,此事太过离奇,关乎朝廷安危,更恐引起民间恐慌,我自然不敢轻易泄露。自那日之后,我便将其深藏,甚为机密,除大帅之外,再未向任何人提及。”

李鸿章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话锋一转,继续追问:“那么,这本札记最初是如何落入你手中的?那渔夫又是如何得到它的?”

刘铭传回忆道:“此事发生在多年前,我奉命前往沿海某地督建港口,以加强海防。一日,我正与当地官员商讨事务,忽闻衙门外喧闹,原来是一位渔夫急匆匆地前来报官。据那渔夫所言,他在捕鱼归来的途中,于岸边发现了一具异常的白骨,那白骨下颌似乎还在微微颤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渔夫心生好奇,又感恐惧,便将此事上报,并在白骨旁发现了这本札记。他本欲将札记与白骨一同交给官府处理,但见我到来,便直接呈给了我。”

……

“我初时也是满腹疑惑,不解白骨何以能言,更不信世间有此等怪事。为求真相,我亲赴岸边查看,只见那白骨在日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正当我欲靠近细察时,一阵海风突起,那白骨竟化为一堆粉末,随风飘散,无影无踪。而那位渔夫,自那日起便行为异常,疯疯癫癫,如同被邪灵附身一般,不久后竟也离奇身亡,此事至今想来仍觉不可思议。”

说到这里,刘铭传不禁叹了口气,似乎那日的恐怖景象仍历历在目。他继续说道:“我深知此事非同小可,遂命人严密封锁消息,将札记带回府中,暗中研究。但札记内容太过骇人,加之岛上所遇种种诡异之事,使我至今未能全然解其奥秘。今将此札记呈于大帅,望大人能洞察其中玄机。”

李鸿章听后,微微捋了捋下巴上那几根稀疏而又不失威严的胡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沉声问道:“可否查过这个张万君?”

刘铭传闻言,迅速回忆起自己所知的信息,回答道:“大帅,我确有查探。张万君乃是咸丰年间广西的一名秀才,才华横溢,却因时局动荡,误入歧途,成为发匪之一。更具体地说,他是发匪赖武光的心腹幕僚,此人精通文墨,亦擅谋略,在长毛中颇有名望。”

李鸿章听后,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随即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如此甚好,这便与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对上了!这札记中记录的诡岛与金银宝藏之事,六王爷说的不错!”

刘铭传闻言,连忙问道:“大帅,难道这诡岛上的金银宝藏确有其事?”

李鸿章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再次望向刘铭传,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缓缓说道:“省三啊,你我相交几十载,情同手足,我自是信得过你。但此事关乎重大,我不得不问个清楚,你真的没有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或随从?”

刘铭传闻言,连忙正色道:“大帅明鉴,此事我深知其重,自是不会轻易泄露。除了大帅您,我未曾向任何人提及过诡岛与札记之事,此事确实只有我一人知晓。”

李鸿章闻言,点了点头,但眉头却并未完全舒展,他捋了捋胡须,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缓缓说道:“那就怪了……省三,你我之间的信任无需多言,但此事确实有些蹊跷。恭亲王远在京城,却对诡岛之事了如指掌,甚至点名让我找你了解详情。若非是他有非凡的手段,便是此事背后还隐藏着我们所不知晓的人物?”

李鸿章斜眼看了一下刘铭传,谁知刘铭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说道:“大帅,此事万没有跟他人说过一句,想必那恭亲王有通天的本事,才能知晓此事!”

李鸿章连忙扶起刘铭传:“省三,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怪那皇族权贵们可能到处安插眼线,我们不得不防呀!”

刘铭传这才起身:“我早就想将此札记交予大帅,只是这么多年公务繁忙,无暇顾及此事,如今趁去职之时交给大帅,算是了结了我多年的心愿,以祭奠亡去的淮军英灵!”

说到这里,李鸿章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言辞,接着说道:“不过,无论如何,这诡岛与札记所记载的秘密,你我必须谨慎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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